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絕,你這般好,讓我該怎麽辦呢?我寧可你壞一點,這樣我就不用為難了。”


    她吸了吸有些發酸的鼻子,突然一把撲到他的懷裏,神色傷感的說道。


    墨絕緊緊地迴抱住她,下巴輕輕抵在她的頭頂,聲音溫柔:“瑤兒,不要為難,無論你做出什麽決定,我都在你身邊。”


    虞瑤腦袋枕在他懷裏,心中更糾結了。


    她知道墨絕對她的深情,可她也放不下玄寂和孩子們。


    夜色如墨,星辰隱匿,玄寂立於皇宮一座僻靜院落之中。


    月光透過稀疏的雲層,灑在他那襲素淨的僧袍上,映出幾分超脫世俗的孤寂。


    他閉目凝神,試圖以佛法平息內心的波瀾,但那股莫名的焦躁與不安,卻如同暗夜中的潮水,一波接一波地湧來,難以平息。


    “阿彌陀佛,世間萬物皆有因果,貧僧此行,究竟是為了探尋真相,還是陷入了另一場因果輪迴?”


    玄寂低吟,睜開眼,目光複雜深邃。


    幾日過去,仍未見獨孤夜的身影,也沒有半點消息傳來?


    玄寂忍不住向宮人打聽,這才得知獨孤夜已連夜離京,不知所蹤。


    他微微皺眉,他不知獨孤夜為何連夜離開京城,又或是有什麽急事。


    他心中愈發不安。


    這種感覺來的莫名其妙,他決定不再等待,思索一番,決定向宣武帝告辭。


    次日,禦書房,鎏金獸爐散發著嫋嫋輕煙,清香醒腦,味道極為好聞。


    玄寂雙手合十,向宣武帝見禮,“陛下,貧僧玄寂,見過陛下。”


    宣武帝微微頷首,眼中帶著幾分疑惑,“大師為何突然要離去?可是朕有何處招待不周?”


    玄寂雙手合十,向宣武帝恭敬見禮:“陛下,貧僧此次在京城之事已了,欲歸寺院繼續修行,特來向陛下告辭。”


    宣武帝心中疑惑,據他所知,雲煙好像還未找到吧?


    怎麽事情就已了?


    想著宮人稟報,說太子連夜離開京城,不知去向。


    他心中一轉,便明了原因,想來玄寂等不及,想要自己去找雲煙。


    這麽一想,便沒有強求。


    宣武帝微微頷首,目光看向玄寂,神色惋惜:“大師佛法高深,此次離去,朕甚感遺憾。若日後有暇,還望大師再來京城,為朕指點迷津。”


    玄寂微微躬身:“陛下抬愛,貧僧若有機緣,定當再來。”


    離開禦書房後,玄寂心中悵然。


    他此次進京,本為尋找雲煙,卻一無所獲。


    太子獨孤夜又連夜離京,音信全無。


    多日等待,依舊毫無消息,反而心中愈發不安。


    他站在宮牆之下,思緒萬千,想著該去哪裏尋找雲煙。


    想著想著,他腦海中忽然劃過虞瑤那張臉美麗溫柔的臉。


    他微微揚起嘴角,臉上蕩起溫柔的笑。


    記得她說過,雲煙當年是為了林有為才把自己送去萬佛寺。


    二十年過去,想來兩人早已成婚生子。


    若是隱居在京城附近,總會有百姓認識他們。


    玄寂很快離開皇宮,開始四處打聽雲煙和林有為二人下落。


    皇宮,禦書房。


    鎏金獸爐中的嫋嫋輕煙依舊緩緩升騰,那若有若無的清香在空氣中彌漫,卻無法舒緩宣武帝此刻凝重的心境。


    他眉頭緊鎖,坐在寬大的龍椅上,手指輕輕敲擊著扶手,發出有節奏的聲響。


    他不明白,玄寂一個出家人,為何如此執著的尋找雲煙,這其中若說沒有秘密,他是怎麽都不信。


    特別是,此事還涉及到貴妃和皇子,更是讓他心中警惕。


    宣武帝思索片刻,隨後把自己身邊的隱龍衛首領月影召來。


    月影如鬼魅般悄然出現,一身黑袍,身姿挺拔,眼神中透著沉穩恭敬。


    “見過皇上。”


    月影恭敬的垂首跪在地上。


    宣武帝目光落在他臉上,低聲吩咐:“你去暗中跟著玄寂,隨時匯報他的動向。朕要弄清楚,玄寂為何執著地尋找雲煙,這裏麵究竟隱藏著何種秘密?此事關係重大,切不可掉以輕心。”


    月影恭敬應道:“是,皇上。”


    身為隱龍衛之首,除了負責保護宣武帝安全之外,還負責替宣武帝探查消息。


    “玄寂法力高深,別跟的太近,免得被他發現了,去吧。”


    宣武帝叮囑一句,揮了揮手,便讓他下去。


    “是。”


    月影恭敬的應答,轉眼間如鬼魅般的消失不見了。


    隻留下禦書房中陷入沉思的宣武帝,以及那依舊靜靜燃燒的鎏金獸爐。


    月影離開禦書房後,立刻施展輕功,朝著玄寂離去的方向追去。


    他如同一個幽靈般,在宮殿的屋頂和街巷的陰影中穿梭,始終與玄寂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玄寂正滿心想著如何找到雲煙,對身後的跟蹤渾然不覺。


    他穿街過巷,逢人便打聽雲煙和林有為二人下落。


    沒人知道雲煙,但林有為這個名字,倒也有百姓聽說過。


    林有為就住在京城附近,經常會帶著幾個兒子進城做買賣,認識的自然不少。


    “這位施主,請問你可聽說過林有為和雲煙二人?年齡大概四十歲左右。”


    玄寂雙手合十,朝路邊一個賣茶水的老伯詢問道。


    那老伯微微一怔,上下打量玄寂幾眼,隨後笑道:“大師找林有為嗎?他家就住在林家村,距離京城不遠,出城一路往南走,經過兩個村莊,村口有顆大槐樹,那便是林家村了。”


    玄寂雙手合十,麵露感激,“阿彌陀佛,多謝施主告知。”


    話落,便迅速出城,按照那老伯的指引,一路往南走。


    隱匿在暗中的月影,瞥了一眼玄寂離去的方向,遠遠的跟在後麵,但卻並不靠近,免得被對方察覺。


    夜色朦朧,林家村的一處簡陋農舍內,燈火搖曳。


    雲煙正忙碌著為一家人準備晚飯,歲月的痕跡早已爬上了她曾經嬌俏的臉龐。


    “咚咚咚…”


    門口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敲門聲,雲煙擦了擦手,疑惑地走到院子裏開門。


    便望見一個身著僧袍的年輕男子站在門口,容顏俊美無儔,眼神深邃,氣質不凡。


    雲煙心中更加疑惑,不明白一個和尚跑到她家來幹什麽?


    但還是禮貌的詢問:“這位師父,有何事嗎?”


    玄寂不動聲色的打量她,到是和瑤兒描述的雲煙年齡比較吻合。


    他微微一笑,雙手合十,“阿彌陀佛,請問施主可是雲煙?”


    雲煙聞言,麵色一變,她當年離開皇宮後,便恢複了本家姓名。


    雲煙是敏貴妃給她取的名字,如今,已經快二十年沒有人這麽叫過她。


    知道這個名字的人也不多。


    她不知這個和尚是誰,又為何知道自己叫雲煙,來找自己又是幹什麽?


    “不知大師找雲煙幹什麽?”


    她目光警惕的看著玄寂,低聲問道。


    見她神色警惕的盯著自己,玄寂便知她就是雲煙,淡淡一笑,“施主,貧僧玄寂,此次前來,是想向施主打聽一些往事。”


    雲煙皺了皺眉,心中猶豫,沉默片刻,她側身讓玄寂進屋:“師父請坐,有何事盡管問便是。”


    兩人在屋內坐下。


    玄寂目光在屋內掃了一圈,最後落在雲煙身上,打量對方幾眼,這才緩緩開口:“施主可曾記得二十年前,皇宮中的敏貴妃?”


    雲煙臉色再度一變,手中的茶杯險些掉落。


    她強裝鎮定:“師父說的什麽,我一個婦道人家,怎麽會知道皇宮中的事?”


    玄寂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突然從懷中掏出一塊龍紋玉佩,“施主可認得這塊玉佩?”


    雲煙看到那玉佩的瞬間,眼神頓時變得慌亂起來,她顫抖著手接過玉佩,淚水奪眶而出,情緒變得非常激動。


    “娘娘,是奴婢對不起你……”


    雲煙跪在地上,手裏拿著那塊龍紋玉佩,痛哭不已。


    林有為剛好從外麵幹活迴來,見家裏多了一個和尚,自家媳婦還跪在地上哭,一時間也有些蒙。


    但再看清雲煙手裏的玉佩時,臉色瞬間變了。


    他一眼認出來,這玉佩正是當年雲煙從宮裏抱出來的那個孩子身上的,他當年還想貪墨這塊玉佩,想拿去當了換錢。


    但因著這是一塊龍紋玉佩,一看就是皇家所有,怕是沒人敢收。


    林有為也怕惹來麻煩,便打消了把玉佩拿去換錢的念頭。


    他目光落在玄寂臉上,雖不知道這和尚是誰,但心中大概猜到幾分。


    那個孩子若是沒死,大概也有這麽大了。


    想著當年就是自己唆使雲煙把那個孩子丟棄,對方莫不是來找他報仇?


    這麽一想,林有為便害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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