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更新的晚,字數接近四章,春節快樂!)


    “唐人來了,抓活的,我也要當著唐人的麵殺了他們的將軍!”


    哈裏發指著龜茲城門衝出來的一隊騎兵淡淡地吩咐道。


    言語頗為的自信。


    他有這個自信。


    因為投石車周圍灑滿了烏鴉腳。


    他等的就是這個時刻。


    李崇義的速度很快,直接切開圍攏過來的大食人軍陣。


    直直的朝著投石車衝去。


    殺人不是目的。


    軍令是毀了投石車。


    騎兵長驅直入,李崇義有足夠的信心能夠全勝而歸。


    他不覺得這是什麽難事。


    相比在西域吃沙子的這些年。


    打仗,殺人,倒是難得的樂趣。


    他享受這個過程。


    一個迂迴,李崇義率領的騎兵離投石車隻有百丈的距離了。


    李崇義看的很清楚。


    操控這架投石車的是二十多匹駱駝。


    李崇義決定望著這群駱駝,腦子瞬間有了一個主意。


    往邊上扔一個火藥彈,駱駝受驚,一定會有一個出其不意的效果。


    眼看隻有八十丈的距離時……


    戰馬突然發出一聲哀鳴,猛的躍起後重重地跌了出去。


    李崇義立刻被甩了出去。


    身子在地上劃出一道長長的痕跡。


    “大郎!”


    河間郡王府出來的家將猛的發出一聲驚唿。


    驚唿聲還沒落罷,他人也重重地摔了下去。


    倒地後折騰了幾下就沒了聲息。


    落地的瞬間,埋在沙子裏的一枚烏鴉腳瞬間洞穿了他的胸口!


    慘劇還在加劇。


    隨著李崇義倒地,身後的騎兵紛紛前來救人。


    然後也紛紛從戰馬上跌落下來。


    “陷馬坑?”


    “小心,地上有東西!”


    隨著驚唿聲,身後騎兵紛紛勒馬。


    可疾馳著的戰馬哪有韁繩一拉就停下來的本事。


    不斷的有人跌下戰馬。


    不斷有戰馬哀嚎著倒地。


    一個完整的騎兵隊陣瞬間成了一鍋亂粥。


    李崇義晃了晃昏沉沉的腦袋吐出一口沙子,翻過身來。


    李崇義望著自己盔甲上一道深深的劃痕倒吸了一口涼氣。


    “鐵蒺藜!”


    在亂子發生的瞬間,時刻關注戰場的顏白就已經發現了不對勁。


    第一念頭也是陷馬坑。


    可望著發瘋亂跳的的戰馬。


    顏白覺得不是陷馬坑。


    裴行儉挖的陷馬坑早在上一次大戰時被大食人填補了。


    這一次根本就沒挖,大食斥候一直在周邊圍繞著。


    就算挖了也沒用。


    “李景仁!”


    “末將在!”


    “救人!”


    “是!”


    望著李景仁抱拳領命。


    顏白深吸一口氣,咬著牙,用最平淡的口氣對著李景仁認真地叮囑道:


    “如果救不迴來,屍體也要拉迴來。


    如果你覺得吃力,立刻迴頭,我會立刻去出城接應你,記住了沒?”


    李景仁聞言心中一震:“喏!”


    顏白心裏明白。


    這種局麵,如果不是祖宗顯靈。


    一旦大食人拿著長矛圍過來,沒有人能活著出來。


    一個人就算再厲害。


    他也難以活著走出來。


    就在李崇義還未迴神的時候,大食人湧了過來。


    因為哈裏發要抓活的。


    一根小孩胳膊粗細的木棍就捅了過來。


    李崇義歪頭避開,抓著捅來的木棍順勢起身。


    然後欺身而上。


    弓步,出拳,整個動作一氣嗬成。


    剛才還以為自己要立下大功的大食人發出攝人的慘嚎。


    捂著臉在地上不斷地慘嚎。


    鮮血肆意流淌。


    剛才那一擊,李崇義把鐵蒺藜順著他的左眼直接插了進去。


    李崇義抬眼望向四周,看著望不到頭的大食人心中已經了然。


    他明白。


    如今這個局麵,幾乎沒有可能活著迴去了!


    “我乃是河間郡王之子李崇義,誰敢與我一戰!”


    怒吼聲落罷,李崇義手持橫刀直接朝著投石車衝去。


    後背傳來一股大力,李崇義知道自己中刀了。


    可他並不在乎,認準了方向就往前廝殺。


    這是在自己很小的時候父親就教過他的。


    那時候李崇義跟族裏弟子打架。


    義安郡王李孝常的兒子多,李崇義一個人打不過。


    李崇義每次迴家都是鼻青臉腫。


    李崇義記得,那時候父親告訴自己。


    一個人打一群人勝的機會很少。


    雙拳難敵四手。


    如果想贏也不是沒有辦法。


    那就是認準一個人,按住了就往死裏打就行。


    眼見敵人的騎兵朝自己撞來。


    李崇義大喝一聲挑起一把沙子就揚了過去。


    借著錯身之際,狠狠的一刀捅進了馬屁股裏麵。


    然後一把抓著馬尾巴,借著戰馬吃痛狂奔之力猛的朝前竄。


    李崇義想奪馬,奈何實在吃力,隻得鬆手。


    李崇義頗為遺憾。


    他想效仿尉遲恭,尉遲恭單手能奪單雄信的馬槊。


    如今自己奪一匹馬都這麽難。


    看來這些年真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


    眼見李崇義一個人在奮力的廝殺。


    跟隨而來的騎兵也開始重整隊陣。


    一個兩個三個的開始聚集,組著隊陣朝著李崇義衝來。


    沒有調轉馬頭的及時止損,而是選擇了共存亡。


    “下馬!”


    “拔刀!”


    “殺!”


    放棄戰馬落地府兵的強悍在這一刻迸發出了最強戰力。


    五人一組,扛在最前的就是伍長。


    麵對數倍於自己的敵人絲毫不懼。


    拔刀,竟直直的殺了進去。


    “哈哈哈,爽啊,這人頭,這軍功。


    給老子一炷香的時間,老子要策勳三轉飛騎尉。


    老子要從六品!”


    在一聲聲的怒吼中,這群人有攻有守,真的殺出了一條血路。


    在閑暇的空檔,竟然有人在割耳朵。


    見此一幕的哈裏發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炸毛了。


    “難道你們認為你們還能活著迴去麽?”


    他以為沒了戰馬的唐人就是沒有了翅膀的鳥兒。


    誰能料到,這唐人馬下功夫竟然比馬上功夫還厲害。


    哈裏發從未見過如此能征善戰的人。


    在如此的絕境中竟然還能反擊。


    哈裏發不知道,這無雙的氣概是滅國滅出來的。


    大唐多年的大勝讓所有大唐人的脊梁骨變得格外的硬。


    因為這塊骨頭在。


    讓所有大唐府兵在麵對敵人的時候都有一種我去我也行。


    我上我也能滅國的大氣魄。


    一人滅一國的事跡曆曆在目。


    百騎破萬事例就在前些年。


    老子就是天下第一,老子這點人不說破萬?


    難道還搞不垮你的一架投石車?


    若連這都做不到,那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弓箭手,弓箭手,滅了他們!”


    一名大食人官員見自己旗下的步卒節節敗退,頓時有些覺得丟臉。


    眼見大唐人竟然朝著自己殺來忍不住喝叫。


    “那家夥是個官,兒郎們,剮了他,夠本!”


    隨著一聲怒喝,下馬的大唐騎兵猛然加快劈砍的速度。


    再次往前衝殺二十多步的距離。


    腳下橫屍無數。


    幾乎就在眨眼間,這群騎兵就衝到了李崇義身後。


    也瞬間將李崇義包裹住。


    可代價也很沉重。


    落單的兄弟被大食人淹沒。


    爆炸聲接連響起,寧願火藥在懷裏爆炸,也不能落在敵人的手上。


    這是軍令。


    被自己人包裹住的李崇義紅了眼眶。


    他們不進來,騎馬衝出去其實還有活路的。


    如今進來了,就是抱著必死的心來的。


    “長史,咱們要做一番大事了!”


    李崇義深吸一口,笑道:


    “好,此戰也該我等揚名了。


    老子倒是要看看,這大食人裏有沒有可堪一戰的猛士!”


    隨著大笑聲,李崇義挑起一根長槍再度往前衝。


    大食人的武器有些不順手,偏硬,沒有韌性。


    心裏想的是刺腦袋,可卻刺到了脖子上。


    點一下,卸力,順著血管噴出來的鮮血直接噴到了李崇義的臉上。


    大食人悍勇,捂著脖子舉著刀依舊殺來。


    “給我滾蛋!”


    輕輕地一擊,這漢子仰天倒下,雙眼滿是不堪。


    李崇義哈哈大笑,再度往前。


    他已經聞到了牛糞的味道了。


    “火藥彈,誰身上還有火藥彈!”


    “長史,我這裏有!”


    李崇義伸手一指,大聲道:


    “看到投石車前麵的駱駝沒有?


    他們就是靠駱駝來讓投石車拋射巨石,扔到駱駝群裏。”


    王俊抬眼一看:“太遠了!”


    李崇義從腰間取下刀鞘,扭頭大聲道:


    “點,往我這裏扔,拚一把!”


    “會死人的!”


    “點!”


    王俊點燃了火藥彈,往李崇義頭頂上一拋。


    李崇義忍著渾身的酸痛,拚盡全身氣力猛的跳起。


    刀鞘精準的拍在火藥彈上。


    李崇義笑了,然後緊緊地閉著眼睛,重重的摔在地上。


    可能出現的爆炸並未響起。


    火藥彈冒著煙如流星直直的朝著駱駝群飛去……


    “轟!”


    火藥彈在駱駝群爆炸,火藥爆炸的推力將裏麵的碎片推了出去。


    一直在嚼著嘴巴,好像在罵人的駱駝猛的一驚……


    然後……


    投石車啟動了。


    一個巨大的油桶突然飛起。


    在空中滑過一道弧線重重地落在大食人的隊陣裏。


    如石滾一樣碾了一路,火油撒的到處都是。


    綁在駱駝身上的繩索崩的筆直。


    深深的勒進了它們的肉裏。


    然而,駱駝並未就此安靜。


    身上的痛,剛才的轟鳴,讓它們失去了理智。


    此刻,它們覺得綁在身上的繩索就是阻礙。


    它們越發的不安和恐慌。


    背上主人的嗬斥將這恐懼不斷的擴大。


    一名大食將領眼見事情要糟,果斷的衝到駱駝前,拿著刀劈砍著駱駝。


    企圖殺死它,或者讓它往迴跑。


    可憐的駱駝挨了一刀,側身一轉。


    那繃直的繩索瞬間將這人纏住。


    繃直的繩索如利刃,瞬間將這人攔腰斬斷。


    “啊~~”


    在李崇義期盼的眼中,投石車發出不堪重負的嘎吱聲。


    “劈啪”一聲響,一根圓木不堪重負的斷裂開來。


    隨後,“哢嚓哢嚓”木頭的碎裂聲不絕於耳。


    一旦這個聲音響起,散架不散架已經不重要了。


    這投石車已經注定不能用了。


    隻要不怕死也可以用。


    “值了,軍令完成,我李崇義對得起我自己,對得起我這個姓!”


    “殺了他,殺了他!”


    眼見這一幕的哈裏發目眥欲裂。


    手拿權杖指著李崇義憤怒的嘶吼著:


    “殺了他,殺了他,給我殺了他!”


    此時,一隊大唐騎兵已經衝了過來。


    踩著自己人的屍體踏過了那道危險的地帶。


    直直的朝著李崇義而來。


    黑色的軍馬如一道閃電。


    馬背上的人悍勇無雙,一杆馬槊硬是捅開了密集的人群。


    戰馬躍起,俯身貼在馬的側身揮刀橫劈砍。


    人頭飛起,如殺神附體。


    李崇義看著李景仁,笑罵道:


    “他娘的,老子的風頭都被你搶了。


    書院大師兄了不起麽?


    老子要是去書院哪還有你什麽事。


    老子最起碼也該是第一大師兄!”


    大隊騎兵衝了進來,然後踩著油桶滾出的路又輕而易舉的殺了出去。


    已經做好赴死的百餘人消失不見。


    衝過油桶碾過的痕跡,李景仁頭也不迴的拋下一枚火藥彈。


    大火衝天而起,無數來不及跑的大食人瞬間被吞噬。


    本該吞噬大唐人性命的火油。


    成了吞噬他們的惡魔。


    哈裏發望著在火海裏麵哀嚎的大食將士臉色突然漲紅。


    隨後嘴唇發青。


    哇的吐出一口鮮血後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橫在馬背上的李崇義臉色漲紅,抓著李景仁的大腿痛苦道:


    “我的胃……”


    “放心,你這次依舊完成軍令,你依舊是軍長史,位置不會變!”


    “我的胃……”


    “沒事,你我同宗,我拿我的軍功保你!”


    “這馬鞍頂的我胃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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