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雙英一身是屎尿的推著自己的媽媽。


    她們路過的地方都散發出一股臭味。


    薑晚家裏住的比較偏僻,而他們正好住在村子的中心。


    如果不走後山,她們要迴去的話必須去人多的地方。


    迴去的路上母女兩個低著頭,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老太婆直接捂著臉,生怕村裏人看到她狼狽的樣子。


    遇到有人的地方,程雙英立刻把頭側了過去。


    她以前有多囂張,現在就有多狼狽。


    母女倆這個情況還是被村子裏不少人看到,在她們路過的時候,不少人都揮了揮手說道。


    “好臭啊!真的好臭啊!”


    母女倆聽了這些話,羞愧的抬不起頭來。


    程雙英上半輩子過得太過平順,一把年紀的人了還沒吃過這樣的苦。


    她現在恨不得挖個地洞躲進去,也不想推這個架子車到處丟人現眼。


    特別是她們經過的時候別人的指指點點,程雙英隻覺得自己的脊梁骨都快被戳斷了。


    而且他們說出來的話真的好難聽啊,程雙英根本聽不進去。


    “這對母女也真是太不知死活了,把李淑萍傷害成這樣,兒子出了事還敢上門來求她!”


    “如果是我兒子做出這樣的事情,我就自己去想辦法解決,都離婚了還跑去找人家李淑萍是怎麽迴事?”


    “看過沒臉沒皮的人,沒看過這麽不要臉的人,活該被人潑糞,如果是我,非要把他們按在屎坑裏,讓她們吃屎吃個夠才好!”


    村裏人左一句活該右一句活該,甚至不少人還想讓她們去吃屎。


    程雙英一開始覺得李淑萍拒絕她們非常惡毒。


    現在看來,村裏人都把責任推到她們頭上。


    難道她們真的做錯了事?所以才要被人這樣指指點點?


    程雙英心裏是這麽想著的,但就死都不肯承認。


    “你們別在這胡說八道!”


    “李淑萍就是惡毒,就是見死不救!”


    “李淑萍不管自己丈夫的死活,她就應該天打五雷轟!”


    程雙英滿肚子的怒火,不停的對著村裏人發泄。


    她的反應越大,大家笑的越是燦爛。


    村子裏的人一個個指著她的,一個個發出嘲弄的聲音。


    “一個外嫁的女兒還去管娘家的事情,結果管又管不好,簡直是鬧笑話!”


    “誰家裏要是娶了這樣的女人,肯定會遭報八輩子黴!”


    “李淑萍當初跟魏大強離婚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村子裏的人誰不知道這件事情?”


    “離婚了明明就是毫不相幹的兩個人了,還好意思找上門,這種惡心的人怎麽不去死?”


    程雙英被罵的抬不起頭來,最後隻能乖乖的閉上嘴巴不吭聲。


    老太婆怎麽都沒想到,村裏人會有這麽大的反應。


    她原本還想說幾句李淑萍的壞話,現在又徹底說不出口了。


    她知道她一張嘴就會變成過街老鼠,到時候所有人都等著看她的笑話。


    她拍了拍胸口,心裏想著還好這次挨罵的是女兒,不然她這一張老臉真是受不住。


    母女倆終於迴了家,一會去程雙英就想去收拾。


    老太婆及時叫住了她,死活不肯讓她離開。


    “程雙英,你要洗澡可以,必須先給我洗了澡換了幹淨的衣服才可以做自己的事!”


    老太婆兇巴巴的威脅道,程雙英不情願的撇了撇嘴,老太婆就發起了脾氣。


    “程雙英,你要搞清楚我是你媽!”


    “我生你養你,你必須要聽我的話!”


    “你要是不給我照做,你信不信我去外麵說你沒良心?你信不信我讓你名聲臭掉?”


    老太婆越說越氣,嗓門都大了不少。


    程雙英臉色變得極其難看,隻能憋著氣不說話。


    因為心裏有怨氣,所以對老娘洗澡的時候動作就重了一些。


    老太婆也不是個省油的燈,立刻就罵罵咧咧上了。


    “程雙英,我是你媽,你是我女兒,我讓你幹活你就好好幹。”


    “一直在這不情不願的幹著,我看你就是皮癢癢了。”


    老太婆說著話,還用力在程雙英身上拍了幾下。


    程雙英一下沒反應過來屁股都被拍痛了。


    她身上又髒又臭,現在屁股還疼的不得了。


    程雙英心裏委屈的不行,手上的動作更是沒輕沒重。


    她一個不小心把老娘背後搓紅了一塊,老太婆立刻暴跳如雷。


    “程雙英,你是不是瞎了?”


    “有你這樣搓澡的嗎?你再這樣搓澡,老娘皮都要被你搓掉了!”


    老太婆氣炸了,伸手用力在她手背上打了一下。


    程雙英手縮的慢了一點,手背上直接被打紅了一大片。


    她疼的嗷了一聲,瞬間就紅了眼眶。


    “媽,我認認真真的伺候你,你卻對我又打又罵,你老說我沒有良心,你自己到底有沒有一點良心?”


    “你摸著你的良心好好說說,自從哥哥離婚,嫂子不再管你的死活之後,除了我還有誰伺候你?”


    “我累死累活幾個月,為了照顧你連自己的家都不要了,結果你是怎麽對我的?”


    “你動不動打我罵我,你是一點都不怕我離開是吧?”


    程雙英越說越氣,她直接把毛巾往盆裏一扔,氣唿唿的往外走去。


    “程雙英,你迴來,你給我迴來!”


    老太婆因為腿腳不好,洗澡的時候都是坐在木盆裏。


    現在程雙英說走就走,她還坐在木盆裏起不來。


    家裏老頭子跑了之後現在還沒迴來,程雙英要是再走了,那可就真的沒人管她了。


    程雙英摔門出去的時候,老太婆急的不行。


    她身上衣服都沒穿,直接從澡盆裏爬了出來。


    老太婆顧不上身上的寒冷,直接狼狽的爬出了洗澡房。


    她爬出去的時候,全身上下凍得瑟瑟發抖,牙齒不停的打著寒顫。


    饒是她爬的很快,也隻看到程雙英離去時的背影。


    “程雙英!程雙英!程雙英!你給我迴來!你給我迴來啊!”


    老太婆趴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喊著,她的嗓子都快喊啞了,程雙英就是頭也不迴。


    其實出去的那一刻她已經聽到了老娘的聲音,腳步也遲疑了一下。


    但她一想到,自己迴去之後,等待她的是無窮無盡的折磨和辱罵,就頭也不迴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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