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老板!”


    了塵扔掉麻五爺,飛撲到張震身上,大聲哭嚎起來。


    “老板,你別死啊,都怪我晚來一步,你千萬別死,你要死了沒人管我們飯了......”


    張震一陣咳嗽,“你再壓一會兒,我就憋死了,拉我起來!”


    了塵一愣,抹著眼淚,將張震扶了起來。


    他連忙摸脈門,又是試探心跳,最後伸手扣了扣三個彈洞,發現張震體表毫發無傷。


    了塵大笑道,“我就說吧,槍那個玩意,差遠了,連衣服都沒打透,動靜不小,嚇唬人的!”


    張震扯開白襯衣,齜牙咧嘴道,“我穿著防彈衣呢,要不然這會兒就見閻王了,快點叫熊戰進來。”


    雖說穿著防彈衣,但是近距離被手槍射了三槍,依舊不輕快。


    張震感覺像是被人用錘子狠狠砸了三下,一說話心口窩都疼。


    看來以後就算是穿著防彈衣也不能麻痹大意。


    這次幸虧那小子打胸口,要是稍微偏偏,打在別處,就算是不要命,少個零件也夠惡心的。


    了塵還沒出門口,熊戰開車直接衝進了院子。


    開車門跳下來大叫道,“誰開槍了,老板沒事吧!”


    看見張震胸口上多了三個黑點的防彈衣,熊戰額頭上青筋直冒。


    上過戰場的人才明白,這有多懸啊!


    他心裏暗自發誓,以後絕對不離開老板半步。


    張震穿著粗氣道,“抓緊弄走這輛車,我應該能開走咱們那輛,先去中醫院找鄒大夫看看,太疼了!”


    說著咳嗽起來,嘴角還出現一些血絲。


    了塵低聲道,“你這個樣子像是心經,肺經受損,抓緊迴京城吧,讓了然給你紮一針就好,拖下去成病根了。”


    熊戰外頭道,“了然是誰?”


    了塵幫張震輕輕按壓著學位緩解痛苦,頭也不抬說道,“了然老道士,留守碧雲觀呢,他是咱們了字輩醫學聖手,沒他治不了的病。”


    去京城太遠,張震還是決定找鄒大夫看看,畢竟是老關係了,他醫術也非常高明。


    熊戰將吉斯117緩緩開出大門,又把已經斷氣的麻五爺放上他的那輛奔馳,在駕駛座上擺好了姿勢。


    隨著車子發動,一聲轟鳴,奔馳直衝了出去,撞進了小二樓,片刻後濃濃的黑煙冒起,整個樓裏火舌亂竄。


    熊戰道,“老板你自己開車能行?”


    張震點頭道,“堅持到市區問題不大,你在後麵跟著,隨時照應吧。”


    了塵上了副駕,不停囑咐張震,盡量慢點,千萬別用大力氣。


    兩輛車緩緩而行,順著山路上了國道。


    車速提起來後,張震感覺胸口輕鬆多了,隻是時而咳嗽,還吐了些血沫。


    等到市區的時候,已經過了中午,張震就輕駕熟,直接駕車來到中醫院宿舍,敲響了鄒大夫家門。


    老鄒見到張震這副樣子,萬分驚訝,“小張,你不是和老莫去出任務了嗎,怎麽搞成這樣?”


    他急忙讓張震坐下,開始號脈詢問病因。


    張震咳嗽著說道,“就是出任務被歹徒打了三槍,幸好有防彈衣,還是受傷了。”


    老鄒臉色突變,“別,別人呢?”


    張震道,“別人都在一起,應該沒事,我在山下堵截,這才倒了黴,哎,別擔心莫隊長,她那邊人多。”


    老鄒恍然大悟,臉上卻依舊掛著擔憂之色。


    號完脈後,他臉色更加陰沉,“手厥陰心包經受損,手太陰肺經也有傷,你這下麻煩大了,至少要住一個月院慢慢調養,我還擔心留下後遺症呢,我這就打電話,給你預備病房。”


    張震哪來的一個月時間住院?急忙道,“就沒別的快速辦法,西醫快點吧?”


    “西醫管你這種叫內出血,得動手術,你覺得快嗎?”


    鄒大夫苦笑道,“你現在真正的傷勢還沒發作,你還想快,再亂來就死得快了,聽話,老老實實住院,把所有事都放下。”


    張震不由得皺眉,這下可耽誤大事了,不說組委會的人等著見麵,那些島國人也該收拾了,還有一堆事要做,哪有空住院療養啊。


    了塵忽而道,“去京城吧,我打包票,了然幾針就讓你好了。”


    鄒大夫冷笑道,“針灸確實有療效,但我不信誰有把握幾針就能治好這種內傷,神仙下凡也辦不到,小張你千萬別耽誤了病情,還是我來安排你住院調理吧,爭取不落下後遺症。”


    張震肯定相信老鄒的醫德和醫術,不過一個月時間確實耽誤不起。


    他沉吟道,“我還是去京城吧,事情太多放不啊,對不住了鄒老!”


    老鄒歎息道,“既然你決定了,我也不能攔著,京城我有個師兄,在同人醫院,你要是有問題就去找他,我這就打個電話囑咐一下。”


    張震連忙表示感謝,辭別老鄒上了那輛吉斯117。


    現在的他不敢再逞能開車,越野車就扔在了中醫院宿舍,迴頭找人開迴去就行。


    熊戰歪頭道,“迴家?還是直接去京城?”


    張震道,“迴家一趟拿點東西。”


    本來濼南這邊還有些事要安排的,現在為了治病,也隻好遙控指揮了。


    到了家裏,張震沒敢和大姐見麵,怕她看出傷勢擔心。


    他直接迴房間,拿了幾樣需要帶走的東西,叫上小豹子,一行四人開著吉斯117直奔京城而去。


    ......


    清晨時分,一縷陽光透過破瓦片,投射在幾隻發黑的蒲團之上。


    空氣中藥香彌漫,隱隱有道鼓聲傳來,聲波激蕩使得光束中塵土上下翻飛。


    這是一間破敗的袇房,幾個須發皆白的道士正在忙碌。


    有人在桌上石臼中搗藥,有人蹲在門口煽風點火。


    有位年齡最大,卻鶴發童顏的老道士,正手持銀針,插在蒲團上趴著的男人後背上。


    老道士一邊下針,一邊嘮叨不停,“手厥陰心包經總共十八穴,起於天池,止於中衝,功德主傷勢較深,行針一刻鍾方能達到病灶,你且忍耐一下。”


    趴在蒲團上的人正是張震,他此刻滿後背肩頭都是晃動的銀針,不敢亂動分毫,斜眼看向了塵咬牙道。


    “你不說一針嗎,這都快紮成刺蝟了!”


    不等了塵搭話,老道士說道,“藥分君臣佐使,不管多少味放在一個湯頭裏,就是一副藥,針也分君臣佐使,不管下多少針,都是一針。”


    張震此刻雖然渾身疼痛,但感覺胸腹之間輕鬆了許多,而且咳嗽輕了很多,對老道士了然的醫術也信了幾分。


    他也不強嘴,沉聲問道,“那按照您的治法,我得還要躺幾天?”


    了然道,“躺?你一天都不用躺,趴著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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