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不知到底是何人與大世生萬物,但必然是古今難尋的天縱,見神識不可入,諸多探查之人也就收了心思。


    這般人物以後必是擎天巨擘,若是惹得惱了,並非好事。


    秦龍川,天啟觀。


    中域星官負手遠望,墨隱身後輕聲問:


    “星官閣下,可要派人前去截殺?”


    將將已然不是天象變化,而是碎了!


    諸天星宿運轉瞬間崩塌,便孤峰之上的守護星陣也因之覆滅,異端與天地間的幹擾強的出乎意料,讓人觀之便覺心驚。


    “罷了吧。”


    中域星官輕搖頭,略帶苦澀地說:


    “晉升三重天時便損了兩位煉氣士,就連我的禁器都被磨滅,再去人,隻能是送死。”


    “可是,如此恐怖異端若不扼殺繈褓,待成長起來,與中土大千豈不是場劫?”


    墨隱皺眉,中域星官望著正在慢慢歸位的滿天星鬥,語氣飄忽的說:


    “若真是那般,隻能說中土大千,命中該有。”


    “昊天讓這般恐怖異端出世,或許有其道理,我等承意者既然無法阻擋,那便靜靜的看。”


    “天道五十,大衍四十九遁去其一,總歸有希望的。”


    “......諾。”


    趙尋安盤腿坐於野山一處石台內視,原本稍稍平穩的心神再次變得激動,臉上盡是無法相信。


    三重變四重,真氣股數加倍,本當是五,可為甚,自己的卻是十?


    連續確認數次,丹田湧出的確實是十股真氣,趙尋安眼角不停抽動。


    若照此下去,自己保不齊會如傳說裏昆侖大秘境的天驕那般,待要築基時,有九十九股真氣於體內穿梭!


    “蒼天待我,何其厚載!”


    趙尋安深吸口氣,起身一步數丈掠向武學上舍。


    十股真氣從丹田湧出,與奇經八脈奔湧。


    真氣總量大了數倍,運轉速度也是快了數倍,若以戰力衡量,怕是也提升了數倍。


    如今的趙尋安有信心,若是與前生同境自己交手,怕是一對十都顯輕鬆!


    “少爺,我四重天了,你是不是破境了。”


    翌日清晨,趙萍兒揉著眼尋到藏書閣,迷迷瞪瞪的說。


    “......”


    即便心裏早有準備,可趙尋安依然有種想要罵娘的衝動。


    腦子裏更是莫名浮起一個想法,昊天垂青的會不會是小丫頭,而自己不過是個工具人?


    作用,便是幫著小丫頭偷懶!


    這一日,宋戳子呂輕才罕見的同時登門,趙尋安正想與兩人介紹一二,不成想兩人直接動上了手。


    “彼其娘之,呂胖子,還我錢來!”


    宋戳子一個過肩摔把呂輕才放倒,兩手扯著他肥厚的臉腮使勁擰,看的趙尋安差點笑出聲,便這舉動,怎麽那麽像自己收拾小丫頭的手段?


    雖然體型不占優,但宋戳子可是二品的天地靈根,再加將門出身,一個打八個文官世家出身的呂輕才也不成問題。


    被摔的一身灰的呂輕才爛泥般倒在地上哼哼,嘴裏還在硬:


    “要錢沒有要命一條,有本事打死我,看你爹讓不讓你為我披麻戴孝!”


    這般話語激的宋戳子火氣更加重了三籌,揚起拳頭衝肉厚的地界哐哐的打,趙尋安緊忙製止,把他二人帶進藏書閣,好笑的說:


    “這般鬧騰實在有傷體統,都是官宦人家抬頭不見低頭見,何至於此?”


    “你問這死胖子便知,虧了我上百兩錠子,不打死便算好了!”


    宋戳子氣哼哼的說,呂輕才揉著青腫的肥肉反駁:


    “做生意本就有賠有賺,若是隻賺不賠還用得著讓你們占股?”


    “淨想美事!”


    兩方互不相讓眼見又要打起來,趙尋安無奈搖頭,一人與了一指頭,冰涼真氣入體,立時便安靜下來。


    “無事不登三寶殿,說說各自的事情,這般鬧騰,也不嫌匠人們看著笑話。”


    冷靜下來的宋戳子瞥了眼呂輕才,認真說:


    “七月便要中考,你這做山長的卻一個學生沒有,難不成是放棄了?”


    趙尋安與他斟茶,輕笑著說:


    “也不是放棄了,主要得有緣分。”


    “有秀才身份的學生豈是那般好找,都是將要參加秋闈的良才,如何看得上武學上舍這聞所未聞的學府?”


    “童生也一樣,哪有能看得上武學上舍的。”


    “今日我來便是要與你說,這個條件已經改了。”


    宋戳子搖頭,把兩部新決定徐徐說出。


    為官先為師這個考題,本就是為了難為趙尋安所出,出的倉促自然問題不少。


    前些時日所有舉子都免了考教直入學府,可四大學府統共就那麽多人,擁有秀才童生身份的更是少之又少。


    原本定的每人至少三名學生,就那麽點人,哪裏夠舉人們分。


    所以兩部做了調整,學生可以不是秀才童生,但必須在之後的中考及格,且需在最後的院試裏得到童生資格。


    否則參加科舉的舉子,即便考的再好也不能入二甲,隻能得三甲同進士出身。


    “三甲便三甲,左右不過是個念想。”


    趙尋安提起茶壺與二人倒茶,自己也端起一杯,借著熱乎大大飲了一口,表情安詳恬靜的說:


    “我這把年歲也是看透,如今已有正二品的銜職在身,其它一切皆為浮雲,隨緣便好啊~。”


    這拖聲拉調的模樣,看的宋戳子呂輕才同時打了個冷戰,仿佛眼前的不是朝陽青年,而是一位經曆世事滄桑的遲暮老人。


    “......山河先生,你這是受了甚刺激?”


    呂輕才皺眉,趙尋安不說話隻是笑。


    一個月時間從三到四,驚喜與的太大,趙尋安覺得,已經知足。


    “尋安老弟,你到底怎麽了,這可不像你之前的風格!”


    宋戳子也發覺趙尋安不對,忍不住抓住他的胳膊使勁搖了搖,呂輕才也接著說道:


    “我來找先生,就是因為聽家父說,這次無論文科武科隻要進士及第,家慈家嚴都會有封賞。”


    “先生雙親因著異端之名被族人排擠,便墳墓都無人清掃。”


    “若能得了一甲有了追封,詔令在,趙氏族人怎敢怠慢!”


    “你說的,可是真的?”


    原本無所謂的趙尋安臉色立時變得凝重,與他來說,父母之殤是他心中永遠的痛。


    中舉之後之所以未曾迴鄉懲治族長,也是因為父母。


    身為趙氏子孫便死也得埋在祖宗身邊,自己已經走上仙途,恐怕今後相見的機會更少,為了他們,自己也不能把事情做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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