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在這種情形下,不甚在意的境界卻是突飛猛進,僅隻三年便已築基。


    至於聲名更是遠播,便如在雲山上宗一般,河畔鎮裏醫術通天並寫得一手好字的趙先生,方圓數百裏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期間因著裏正推薦,轄屬河畔鎮的修真宗門逍遙派十數位受傷弟子登門求醫,趙尋安盡心盡力,以一手修行界罕見的外科手術施救,終究保全所有,驚豔了整個門派。


    自那以後不止塵民散修,便是周邊宗門也是小有名氣,隻是趙尋安心中有惑,但凡上門求醫修士大多都是妖物所傷,普通塵民倒是極少。


    一日裏正閑來無事與趙尋安在醫館閑聊,聽聞其惑忍不住歎氣:


    “河畔鎮所在名喚仙隕,域廣十八萬裏,有禁地諸多。”


    “雖也有數十逍遙派一般修行宗門,但勢大的卻是妖族。”


    “兩族之間衝突頻繁,傷患自然繁多,塵民並非受傷的少,而是遇到妖祟無有半點招架之力,生生做了口舌裏的食糧,哪來的傷?”


    聽聞裏正之言趙尋安忍不住皺起眉頭,這般事情卻還是第一次遇見。


    無論中土大千還是山川秘境,人類對手從來不是妖祟隻是自己,便步入昆侖大秘境後,雲山上宗所轄也都是人類一支獨大。


    倒不是沒有妖修,隻是數量稀少大多都屬宗門,野外能見少之又少,真若有惡事傳出,怕是三五天的功夫便會被扒皮抽筋當了藥引。


    如仙隕域這般妖族占優的,還真是少見。


    事情聽過也就過了,趙尋安並未太往心裏去,畢竟自己活動範圍除了河畔鎮便是大河兩岸,都是人煙稠密處所,少有妖祟出現。


    便是妖族再占優也與己無關,安安穩穩當郎中便是。


    誰承想兩日不到逍遙派一外事執事便找上門來,卻是自家麒麟兒外出遊曆時因著救人被妖祟所傷,宗門無有辦法,便尋了過來。


    趙尋安也不耽擱,用剪刀剪開褲腿,看著墨黑流血的右腿也是忍不住倒吸涼氣,傷算不得甚,毒才是要命!


    取輕薄利刃果斷切開傷口,見腥臭至極毒液依舊在不斷侵襲血肉,若非不斷服用保命丹藥,人怕是早便去了。


    趙尋安一邊用手術刀切割壞死部位,一邊沉聲問:


    “距離中毒已經多久?”


    “正正三日,趙先生,我兒可還有救?”


    執事見趙尋安眉頭高皺,聲音有些顫抖地問。


    “時間晚了,若是十二個時辰內,我有十成把握清毒療傷。”


    “如今已經三十六個時辰,毒氣已然攻心傷腦,想要救治卻是難了。”


    嘴上這般說,可趙尋安手上動作不停,刀鋒貼著骨膜一路上劃,墨色血水嘩嘩的流,毒液被逐一清除。


    “先生救命啊,我夫妻倆三百餘年才得落子,比自己性命更加金貴,不管什麽代價都可付,定要救活我兒啊!”


    執事深深躬身,趙尋安皺眉,與青年修士嘴裏灌下一瓶靈液,能清晰看到傷處生出紅白肉且迅速愈合,卻被殘留血肉裏的毒氣瞬間侵蝕變黑。


    “想救隻有一個法子,尋到那隻蜮妖取了心血作引,且時間要快,萬萬不能超過十二個時辰!”


    趙尋安認真說,身為元嬰老祖的執事麵上盡是絕望:


    “事發乃是一片廣袤水域叢林,這該上哪尋去!”


    “我與你一同去,心血取用越新鮮越好,因果在,想跑,哪有那麽容易!”


    趙尋安沉聲說,毒液滋生處盡是灰白沙粒,定是喜好含沙射影的蜮妖所為。


    這般傳說裏的妖物,最喜幹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


    每粒毒沙都牽有蜮妖一縷魂絲,能清晰感知被它所傷生靈痛楚,這便是其最大歡喜來處,與功力境界半點關係未有,便隻是喜歡。


    執事道謝不言其它,與趙尋安直奔遇襲之地。


    “便是這處?”


    趙尋安看著眼前古怪之地也是皺眉,打眼望去盡是五顏六色沼澤,偏偏又有諸多參天巨木生於半水半陸之間,更有大片藤蔓遮蔽,情況複雜至極。


    “便是這處,因著這些時日正是翠角大批出產的時日,所以宗門與諸多青年弟子下了任務,便是與此采摘翠角。”


    “不過宗門特意囑咐不得深入,便在三五裏內采摘,誰承想原本安全的地界,竟會被蜮妖占了。”


    關乎自家兒子性命,執事不敢有半點隱瞞,說的極其詳細。


    趙尋安點頭,取出一枚冒著綠氣的沙粒推算,因果落處極其明顯,卻在百十裏外。


    “水域太過兇險,趙先生且在這裏等著,我去去便迴!”


    執事得了方向立時騰空飛去,自家寶貝傷口處的氣息濃烈,隻要方向不錯,定會尋到!


    見執事消失在遠處,趙尋安便在岸邊擺下桌椅斟茶自飲,畢竟如今將將築基,真若遇到大妖便是個死,還是在岸邊靜待的好。


    青年修士身上遺留毒沙氣息也隻金丹左右,以趙尋安所想,執事去往定奪小半個時辰便迴,怎知兩個時辰都過去了,還是未有半點動靜。


    趙尋安抬手正欲卜算,卻聽水裏嘩嘩作響,一身穿輕薄紗裙女子沐水而出,搖擺著盈握蠻腰走了過來,笑盈盈的說:


    “公子好心情,千裏鬼域無人敢近,您卻與此飲茶賞景,可也太不把我等妖族放在眼裏了。”


    說罷女子招手,水中湧起浪頭落下,化作一張冰霜燈籠凳,弓腰坐下。


    趙尋安先是楞,隨後提起茶壺與女子斟茶,搖頭說:


    “飲茶賞景乃是心境,秀麗處可得,荒涼處可品,若是喜,便是帝皇儀仗前依舊,與放不放在眼裏有何關係?”


    說罷茶滿,趙尋安推至女子身前請。


    聽聞如此言語女子有些奇,捉杯品茶眼睛不有一亮:


    “好茶,卻是從未品過的味道,似乎與大世界有些出入。”


    趙尋安眼角微跳,能品出這般味道的境界定然不低,左右不是自己這將將步入築基的能夠抵擋!


    壓住心中思緒,趙尋安抖手取出一盤金絲酥餅推上,風輕雲淡的說:


    “仙子是懂茶之人,且嚐嚐這糕點味道如何,與茶可是相合?”


    見趙尋安半點不驚,女子麵上升起些許奇,拿起酥餅小小咬了一口,立時笑了:


    “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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