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梅大附屬中山醫院,正值下班高峰期,中山醫院又剛好毗鄰鬧市,所以這醫院門口平日裏這個時候都是人潮洶湧,除了緊急通道,尋常人想要擠進去非常的困難。


    而今日,就更加的擁擠了,原因很簡單,大約十來個人,扛著橫幅,抬著一具蓋著白布的屍體堵在了醫院住院部的入口邊上。


    十幾個人分工明確,四個披麻戴孝,跪在白布邊上,六個扛著三麵巨大的橫幅,上麵寫著。


    “醫者無德,枉送人命!”


    “黑心康複中心,黑心張揚,治死人命,何來良心。”


    “女媧康複中心,張揚,楊靜,還我命來!”


    剩下幾個,兩個輪流拿著擴音器在那高聲呐喊,四五個身體看似比較強壯的則冷目盯著醫院的保安,保護幾名正在撒潑的婦女,旁邊甚至還有兩三個扛著攝像機的,正在拍攝。


    張揚開著的是高琪的雪佛蘭,一起來的還有許丹露和高琪,三人離著醫院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張揚自己下了車,緩緩朝人群走了過去。


    此刻,醫院門口已經圍了一大圈的人,雖然此刻正是晚飯的時間,但是國人喜歡湊熱鬧的習慣從未改過,他們搖頭接耳,對著圈子裏被圍困的幾個人指指點點。


    圍觀的人,有知情者搖頭晃腦地給後麵來的人熱情地介紹了起來。


    “死者叫於土根,聽說是進城務工的。前段時間查出了肺癌,治療了一段時間沒什麽效果,然後搖號抽簽幸運地得到了進入康複中心治療的機會。但沒曾想,治療後第三天,人就死了,而原先的診斷報告,說他即使不治療。至少還能活一段時間,他的兒女就當然不幹了,說是康複中心黑藥坑人。”


    “這不。被堵的人是康複中心的負責人,叫楊靜,還是個大美女啊。真可惜。”


    場子中間,三四個壯漢簇擁著三名中年婦女圍著康複中心負責人以及醫院的副院長,還有住院部的負責人以及康複中心負責人楊靜。


    三名中年婦女連哭帶罵,一把鼻涕一把淚,伸直了食指戳著三個被圍的人,不斷地用各種三字經夾雜著自家的地方方言拚命咒罵著楊靜等人。


    若非他們三人有文子和兩個女媧公司的保衛以及醫院的兩名保安護著,此刻恐怕早被這三名婦女給撕碎了。


    一輛警車停在了醫院邊上,三四名警察看著眼前這幕搖著頭,對於這種醫療糾紛,如果鬧事者沒有強行闖入醫院。或者是堵住醫院正門口,他們幹涉也不是,不幹涉也不是,尤其現在還有新聞媒體在這,一不小心。就會釀成大錯。


    所以他們也隻能是警惕地看著事態進展,以便隨時做出應變之策。


    不過那些人堵歸堵,卻並沒有故意占道,或者是做出傷害性的動作。


    但隨著那幾名婦女的情緒越來越激動,雙方開始出現了拉扯動作,幾名跟著那些婦女的壯漢有意無意地用他們強壯的身體。擠開醫院的保安,和女媧公司的保衛,然後讓那三名婦女靠近楊靜。


    一旁警戒的文子見狀急忙上前,卻被兩名婦女又抓又撓的,糾纏不清,空有一身功夫,卻無法施展,而另外的那名婦女則趁機找上了楊靜,一出手,就往她那張絕美的臉蛋上撓去,帶著黑色汙垢的指甲修得是細尖而又銳利。


    眼看著就要得手,那揚在半空中的手卻突然間被握住了,再也無法動彈半分。


    “哪個殺千刀的賤。貨…”那中年婦女感覺到自己的手腕似被鐵鉗鉗住了一般,不但無法動彈,更是痛得快要失去了知覺。


    話音剛落,一股大力將她整個身軀往後一帶,令她情不自禁地往後一倒,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


    “你個殺千刀的,你個龜兒子的…”那名中年婦女坐在地板上後,一看,發現一個長得極其清秀,皮膚白皙,眼神裏帶著一絲銳利的高個子年輕人正冷冷地盯著她,她哪裏肯依,立馬雙手拍著地板,嚎啕大哭了起來,一邊朝那幾名壯漢使著眼神。


    “殺人啦,打人啦,他就是張揚,我認得他,女媧公司的總裁打人啦…黑心公司的老板打人啦。”那中年婦女喊了兩句後,馬上認出了張揚,隨即大聲喊叫著,去招唿媒體,當然,更多的是那些壯漢。


    那幾名壯漢心領神會地逼了過來,而一旁的媒體也擠開人群,把鏡頭對準了趕來的張揚。


    張揚瞄了他們幾眼,冷笑一聲,直接走向楊靜,然後一手一個,把另外兩個中年婦女拎著丟到邊上去。


    一邊冷聲對文子和幾名保衛說道:“怎麽做事的,萬一這幫歹徒帶著刀具怎麽辦?”


    文子一臉羞愧,低聲道:“張總,這邊有很多媒體,我怕傷了公司的形象。”


    “媒體?媒體算個屁。”張揚先看了看一臉驚魂未定的楊靜,盡管他已經阻止了那個中年婦女,但楊靜看來還是遭了不少罪,特別是她身上,好像被潑了油,還砸了個兩個雞蛋,蛋清和蛋黃還黏在黑色的套裝上。


    盤起的發簪更是有些淩亂,所幸的是絕美的臉蛋沒有被劃到,但盡管如此,張揚心裏也是一陣的心痛,走到她身側,將她護在自己身後,“靜姐,別怕,有張揚在。”


    原本楊靜臉色一直顯得很平靜,但此刻看到張揚之後,卻忍不住委屈地紅了眼眶,晶瑩的淚珠在眼眶裏打著轉,但她卻使勁忍著沒有滴出來。


    “揚子,小心點,他們那些人手裏有東西…”楊靜伸手揉了揉腰,看起來好像很痛楚的模樣。


    張揚見狀。急忙是矮下身子去看她的腰部。


    “沒事,他們手裏有人藏著鐵管…剛被他們砸了一下,不礙事…小心。”楊靜說著,突然是把張揚一拽。


    原來有個壯漢衝著張揚一腳踹了過來。


    “王八蛋,拿鐵管打人,還是女人?”張揚何等人也,借著楊靜的一踹。身子一側,讓過壯漢的一腳,同時伸手成拳。那名壯漢腳踝剛過他的腰肋,狠狠地砸在他的小腿骨上。


    “啪嗒!”一聲脆響,那名壯漢當場跪倒在地。抱著小腿肚躺在地上死命哀嚎。


    “當家的…”那名原本躺在地上撒潑的中年婦女見狀,尖叫一聲,撲到那男人身旁,哭天搶地了起來,這迴是真哭了。


    “死不了。”張揚看了她一眼,冷笑一聲,盯著剩下幾個人和那些扛著攝像機的,淡淡地說道,“不是說我打人嗎?有本事你們再上來…還有你們盡管拍。”


    “你們還愣著幹嘛啊,他打壞我男人了。揍他啊。”那中年婦女嚎了起來。


    聞言,那些拿喇叭的,扛橫幅的,還有一旁圍觀的壯漢一齊湧了上來。


    張揚見狀,反而是哈哈一笑。看了看一旁的文子,說道:“保護楊總監,你們別動手。”


    說著,自己衝了上去,迎麵一拳,便砸倒了一名不要命衝上來的壯漢。又伸手奪過一名壯漢手裏的橫幅,哢嚓一聲,折成兩截,一個掃堂腿,再撂倒一個。


    十來個壯漢圍著他,卻如同一群綿羊麵對一隻獅子一般,被張揚一個人打得是落花流水,不一會兒就躺滿了一地。


    圍觀的人看得目瞪口呆,就連那一旁的警察也呆了,這幫醫鬧的分明是一群托,但是托也惹不起啊,惹了他們,以後康複中心還想不想開了…尤其是張揚,貴為女媧公司的總裁,竟然自己還親自動手,真是讓他們大跌眼鏡了。


    “怎麽辦?”一名協警嘀咕了一聲,眼前這算得上是打架鬥毆了吧。


    “什麽怎麽辦?”帶頭的警察啐了一口,“你看到什麽了。”


    “什麽也沒看到。”那名協警醒悟了過來,


    “這不就對了。”


    ****


    “揚子…”一旁的楊靜看到張揚大打出手,知道這家夥是為了自己才動怒的,心裏不由一暖,忙出聲阻止他,不過顯然晚了,剛才還在叫囂的十幾個漢子,甚至是那幾名撒潑撒得極其厲害的中年婦女,已被張揚一一放倒在地。


    而且當事人還拍了拍手,若無其事地在攝像機前停滯了會兒:“誠心誠意想要來女媧康複中心治病的,來到咱這,女媧康複中心絕不怠慢,但是如果是要來成心鬧事的,我是老粗一個,隻能用拳頭一個個對待,我等著你們放馬過來。”


    地上的幾個婦女耳尖啊,立馬就聽到了他的話,這家夥太囂張了!


    “你個殺千刀的,女媧公司的總裁張揚打人啦!快來抓人啊。”


    “你們這幫警察沒長眼睛嗎,你沒看到他們打人了嗎?”


    “龜兒子喲,你個挨球的,我日你個全家…”


    三名中年婦女輪流著嚎了起來,這迴是真疼了。


    消了氣的張揚,看到這幅模樣,一陣哭笑不得,說實話,剛才出手的時候,都不是很重,尤其對這幾個女的,壓根沒動什麽手,果然是閻王好惹,小鬼難纏啊。


    不過,很快的,救星來了,這時候,醫院住院部,突然嘩啦啦地跑出來起碼上百號人出來,而這上百號人甚至有的還穿著康複中心特有的醫患的病號服。


    他們一到之後,立馬是直奔那幫還在地上的壯漢,手裏什麽都有,茶杯,熱水,香蕉…


    “幹恁老…”


    “我叉你妹…”


    “不知道南星一號現在是有多寶貴嗎,你們這幫王八蛋,竟然還擋在醫院門口不讓我們使用了…”


    “還打破了珍貴的藥劑,我們要是沒法治療,就跟你們沒完…”


    “咦,這不是那幫醫鬧托嗎?打啊,別客氣。”


    幾百號人一湧而上,瞬間,那十幾名壯漢合著幾名中年婦女馬上變成驚弓之鳥,不敢再躺在地上了,立馬原地複活,扔下橫幅標語抱頭鼠竄。


    張揚詫異地迴頭一看,許丹露和高琪正站在醫院急診門口朝他微微笑著。


    這丫頭,還真機靈。


    張揚也沒閑著,趕忙帶著全身髒兮兮的楊靜撤迴到醫院。


    “揚子,你先帶靜姐姐迴去洗一洗吧。”許丹露看了看張揚,又看了看高琪,說道,“外麵我們來應付,免得又讓那些媒體抓住把柄不放。”


    “嗯!”張揚剛才打了一場,係統雖然沒有扣他分數,但也沒給他漲分,直覺告訴他有人是想來抹黑自己,“去查一查,這幫人的來曆,我怎麽覺得這事情透著一股不對勁。”


    “行了,我們知道。”許丹露瞄了他一眼,“車在停車庫,你們趕緊先走吧。”


    張揚也沒推辭,便帶著楊靜從地下室取了高琪的車,從後門溜出醫院,剛想拐向通往別墅的那個方向,楊靜阻止了他。


    “先去我家吧。”她伸手理了理淩亂的頭發,紅著俏臉說道,“昨晚搬家搬得匆忙,忘了帶足夠的換洗內衣了。”


    張揚看了看她,你帶包包可是一帶就十幾個啊。


    不過他還是依言把車拐向她家,反正離梅大附屬中山醫院並不遠。


    “那個叫什麽什麽根的,真是死在康複中心的?”半路上,張揚始終覺得今天的事情不簡單。


    “於土根。”楊靜點了點頭,“的確是死在康複中心,這些送過來救治的,都是晚期患者,有極少部分人來之前,身體器官已經被癌細胞徹底吞噬了,這個於土根就是其中一個,聽醫院檢查的醫生說,這個人是晚期肺癌,已經全身擴散,最重要的是,他的不單單隻有肺癌那麽簡單,他還伴有間歇性心髒病…”


    “所以,他們想趁機訛錢?”


    “不,他們隻字未提賠償的事情,這才是讓我覺得奇怪的,這些人到底想幹什麽呢?”


    “不提賠償?”


    “嗯!看樣子,他們隻是想弄臭我們康複中心的名聲。


    “那就試試看吧。”張揚一踩油門,幾下,就到了她家。


    楊靜咚咚直接上了她自己的房間,拿好了衣服後,本來要走,但又停下腳步,自己想了想,看著張揚說道:“哎呦,一身臭烘烘的,我受不了了,洗完再過去。”


    她家的浴室就在她房間隔壁,張揚點了點頭道:“行吧,那你去洗,我在這等你。”


    “不許偷看。”楊靜笑眯眯地囑咐他說道。


    說完,扭著圓滾滾的翹臀,拎著一包衣服進了隔壁的浴室。


    張揚撇了撇嘴,剛才他看過了,浴室門又不是透明的,他把自己的身子,隨便地往她床上一躺,還真軟,被子上還帶著一股迷人的香味,蕩一股旖旎生香的味道。


    過了會兒,浴室那邊,便傳來嘩啦啦的衝水聲,張揚心裏不由自主地蕩起一絲漣漪,腦海裏不由自主地想起,不小心看到她沐浴的模樣。


    正想著,房間裏的燈突然一暗,接著就滅了,好像是停電了,這可是高等社區。


    “啊,張揚…過來。”浴室裏,傳來楊靜的尖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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