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之中爆發出海潮般的驚唿聲。


    “什麽,十萬美刀,這可是一百多萬呢!”


    “天啊,頭一次見玩這麽大的,牛啊,要是再贏了,這酒吧得關門了吧!”


    趙經理也沒想到張震竟然一把就買十萬美刀,他心肝一陣亂顫,額頭上見了汗。


    這次這小子長了個心眼,先問道,“你打算買誰勝?”


    張震撇嘴輕蔑道,“買勝負平難度太小了,全是欺負你們,我就玩高難度的,直接買比分!”


    噗,不少人直接噴酒。


    如果說剛才是賭氣,那麽這次絕對是腦殘。


    十萬美刀買比分?為什麽比分賠率那麽高,就是因為難度極高啊,稍有一點差池,就血本無歸。


    然而趙經理卻大喜過望,如果張震買勝負平的話,贏的概率是三分之一,他還真不大敢接了。


    但是買比分,除非他能控製比賽結果,否則幾乎輸了九成九。


    這就等於白送錢,誰不樂意?


    薑紹業和槐鍾也驚詫地看向張震,但是此刻他們兩個絕對不能反對。


    這關乎了兩位大少的麵子,臉不能丟,個人丟了臉就等於全家丟臉。


    趙經理陰森冷笑道,“好,好,我接了,你打算買幾比幾?”


    張震笑道,“別急哈,我問問老天爺的意思!”


    說著他拿出三枚銀圓在手裏晃動,然後像是卜卦一樣拋在桌上,嘴裏還不停地念叨。


    “天靈靈地靈靈,玉皇大帝快顯靈!”


    周圍人看得一頭黑線,趙經理差點拿頭撞牆。


    片刻後張震也覺得演的差不多了,於是大叫一聲,“玉皇大帝旨意到,丹麥今天要拉稀最多兩球湊合事,西班牙真厲害三個進球跑不了!”


    這都是什麽玩意啊!就在眾人懵逼的時候,張震將美刀都交給酒保,“二比三,全賣了!”


    嘩!


    “二比三,賠率是二十五,天啊,他要是贏了,就是二百五十萬美刀!”


    “我靠,一輩子也花不了啊!”


    “行了,醒醒吧,比分要是這麽好猜,不都成富翁了!”


    “嗯,我看這會他得輸!”


    趙經理有點哆嗦,沉聲問道,“你真全買二比三?”


    張震指著天花板道,“老天爺的旨意啊,難道我不聽,這必須買,快點開票,哎,你是不是不敢接了?”


    趙經理仿佛再看傻子,突然笑道,“接,傻子才不接呢,給他開票,你們還有跟的麽,我多少都接。”


    酒客裏麵也有幾個零星的跟著張震買了二比三。


    更多的人來個躲著走,都買了丹麥。


    張震再上一把弦道,“可是美刀賠美刀,你別弄別的糊弄!”


    趙經理傲然高聲道,“少你一美分,我跟你姓!”


    等眾人都落座,神情專注地盯著那台電視機。


    薑紹業在張震耳邊低聲道,“你到底真有內幕消息,還是胡蒙的?”


    張震瞪眼道,“什麽叫胡蒙,你沒看到玉皇大帝的旨意麽?”


    薑紹業直捂臉,“看完球賽,我帶你去醫院哈。”


    槐鍾也呲牙道,“我有個朋友是心理專家,迴頭介紹給你。”


    張震一翻白眼珠,“看球。”


    比賽開始了,酒吧裏響起陣陣喝彩和加油聲。


    一時間熱鬧非凡,然而在清淨的角落裏,趙經理卻目光森冷的看著張震他們那邊。


    他低聲對身邊人說道,“你們盯著,我去給大老板打個電話!”


    他急匆匆來到辦公室,撥打了個電話號碼。


    接通後聽筒裏傳來一個年輕卻威嚴的聲音,“有事啊?”


    趙經理小心翼翼的將今晚上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那人說道,“哦,薑紹業和槐鍾啊,還有一個是誰?”


    趙經理道,“老板,那人姓張,我沒見過,不過看樣子薑紹業挺看中他,不過這人和槐鍾應該是仇家,可現在仨人又成一夥了。”


    那人輕笑道,“一群小孩過家家,隨他們去吧。”


    趙經理道,“我是擔心,萬一他們輸了會不會鬧事,您有什麽指示麽?”


    那人冷笑一聲,“願賭服輸,他們贏了我不少陪,輸了也別瞎嗶嗶,就這樣了。”


    時間飛快,等趙經理迴來時,正聽到有人高喊,“二比零了,哈哈丹麥贏定了!”


    他心中狂喜,看向屏幕果真計分表上顯示丹麥2,西班牙隻是零蛋。


    按照慣例,前半場差距這麽大,後麵幾乎不可能追上,然後反超。


    趙經理徹底放了心,讓酒保端著幾杯啤酒來到張震麵前。


    “哈哈,今天丹麥真賣力,二比零了,幾位喝點涼的,我請客哈。”


    薑紹業和槐鍾臉色都不好看,悶聲拿起啤酒就喝,也不搭理這貨。


    張震卻笑道,“別看他現在鬧得歡,一會兒就得把稀竄,今天獲勝的必定是西班牙和我,我可以用腦袋擔保!”


    趙經理又迴頭看了一眼屏幕,上半場結束了,比分依舊是二比零。


    此刻趙經理勝券在握,就打算乘勝追擊,至少也要讓張震丟臉才行。


    “別用腦袋擔保,我們可不敢收,咦,你帶著金表呢,勞力士啊,要不你再把它也壓上?”


    張震裝出舍不得的樣子,搖頭道,“這是一九零六年第一款勞力士,到現在快一百年了,老古董,我可舍不得。”


    趙經理憋著笑道,“你這麽有把握,怎麽連一塊表都舍不得,這要是贏了,還不賺翻了天。”


    張震道,“這至少當五萬美刀,你敢接?”


    趙經理昂頭大氣地說道,“十萬我都接了,五萬還不小意思,現在下半場快開始了,我給你上上水?”


    上水和下水,都是投注裏麵的行話,下水是降低賠率,上水是提高賠率。


    現在丹麥二比零,肯定得上調賠率了。


    張震戀戀不舍地把手表摘下放在桌上,“你打算調高多少?”


    趙經理看了一眼那塊高雅大方盡顯華貴的勞力士,嘴角露出一絲壞笑道,“給你按一賠五十咋樣?”


    張震將手表推了過去,“開票!”


    很快這塊勞力士被收走,張震手裏多了一張新票。


    恰在此時下半場開始了,剛剛一開場,西班牙就進了一個球。


    趙經理不由得一哆嗦,心裏開始念叨諸天神佛保佑,千萬別讓西班牙再進球了。


    然而事與願違,不到十分鍾西班牙再進一球,將比分扳平了。


    趙經理一顆心瞬間到了嗓子眼。


    整個酒吧鴉雀無聲,一雙雙眼睛緊盯著屏幕,仿佛怕漏過任何一個細節。


    眼看離著終場時間越來越近,兩支球隊再無建樹,比分幾乎鎖定了二比二。


    趙經理終於臉色稍好點,心中念叨,就這樣吧,快點結束吧,快點吹哨子啊!


    很快比賽進入傷停補時階段,趙經理臉上露出大喜之色。


    薑紹業和槐鍾臉色越來越難看,二人攥著拳頭仿佛在替西班牙使勁。


    那些跟注的也都耷拉了腦袋。


    趙經理忽而站起,大笑道,“沒有懸念了,沒想到啊,又是一個平,老弟你要是和上一場一樣買平多好!”


    他話音剛落地,突然有人大吼了一聲,“進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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