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猴子原本還想跟媽媽聊一會兒,但它提前聽到了開門的動靜,趕緊從窗戶外麵跳了出去。


    薑晚還沒來得及跟他道別,就看到老爺子摟著程錦年的肩膀出來了。


    老爺子給他開了很多藥,薑晚以為是給她吃的,也就沒有多問。


    而程錦年依舊臭著一張臉,薑晚隱約可以看到,他的臉色比之前更陰沉了。


    “晚晚,我帶你迴家。”


    程錦年走到薑晚麵前,主動牽起了她的手。


    手指碰觸的瞬間,薑晚的心髒猛地一顫。


    雖然他們是老夫老妻了,夫妻之間的事也做過多次。


    但程錦年從來沒牽過她的手。


    他們以前在一起更像是解決彼此之間的生理需求。


    沒有溫存,沒有關愛,每次程錦年都迴來的匆忙,幾乎沒有任何前戲,關了燈就做。


    他突然之間變得這麽溫柔,薑晚頓時有些不知所措。


    她低著頭,臉不爭氣的紅了。


    原本因為愛情嫁給程錦年,沒想到上輩子到死都沒得到他的愛。


    她一直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現在卻隱隱約約知道了原因。


    她太信任婆家的話,做任何決定的時候都把程錦年排除在外。


    魏明香在她和程錦年之間築起了一堵高牆。


    他們雖然做著夫妻之間最親密的事,心裏卻是有著隔閡的。


    兩人從來沒有真正交過心,也沒有告訴過對方自己的心裏話,就這麽稀裏糊塗的結婚,稀裏糊塗的過了大半輩子。


    薑晚想著,在她去世之後,程錦年應該會過得比之前更好吧?


    但他那幾個侄子侄女也不是省油的燈,不知道他們最後到底怎麽樣了?


    程錦年牽著她,一步步的走迴家。


    路上薑晚一直低著頭,若是遇到路不好走的地方,程錦年也耐心地提醒著她。


    薑晚悄悄的抬起頭來,看著麵前英挺偉岸的男子,在這一瞬,似乎發現了他的另一麵。


    程錦年是不是本該這麽柔情?


    隻是她的不言不語,讓他產生了她討厭他的錯覺?


    薑晚突然發現,程錦年走路的時候有些一瘸一拐,腿腳似乎不太利索?難道他受著傷迴來的?


    兩人來到家門口,魏明香已經出去了。


    他們一路上都沒有說話,快迴家了程錦年突然頓住了腳步。


    “薑晚,如果你不想再迴這個家,那我們就不迴!”


    薑晚詫異的抬起頭,沒想到程錦年會主動說出這樣的話。


    “不迴這裏,我們要去哪裏?”


    程錦年結婚以後就沒有分家,這裏也是他的家。


    他並沒有在別處購買房子,這些年他發的工資都寄迴來了,全部給了魏明香。


    他自己應該也沒多少錢了,更不可能獨自買房。


    程錦年默了一下,情緒頓時有些低落。


    他也想到了自己的處境,也知道他沒有任性的資格。


    “不知道,天大地大,總有我們能去的地方。”


    “我這次出任務立了大功,領導說我隻要再熬一年,明年就提我升連長!”


    程錦年的聲音有些興奮,薑晚卻不知道他為何興奮。


    “連長應該很厲害吧?恭喜你又要升官了。”


    “連長比排長大一級,而且還可以申請家屬隨軍!隻要我們再熬一年,我就可以接你去部隊了!”


    程錦年因為興奮,臉色略微有些發紅。


    薑晚這才意識到,這個男人其實是有幾分在意她的。


    她就要升連長了,高興的不是自己升官了,而是升了連長之後能帶著他隨軍。


    程錦年似乎也沒有她想象中這麽差勁。


    難道他們上輩子真的有很多誤會,所以才會造成那樣的局麵?


    “還是先迴去吧,就算要搬走,也要把事情說清楚。”


    “程錦年,如果我堅持要分家,你會不會支持我?”


    薑晚轉過頭看著他的眼睛,她細細的看著他臉上的每一寸表情。


    程錦年微微皺了下眉,輕輕歎了口氣。


    “我要考慮一下。”


    薑晚心中所有的希望寸寸龜裂。


    事情都已經鬧到這個地步,程錦年竟然還沒下定分家的決心。


    薑晚低頭看到他抓著她的手,她冷著臉甩開。


    薑晚沒有再去管他,而是大跨步往裏走去。


    魏明香可能是心虛,這會兒竟然不在家裏。


    程耀祖從學校跑出來以後又鬧起了離家出走,直到現在都沒迴來。


    以前人滿為患的家裏,今天突然變得空蕩蕩的。


    薑晚推開房間門自然的走進去,之後鎖上。


    程錦年慢了一步,最後吃了個閉門羹。


    程錦年推了幾下都沒推開門,最後拉了張椅子有些腿上的坐下。


    他的臉色不是太好,陰沉著臉若有所思的想著問題。


    薑晚脫掉外套,鑽進已經變得冰冷的被窩。


    不知怎麽的,她突然覺得全身上下拔涼拔涼的。


    這涼意從她的四肢百骸傳遞出來,程錦年並沒有她想象中這麽好。


    薑晚原本想躺下睡覺,卻發現今天還沒吃午飯。


    她朝著窗台看了一眼,李嬸子中午沒看到她迴來,已經提前把飯菜放到了窗前。


    薑晚心中一暖,她趕緊從冰冷的被窩裏鑽出來。


    現在已經下午三點多鍾,飯菜早已經涼透。


    薑晚打開飯盒,因為是豬油炒的菜,現在已經凝結在一起。


    每吃一口豬油就粘在嘴巴皮上,感覺非常不舒服。


    而且她現在懷著孕,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肚子裏的孩子著想。


    薑晚重新穿好了外套,拿著飯盒出門了。


    程錦年看到房門開了,麵上頓時一喜。


    薑晚看也不看他是,徑直來到灶房。


    她麻利的生了火,刷幹淨了鍋,鍋底熱了之後把飯菜倒進去稍微加熱了一下。


    原本就是熟透的飯菜,現在稍微加熱就可以直接吃。


    薑晚把加熱好的飯菜重新裝進飯盒裏。


    她洗幹淨的勺子,搬了張板凳隨意的坐著吃飯。


    原本想問一問程錦年吃不吃,又後知後覺的發現,他寄迴來的錢沒有到她手上一分,她管他餓不餓?跟她有什麽關係?


    薑晚這麽想著,頓時吃的更帶勁了。


    程錦年上午接到薑晚的電話,就坐上了部隊外出執行任務的車子匆匆忙忙的趕迴家。


    他甚至沒來得及收拾行李,腿上的傷也沒包紮,沒想到一迴來兩人就冷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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