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人緣,小丫頭懂事俊俏,但凡未成家的哪個見了她不是眼裏噴火?”


    “怎麽說也是仙途中人,這要是能娶迴去,防火防盜傳承仙緣一並有了,如此好事誰不想要?”


    大祭酒說的逗趣,趙尋安卻上了心,若有所思的說:


    “也是,萍兒這丫頭說來也是十五的大姑娘了,若是嫁的早,保不齊都該有娃兒了,也是該想想她的未來了。”


    趙尋安這話一說,老大人們齊眨眼,聞人啟直截了當的問:


    “萍兒丫頭你不準備收入房裏?”


    聽聞此話趙尋安直接笑了:


    “老大人您想啥那,我與萍兒自幼一起長大,雖說買賣時掛著奴籍,可於我們家來說,那就是自己的娃子。”


    “爹娘在時半點雜活不讓她幹,也就跟著我苦的那些年接手了一應雜物。”


    “於我來說,萍兒便是親妹妹,是世上唯一親人,若把她當了通房丫鬟或者侍妾,那不成了牲口?”


    “待我二十及冠,一準兒與她消了奴籍,若是出嫁,鐵定按嫡女的排麵走。”


    老大人們恍然大悟的點頭,一路看著兩人相互扶持的走,平日裏也是親密的緊,本以為趙尋安是當屋裏人看。


    未曾想小丫頭在趙尋安心裏,地位竟然如此高!


    “其實消不消的無所謂,萍兒丫頭如今可是仙途中人,俗世裏很多規矩不用守,你看哪個煉氣士,會是奴婢身?”


    農利笑著說,趙尋安輕搖頭:


    “總要與她消了心裏才踏實,有份因果在,不好。”


    聽聞此言農利輕點頭,知曉趙尋安在乎小丫頭,不想讓她有半點委屈。


    “大祭酒,諸位老大人,不瞞您幾位,小子其實長於卜算,這些時日與大乾朝政占卜時,卦象皆是不佳。”


    “一次兩次尚可言失手,十次八次皆為如此,必然有劫數在。”


    “尤其這不知何時舉行的文科春闈,總覺有不祥在,需得多分重視。”


    趙尋安斟酌的說,皇族爭龍之事必然會有,前生因之讓將將恢複的大乾再受損傷。


    雖說因著自己的緣由,如今朝野有了不小變化,可矛盾在、野心在,六王爺謀劃數年,文科殿試怕是逃不出當年變故。


    原本有鳳凰無所謂,橫豎能護的官家周全,如今因己之故返迴山川秘境,該有的提醒萬不能少。


    否則因果落下處,便是自己這始作俑者。


    “噫籲嚱,怎從未聽你說起過,來來來,與某看看手相,還能活多少時日!”


    馮平波笑嘻嘻的伸出手,趙尋安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老樹發新芽,荒山綻紅花,您的歲數千年黑萬年白,保不齊如夫人都得取上七八個!”


    一幹人等哈哈大笑,渾然不把剛才言語放心上,趙尋安輕歎氣,話不能說透,如何發展,隻能聽天由命。


    翌日卯時,天未亮趙尋安便牽著雜花往院門外走,趙萍兒扯著他手,眼圈紅紅的。


    自打記事便在一起,何曾分離過,且還是這般長久的時間。


    趙尋安溫言撫慰,又與相送的小諾兒和大李小李說:


    “某不在時多多看顧你們家教習,修行不能落,待某迴來時,小諾兒力爭入兩重天,你倆怎地也得步入仙途。”


    “如今正逢大變,若不能激流勇進,必會一落千丈!”


    小諾兒和大李小李叉手行禮,趙尋安點點頭,上馬直奔遠方而去。


    早朝結束,禦書房,官家皺眉問:


    “你們是說,趙尋安去往西北邊陲,窺視的,乃是西關?”


    尚書省左仆射胡懷民及兵部尚書周成誌齊拱手:


    “正是,大將軍前些時日與我倆閑聊時說及,趙山長心有乾坤,所謀屬實讓人心驚。”


    “為甚前些時日不說,今個卻說?”


    官家眉頭皺的更高,胡懷民身為如今尚書省實質第一人,隻得再拱手,苦笑著說:


    “之前屬實有些不太信,畢竟隻一人,如何破天關?”


    “可昨日大將軍在兵部死磨硬泡,硬是與趙山長討了個中郎將的銜,話裏話外讓人心驚,怕是真就衝著西關去。”


    “因那處牽扯天大,我倆思量再三,決定還是應由陛下定奪。”


    “趙尋安乃是孫山,至多不過都尉,怎麽可能領中郎將的銜級?”


    官家高皺眉頭,兵部尚書周成誌苦笑:


    “大將軍拍著桌子吼,武學上舍山長本就領二品文官銜級,如今又直領整個國子監,與他個最低檔次的七品武官,是看不起天下文人還是看不起天下武夫?”


    “若非臨近西關那衛邊軍最高也隻是個將軍,大將軍都想與趙山長討個征西將軍的銜級了。”


    “且大將軍所言不無道理,朝裏文官轉武路都要升最少半級,以趙山長如今的地位,真要說起,便與個征西將軍的銜級都算小了。”


    這是真心話,如今趙尋安聲名之大超乎想象。


    從國子監流出的趙尋安所著書冊震驚天下,文道魁首兵家準聖不是高抬,真就是事實!


    若是讓這般人物去當個小小不然的營頭,天下必然大嘩。


    之前本就因著國師之事惹非議,若是那樣,朝廷的聲名,可就真的臭了!


    聽聞周成誌言語,官家頭靠椅背閉目養神,胡懷民兩人對視,靜靜的等。


    “......因著西關陷落,萬裏錦繡長城不再是護國之地。”


    “五十載歲月,西關便如流血不止的傷口,不斷削弱我大乾國力,當年強盛卻變成如今二流,想來也是心酸。”


    睜開眼,官家異常認真地說:


    “若趙尋安真能奪下西關修複護國大陣,盤活錦繡長城這條巨龍,那便是封狼居胥的不世之功,與他個王爵都不為過。”


    “傳令西北邊軍,全力配合趙尋安作為,孤便用登基以來攢下的家底,賭賭這國運再起!”


    “喏!”


    胡懷民、周成誌叉手行禮,眼神大亮。


    雖是文官,但終究都是男兒,家園被異族人當成予求予取的牧場,但凡有血性的,如何能忍?


    未及多久兵部傳訊法陣便開始運作,花大價錢從山川秘境得來的晶石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由密語寫就的公函跨過遙遠距離,直抵西北!


    此時趙尋安正騎著雜花頂著風雪一路向西北,年關將至,天地如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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