三月,驚蟄。


    驚蟄節到聞雷聲,震醒蟄伏越冬蟲。


    天空中的寒意,雖然依舊肆意的融在風中,彌漫在大地,可隨著節氣的變化,天氣已然開始迴暖。


    最終,隨著春雷乍響,鶯鳴燕來,布穀催耕,萬物萌動。


    但在這亂世之中,四處耕地荒蕪,田間鄉野,耕種的百姓顯得格外稀少。


    中州,其內被一條好像臥龍一般的山脈阻隔了西東。


    這原本是中州的一條龍脈,隻是隨著大陽王朝氣數潰敗,這龍脈之中早已沒有了龍氣。


    方宣身著深色皮襖,行走在這群山之間,身後的裴謙拄著一根粗木,喘著粗氣跟在方宣身後。


    從雷州出來,因為內傷還未徹底痊愈,山間寒涼,裴謙非要讓方宣穿著厚重的皮襖。


    離開雷州之後,眾人相繼分別。


    孫廟祝似乎在雷州還有一些事需要處理,所以早早就和方宣分別了。


    迴了渡口,裴芷珍也帶著太玄宗的幾人,押著玄羊子返迴太玄宗。


    這次倒是罕見沒有強行帶裴謙迴去。


    三日後,中州上京。


    城門站著大量身穿黑色鎧甲的侍衛,過往的行人都要接受極為嚴格的檢查。


    方宣和裴謙排在隊列當中,裴謙好奇道:“難不成上京出什麽大事了?上次來可沒有這章程!”


    方宣也清楚,輪到他們的時候,方宣直接拿出來武廟的令牌。


    看到令牌,侍衛們還是表現的相當禮貌懂事,恭敬的將兩人迎入上京城。


    城門的內側,此時站滿了人,人群中此刻議論紛紛。


    “又在征兵了,這天下徹底亂了!”


    “這次又要向哪出兵?”


    “誰知道呢,反正這年頭隻要征兵,肯定沒什麽好事!”


    看著牆上的告示,顯然是征兵的,方宣和裴謙也沒湊這份熱鬧。


    至於這征兵之事,作為剛從雷州迴來的兩人,最有發言權。


    鎮西將軍褚元楨被斬殺,雷州三十多萬大軍,足足八萬精銳就折在了雷州城。


    而且雷州還損失了褚元楨這樣一位能征善戰的將軍,顯然就成為了各方眼中的香餑餑。


    就在褚元楨被方宣斬殺之後的第三天,益州大軍直接南下,準備一舉將雷州吞並。


    鎮西王李銘焱雖然竭力抵擋,但大軍依舊還是節節敗退。


    雷州戰事不斷,想要你重新收複大陽版圖的李元正,自然也是沒有錯過這個機會。


    十萬大軍早已西渡,為了緩解與兗州邊境的壓力,中州也就開始了如火如荼的征兵活動。


    海洲,一片太平無事。


    相比於九州各地不斷的征戰,海洲自從被龍鯨軍一統之後,就開始竭力恢複生產經濟。


    驚蟄前後,那些早已經荒棄的田野,遍布都是開荒的百姓。


    州牧府,方禮盤膝而坐,閉目吐納。


    經過上次之事,方禮暗中決定,自己也要踏入修煉一途,最起碼不能拖阿哥後腿。


    司空濟懷和寧觀海等人急步進來,看著方禮也不發出聲音。


    等方禮一遍吐納結束以後,眾人在前廳奉茶聊天。


    “兩位如此著急,想必是有大事發生了!”方禮喝了口溫茶,緩緩道。


    自從經過上次生死,方禮如今更像一位高高在上的主權者了,原本瘦弱的身體,卻給人一種十分威嚴的感覺。


    司空濟懷躬身道:“蛛網傳來消息,雷州之事已經有了定論,鎮西將軍褚元楨被武廟弟子龍京斬殺,如今雷州已經陷入各方戰亂之中。”


    “是阿哥殺了褚元楨?”方禮平靜的臉上出現一絲震驚。


    龍京是方宣的化名,在龍鯨軍中早已不是秘密。


    方宣已經離開海洲三月之久,如今終於有了消息。


    寧觀海笑著點了點頭:“方軍主能夠輕手斬殺褚元楨,恐怕已經是上境武者了,我們這些老家夥,越來越追不上他嘍!”


    有方宣的消息,幾人都是高興的,尤其是聽到方宣實力又有提升,更是欣喜。


    司空濟懷沉默了片刻,輕聲開口:“方帥,既然各方都希望能夠在雷州分一杯羹,我們龍鯨軍是不是也該有所行動!”


    寧觀海同樣認真的看向方禮。


    方禮皺了皺眉,看向司空濟懷,問道:“這是大家的意思?”


    海洲一統不足半年,雖說民生已經有了好轉,但並不代表已經具備了繼續出兵的基礎。


    寧觀海接過話點頭道:“其實現在軍中,最希望的是南下攻打兗州。


    當初紅眉軍在海州四處追殺我們,如今我們已經是海州之主,也有實力和紅眉軍一較高低,將士們都想出這口惡氣!”


    寧觀海說的也是有理有據。


    而軍中不少人,尤其是跟隨者方宣一起出來的一線天他們,最初都是在兗州的平江縣,所以打迴兗州,始終是他們心中最大的希望!


    方禮眯著眼,沉吟了片刻,緩緩道:“既然大家都有這個想法,將眾將都召集到禦書房來,我想聽聽大家的意見!”


    兩人轉身離去。


    方禮麵無表情,負手看向身後那張巨大的九州地圖。


    越州。


    極北之地,萬裏冰川。


    在這舉目皆是一片白茫茫的冰雪山川之中,有一個小小的茅屋,茅屋中還有陣陣的炊煙升起。


    作為這個茅屋的主人,漢子將剛從冰川中捕來的雪雞洗剝幹淨,熟練的架在火上,剛準備拿出腰間的酒葫蘆痛飲一番,一位稀罕客人便打擾了他的興致。


    來人隻是一位穿著皮襖的老人,身子骨看起來很脆弱,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倒是眸子格外深邃。


    “不知道武廟孫老來這萬裏冰川,有何貴幹。”漢子都沒有站起身,注意力始終放在眼前的烤雪雞上。


    “隨便逛逛!”孫廟祝抖了抖身上的沉雪,向雙手哈了口氣,進入茅屋才感受著身上的寒意被驅散,嗓音平淡道:“褚元楨突破上境失敗,隕落了。”


    漢子聞言,拿出酒葫蘆輕輕的抿了一口,眼神稍微有些停頓。


    沉默許久。


    他冷聲道:“我隻是當初指點了他幾句功法而已,並無師徒名分,隕落也就隕落了!”


    “你難道不想知道是誰有這個實力斬殺一尊巔峰血武聖嗎?”孫廟祝從桌上拿起和漢子手中酒葫蘆一模一樣的葫蘆,打開輕輕嗅了一下,又重新放了下來。


    “沒興趣!”漢子冷酷拒絕,下意識眯了眯眼睛。


    能夠突破上境的武者都不簡單,漢子嘴上這麽說,其實心中還是有些好奇的。


    “他叫方宣,是我武廟的記名弟子。”孫廟祝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


    漢子頓時皺了皺眉頭,語氣頓時變得有些冷冽:“龍鯨軍軍主,何時成了你們武廟弟子?而且你來這裏,若隻是為了告訴我這些,來證明你們武廟的強大,拿你來錯地方了!”


    看著漢子右手已經輕輕的撫摸腰間的一柄短刀,孫廟祝臉頰微微抖動,“就你這脾氣,若不是真有點事,我一輩子也不會來找你。”


    說完,孫廟祝的神色瞬間變得嚴肅起來:“我來是想告訴伱,方宣和褚元楨那一戰,褚元楨最終用了某些手段,成功突破到了上境!”


    聽到褚元楨突破到了上境,漢子神色也凝重起來,這也就說明,方宣憑借自己的力量,真正的斬殺了一尊上境武者。


    隨後,孫廟祝的一句話,直接讓漢子震驚,龐大的勁氣,差一點將整個茅屋掀翻。


    “褚元楨突破上境,身上出現了邪魔的氣息,應該是一隻小蝦米,不過.那九口井,可能出問題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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