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有些太過看重六國論了。”


    趙尋安輕搖頭,已然無話可說,站在官家甚或一心為大乾好的人的角度看,自己走文臣的路,確實正確。


    隻是自己擁有他人沒有的遠見,且所求武蘊必須走武科,屬實無奈。


    心思靈動的紅蜓一見趙尋安表情就知他所想,便歎了口氣說:


    “我言盡於此,公子隨心意吧。”


    “隻是諸多看重您的人定然會出手相阻,還請莫要怨他們。”


    “怎會!”


    趙尋安再搖頭,苦笑著說:


    “我便是性子強且有些才華的後輩,老大人們恨鐵不成鋼之心我懂,便是打斷腿腳我都不會怪。”


    “因為,他們是真心為我好。”


    “能如此想便好。”


    紅蜓點頭,麵上露出一絲古怪的笑,隨後萬福告辭。


    趙尋安不明所以的撓撓頭,走出林子,隨人流向大乾書院走去。


    “不愧是大乾第一學府,這氣派,果非其他可以比擬!”


    臨近大門,一同樣黑色短打的武舉大聲喝彩。


    便是趙尋安也禁不住連連點頭,十丈高的大門確實氣派。


    白玉石做基金楠木為柱,大乾學府四個鎏金大字在陽光下耀耀生輝,寬度最少也能讓十輛馬車並排過,屬實不是清涼府府院那般地方學府可以比擬。


    前來的人雖多,但值守的雜役也不少,舉著書寫分明的牌子,引導眾人行往各自的目的地,時不時還能看到六部的官吏在幫忙維持秩序。


    大乾學府屬朝廷尚書省直領,就如前世五千年錦繡的部委直屬,不但有寒門弟子勳貴之後,便是皇子皇孫也不在少數。


    趙尋安想要來此的另一個目的,就是衝著十八得緣之一,大乾學府的內設書院去的。


    大乾學府內設書院乃是整個大乾最大的書庫,占地五十餘畝,上至神話時代傳下的石板天書,下到販夫走卒取樂的豔俗畫本,涉獵三教九流應有盡有。


    書院管事曾有豪言,但凡在書院找不到的書,那便說明沒有。


    雖說有些過傲,可也能說明,大乾學府內設書院的底氣確實不小。


    內設書院有一個與童山觀一般的道藏經樓,所存書卷皆是道家功法和經典,趙尋安的目的便在於此。


    前生有位天驕便出自大乾學府,一手自創功法堪稱絕倫,傳說其便是在道藏經樓通讀數百典藏後悟出。


    趙尋安自認靈性不輸他人,若有機會通讀,雖說未必能創出什麽絕倫功法,但與修行定然會有裨益!


    大乾學府不對外人開放,管理也是森嚴,想要混進去幾無可能。


    朝廷為春闈加了為官先為師的科目,倒是方便了趙尋安行事,若是成了大乾學府的教習,自然便可進入內設書院瀏覽,卻是一舉兩得的事情。


    入了氣派的學府大門,趙尋安隨舉牌的雜役行往他處,未多久來到一處空曠校場,不時有人走入刻錄有符咒的法陣,讚歎聲此起彼伏。


    “……不是來應聘教習的嗎,為甚還要測試靈根?”


    趙尋安揉著額角嘀咕,前生最煩得便是靈根檢測法陣,未成想來大乾學府應聘,竟然也得走這一遭。


    身旁一位滿臉虯須的武舉聞言聳肩:


    “誰知道,朝廷如何吩咐照做便是,左右靈根隻與修仙有關,我等凡夫俗子用不到理睬。”


    “仁兄說的是,我等塵民求得是家國天下,與仙途無緣,這靈根測試實在讓人摸不到頭腦。”


    另一位身材中等,人長得十分精悍的武舉也是疑惑的說。


    趙尋安扭頭四顧,發現周圍武舉大多表情緊張。


    讓一輩子舞刀弄槍的武夫與人做師,實在有些難為他們了。


    武舉們次第進入法陣,三息後離去,檢測法陣大多沒有半點變化,畢竟塵民居多,擁有靈根的少之又少。


    “上境二品靈根!”


    “了不得,若能步入仙途,必然是一代奇才!”


    武舉檢測校場緊鄰大乾學府新生檢測校場,那邊突然傳來大片喝彩,武舉們忍不住望了過去。


    一身穿長衫的倜儻公子搖著折扇,昂首走出檢測法陣。


    趙尋安輕點頭,上境二品靈根,即便在山川秘境也可稱天才,若是用心再加些許機緣,以後保不齊也是天驕之一。


    武舉檢測有條不紊地進行,絕大多數都是塵民,偶爾有個九品靈根便引得喝彩不斷。


    可相鄰的大乾學府新生檢測,法陣卻是接連激發,擁有靈根的人數超乎想象,便是中三品上三品的也是不少。


    見此趙尋安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前生未曾來過大乾書院,對其並不了解,可這般多擁有靈根的學子,屬實有些不正常!


    思量間趙尋安站到法陣中央,立時有金色符文升起,旁邊的雜役一邊記錄一邊大聲說:


    “蜀涼行省趙尋安,八品靈根!”


    眾武舉喝彩,擁有靈根便是有了踏上仙途的可能,說不羨慕那是假。


    待靈根檢測完畢,一位武道教習來到眾舉子身前,沉聲說:


    “武科測試沒有文科那麽多花花腸子,隻三關,舉鼎、射藝、教技,過了便可入學府當短期教習。”


    “因著人數眾多,共分九組,能否成為教習,便看你們的本事。”


    “有疑問快說,半柱香時間解答,過時不候!”


    教習剛說完,便有武舉大聲問:


    “我等與誰教較技,如何算是過了?”


    “可能是大乾學府學子,也可能是教習,甚或征戰沙場的將軍也未可知,便是武道宗師也有可能。”


    “至於如何算是過了,豈不廢話,勝過對方自然是過了!”


    此言一出武舉們立時沸騰,沒有準數的考教,如何算得準?


    “這般較技,何來公平可言?”


    有武舉憤憤發言,教習咧嘴笑:


    “你以為是科舉考試?”


    “大乾學府錄用,想怎地便怎地,若是不服,滾去他處!”


    教習的言語嗆人至極,但眾武舉卻咬牙受了,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屬實無可奈何。


    見眾人沉默,趙尋安略思量,沉聲問:


    “教習,文科舉子過試,也是這般隨心?”


    教習顯見認得趙尋安,聽他問話笑了:


    “自然不會,文科持中正,考錄項目題目一般無二,行的是擇優錄取,豈會如武科般混賬!”


    “……”


    此言出,到處都是磨牙聲,眾武舉但覺心中憋悶,文科求公正,武科便不用?


    真他娘混賬加三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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