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萎了吧,讓你不上進!”


    見宋戳子麵上罕有的露出一絲不自在,趙尋安笑了,高高揚起右臂,大聲吼:


    “兒郎們,打起精神入城,且讓官家百姓,看我西北強軍!”


    “喏!”


    吼聲震天,七十萬西北諸軍列隊入玉京,穿過安定大道,受立於皇城城頭的官家與一幹重臣檢閱。


    先過皇城的並非陰山衛龍城衛及隸屬大乾十六衛的左右威衛左右領軍衛,而是望川衛以及遊羚三衛。


    趙尋安之所以如此安排,便因此次入關四衛用心,三十萬殞命將士裏,他們占了十之七八,當得起如此榮耀!


    通場時全副王庭打扮的草原騎兵引來驚唿連連,便官家與諸位大臣也是感慨。


    敵對數百年的草原人,卻有一支成為大乾子民,若在兩三年前說,怕是無人敢信。


    四衛過後便是陰山衛、龍城衛,作為老西北邊軍,著裝打扮既有大乾衛府風格,又摻雜不少草原風格,倒是做了最後通場的左右威衛左右領軍衛的銜接。


    以趙尋安為首的將官列獨營通場,緊隨其後便是數十輛囚車,關押的正是以六王為首的六路逆反頭目大將。


    隻是少了他們的家眷,說來也是有些可惜。


    將官及獻俘隊伍過時引來喝彩無數,大乾特有的花朵戰甲不說實戰如何,單隻表象論屬實五彩繽紛,頗有些花開滿城的感覺。


    便趙尋安這厚麵皮的,穿著如此鮮豔的戰甲通場,那也是尷尬的差點鑽地下去,大老爺們著裝如此豔麗,卻與那些賣唱的妓子有甚區別?


    七十萬大軍與皇城正南列陣,一眼望去如山如海,牽扯這般多的官民,朝廷行事也不磨蹭,先祭天地後祭祖,緊接便是各種封賞。


    一幹兵將盡是加官進爵賜予西北土地,倒是讓西北諸軍有了踏實牧邊的由頭,卻也正好讓人煙稀少的西北行省,多幾分人氣。


    待到冊封身為三公太保天策府大將軍的趙尋安時,官家親自拿著文書上前,全場寂靜,都想知曉,已是正一品重臣的山河先生,可會裂土封王!


    “茲有賢良趙承祿,品德高嶺,為我大乾育棟梁......”


    待官家念完,趙尋安下馬單膝跪地,真心實意謝過。


    全場無論軍民皆驚,真真是未曾想到,竟是這般封賞!


    趙尋安職位未有半點變化,隻是與了個從未聽說過的大祭天,不過官家特意說明在蜀涼行省清涼府建城隍廟一座,封其父趙承祿為城隍,其母為城隍夫人。


    尋常看來封賞與趙尋安有些寡薄,可知情人皆知,這卻是最好!


    趙尋安以後定是仙途中人,在紅塵怕是待不久,最擔心的便是父母沒有人祭拜,如今封為城隍夫妻,香火供奉定然不斷,卻比依靠族裏那些醃臢物好了太多!


    封賞過後便是獻俘,六王一幹首腦壓在南門伏跪,官家皺眉問:


    “六皇叔,大乾待你不薄,允領三國銜,到底哪處不滿?”


    這是官家最想不通的,西疆十六州近乎完全獨立,實在想不出六王爺反逆的緣由。


    “官家,看看孤臉,可還好?”


    六王苦笑著指了指自己的臉麵,官家皺眉,黑得如同鍋底,顯見不正常。


    “孤已病入膏肓,若想保命,便隻能聽從血宗之命,化大乾為供養,強行步入仙途。”


    “螻蟻尚且偷生,更遑論孤這錦衣玉食的。”


    “......因一己私欲把數百萬性命化作泥腐,六皇叔,你可知錯?”


    官家歎氣,六王爺輕思量慢搖頭:


    “螻蟻再多可抵孤命?”


    “便是再多十倍,隻要孤能活下去,都是值得。”


    “哎,你已入了魔,罪孽這般重屬實罪無可恕,淩遲重刑可還受得住?”


    此言一出城頭大臣其扭頭看向官家,麵上具是驚意,同為皇族卻用如此酷刑,官家便不怕被人罵一個暴戾?


    “受得住,隻求官家饒過我等家眷,與他們個活命的機會。”


    六王叩首應下,與必死無疑的他來說,血脈傳承卻是最重。


    “這點孤做不了主,你且問問大將軍,可是願意?”


    官家搖頭,把皮球踢到趙尋安這邊,自己與六王說來便是同族掙龍,大乾從來未有斬草除根的做派。


    若真那樣,馮氏一脈早便滅絕了,禍不及家人乃是準則。


    隻是牽扯到異界修士,死傷將士百姓又是無數,她這做官家的屬實不能隨意說,隻能讓趙尋安這終結逆反之人下定。


    趙尋安掃了眼六王一幹人等,聲音淡漠的說:


    “出正月,西北諸軍掃西疆十六州,降者活抗者死,一幹家眷流放西海牧羊,千年不得歸!”


    話說的斬釘截鐵,諸多叛將聞言痛哭,自己必死無妨,可真不願家人去往西海,那處是真正的蠻荒,實乃九死一生。


    即便活下來,千年不允迴,用不了兩代就化作蠻愚,自己傳承,終究斷了。


    “......謝過大將軍。”


    六王眼角跳動數次,最終抱拳歎氣,能活命便好,至於其它,便不要多想了。


    開元四年的玉京上元節,比往年更加熱鬧,街頭除了玉京百姓,更多了許多卸甲解兵的西北兵將,看著諸多從未見過的稀罕玩意驚奇的笑。


    按照趙尋安說法,這叫與兒郎們念想,知曉大乾的富饒豐腴,乃是己等性命換得,容不得他人破壞!


    皇城設宴款待一幹人等,待排座次時趙尋安才知,原來那個從未聽過的大祭天,竟是與大祭酒一般的超品。


    “小子便及冠都未有,如何能坐此排序。”


    趙尋安見身邊就是大祭酒與大宗正,側旁排開的便是十二皇老,忍不住苦笑的說。


    “你的功績絕對坐得!”


    大宗正壓著他肩膀坐下,認真說:


    “若非為了皇族臉麵,你應坐在首位才好,奪西關掃王庭平反逆,若非你一心向道,真就該與你個王侯才是!”


    趙尋安苦笑,他能感受到大宗正的真心,隻是坐在一群垂垂老矣的老大人中間被人觀,這滋味屬實不太好。


    席間西北諸將輪番與趙尋安敬酒,麵上皆是戀戀不舍。


    之前便已說明,出征西疆十六州之事身為天策府大將軍的趙尋安不再理,而是由四位四征將軍商議定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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