錄音機磁頭緩緩轉動,喇叭裏發出略帶沙啞的聲音。


    正是張震詢問那個流氓頭子的錄音中的一段。


    那家夥親口說了姓名和籍貫,又承認了是受花頭指使分別在養狗場、和芙蓉巷出手傷人,致人死亡的事情經過。


    郭隊長聽得臉色陰晴不定。


    正因為上次老外死亡,他才來青石鎮視察的工作,沒想到這裏麵竟然這麽多貓膩。


    哢吧一聲,張震關了錄音機,低沉的聲音說道。


    “你們所說的路人,就是連續三次出手傷人的兇手,他們每一次都不是意外,全部是蓄意傷人,還造成了外籍勞工傷亡。


    當著明人不說暗話,張所長你顛倒黑白,草菅人命,混淆是非,究竟是拿了李主任多少好處。”


    張震故意將郭主任說成李主任,這是一個語言上的陷阱,按照人的心理習慣,一旦被指責,總是首先注意到別人言語中的錯誤進行反擊。


    剛才他那一通連環炮似的指責,已經讓張所長頭暈眼花心驚膽戰,下意識地揪住了張震話中的錯誤,他大吼道。


    “汙蔑,你這是汙蔑,我根本就不是李主任那邊的人。”


    張震不等他說完厲聲喝道,“那你是誰的人?”


    “我是郭主任......”此刻張所長才意識到上了當,說錯了話。


    張震不等他反駁大吼一聲,“不打自招了吧,是郭主任暗示你,等他們那邊打完了人幹完了壞事,你再去處理,然後顛倒黑白,讓他們逍遙法外。


    可你沒想到,這些雜碎被熱油鍋收拾了,還交代了你們的肮髒交易,張所長你配穿這身製服嗎,你對得起國家和老百姓對你的信任嗎?”


    張所長嚇得一哆嗦,大吼道,“血口噴人,這些事我都沒做過,也沒和任何人溝通過。”


    張震冷笑道,“懂了,那就是你自己做主張,打算包庇真正的罪犯,然後冤枉好人,這種事你沒少幹吧?”


    張震現在就是亂拳打死老師傅,胡亂往他頭上扣屎盆子,讓這小子應接不暇。


    張所長還不敢不迴答,因為總隊長在麵前呢。


    青石縣治安所,上麵有兩層領導,一是直接領導本縣分管副主任,另外就是本市的治安總隊。


    但是治安總隊隻是技術方麵和政策方麵的領導,沒有直接人事管轄權。


    所以治安所還是以聽從本縣分管領導的命令為主。


    郭建國從事治安工作多年,從張所長表情和語言之中,已經發現了不少破綻,此刻徹底明白了誰是誰非。


    他沉聲道,“張所長你非常熟悉咱們的政策,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我希望你能懸崖勒馬交代清楚。”


    如此一來,真成了將張所長放在了被審問的位置上了。


    張所長急得額頭上青筋直跳,卻也想不出什麽辯解的辦法,此刻他隻盼著郭主任能快點來,解救自己出苦海。


    張震壞笑道,“郭隊長他不交代,我看還是讓我兄弟來審吧,幾分鍾之內絕對讓他實話實說。”


    郭建國笑罵道,“胡鬧你當我們是渣滓洞、白公館了,張所長你先考慮考慮,我給你一點反思的空間,你要想清楚了,究竟是迴頭是岸,還是一條路走到黑。”


    張震當然是在開玩笑,目的就是想盡一切辦法擊破張所長的心理防線。


    就在此時,外麵響起敲門聲,郭建國喊了一聲請進。


    大門推開,郭主任滿臉含笑走了進來,“原來是郭隊長來指導工作了,怎麽也不提前打個招唿,我好安排一下。”


    張副所長看到救星,臉上表情緩和了許多。


    雖說這是微不可查的跡象,但也被張震和郭隊長察覺了,心裏更加篤定這事的幕後黑手就是郭主任。


    但是他們卻沒有直接證據,也隻能是看著對方繼續囂張。


    郭建國平淡笑道,“怎麽敢勞駕李主任接待,我就是過來看看近期頻發的案件,天黑之前就走了。”


    郭主任笑道,“大老遠跑來,哪能說走就走,這樣您先忙工作,一會兒在縣招待所我給你接風哈,張所長你出來一下,我有事安排!”


    這就等於直接把人提走了,甚至順手就能抹幹淨這人身上的嫌疑。


    張震怎麽能讓他得逞,忽而抬高嗓門道,“請等一下,這邊案子還沒完事呢!”


    有了主心骨之後,張所長腰杆也硬了。


    他冷笑道,“一點證據都沒有,光打嘴炮浪費時間,我還有更重要的工作去做呢,哪能在這裏耗起來沒完!”


    張震厲聲道,“你要證據是吧,證據馬上送來,花頭馬上就來自首!”


    張所長臉色一陣慘白。


    郭主任卻隻是愣了一下,撇嘴笑道,“我不懂你說的什麽,有人來自首,自然有人處理,治安所裏又不是隻有張所長一個活人。”


    張震笑道,“郭主任我暫時放你一馬,但是這位張所長今天出不來這個門。”


    郭主任仿佛聽到了大笑話,“哦,我倒要看看,你怎麽讓張所長出不了門。”


    張震轉頭看向郭建國,沉聲說道,“張所長已經涉嫌包庇、雇兇殺人、尋釁滋事、玩忽職守、流氓罪,等多項罪名,而且還有認證,難道郭隊長就讓他這樣出去?”


    說罷目光灼灼地看著郭建國。


    薑紹業忽而一陣劇烈咳嗽,嘴角顯出幾根血絲,聲嘶力竭地叫道。


    “我被人傷成這樣,還硬關到治安所來,我明明是受害者,這人誣陷我是兇手,現在我正式報警!”


    郭建國看了一眼郭主任,點頭道,“這就夠了,雖說我沒有人事權,但是我可以下逮捕令,張所長請你立刻脫下製服,跟我迴總隊協助調查!”


    郭主任萬萬沒想到,一向和氣儒雅的郭建國能為了兩個年輕人跟自己撕破臉皮,要知道他大舅哥薑主任也得給自己幾分薄麵。


    張鎖著臉色蒼白地看向郭主任,滿臉都是求救的可憐相。


    郭主任沉聲道,“確實,我無權幹涉郭隊長拘捕張所長,不過我還是要說一句,山不轉水轉,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希望郭隊長掂量、掂量再做決定!”


    郭建國含笑站了起來,慢慢走到張所長麵前。


    張所長以為有了轉機,臉上堆起笑容,“郭隊,我......”


    不等他說完,郭建國不愧老手,出手快如閃電,哢哢兩聲,送給了張所長一副手鐲。


    “敬酒不吃吃罰酒,非給你戴上刑具才老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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