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城門能出得去不?”


    柱子看著著急的掌櫃,趕緊迴道:“到今日人可以隨便進出了,城外賣菜的也進來了,但是大宗的貨物依舊是隻能進不能出!”


    “衙門那邊可有消息?”


    “有!”柱子點了點頭:“使了錢,衙役也收了,但是還是那句話,他說再等等,再有幾日就能正常進出了!”


    “誒!這得等到什麽時候啊,當初就知道這是個坑,可就是經不住那點誘惑,現在好了,官倉未動,長安糧食已經完全飽和,現在又隻進不出,全完了,劉家三代積蓄全完了!”


    掌櫃的狠狠地拍了拍大腿,從昨天起長安城的糧食已經開始賣不出去了,但是城外還有源源不斷地運糧車隊排隊進城,要不是各商家暗中已經形成了進退同盟。


    那麽今日開始就會有糧商忍不住降價。


    顏白從一座沒名字的小殿走了出來,一直走到宮門口,正把茶壺吸得滋滋響的黃山看到了宮門口的顏白,使勁地嚼了嚼嘴裏的茶葉,然後咽了下去。


    “顏縣令出來了,迴衙門不?”


    顏白搖搖頭吩咐道:“先去找長安縣主薄顏善,然後把兩個衙門的官吏湊到一起開會,內容很簡單就是大前天說的,各坊出資買糧,今日一鬥米五個大子,如果有人賣那咱們就全部要精米。


    如果沒有人賣就更好,明日一鬥米三個大子,記住最高三個大子一鬥,多一分也不要買。”


    黃山點了點頭:“咱們縣衙的人心齊,都知道這是縣令在給大家想法子賺錢,可長安縣官吏個個哈的很,咱們的話他們怕是不聽哦!”


    顏白猙獰的笑了笑,把一塊銅牌牌塞到黃山的手裏:“跟陛下求來的,陛下說從武德元年至今已經過了九年,新的年份馬上就來了,新年不宜見血,那就在年底做個了結。


    我琢磨的意思是陛下想把長安好好地整理一下,反正唱反調的都砍了吧,別心軟!”


    “我要當官了,底下人不聽我的我也砍了!”


    黃山咧嘴憨憨一笑,好好的一個人一下子變得嗜血起來。


    顏白說罷就進宮了,最近幾日在宮裏住著是真舒服,寒冬臘月在宮裏隻需要蓋個薄薄的毯子就行,反正比家裏暖和,宮殿裏麵有暖閣,暖閣下麵就是火道,安全還保暖比爐子好太多了。


    長安城這邊已經到了收尾的時候了,這裏牽扯的人挺多,顏白不想跟這些人嚼白花子,一個個都肥成豬了。


    反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果都這樣了顏善和李晦還做不好,那真的就是白白熬夜,寫了那麽長的一封信了!


    宮裏的宮衛比以前多了,宮女是看不見的因為她們總是低著頭,太監倒是見到很多,可他們走路總是悄無聲息的,每次突然的一開口都能把顏白嚇一大跳。


    宮裏的空地都是鋪著石磚的,如今寒冬已經來了,但是每塊石磚之間的縫隙裏小草卻還是堅強地綻放著綠意,頗有草色遙看近卻無的意境,可打心眼裏說顏白不是特別地喜歡,因為它給顏白一種荒蕪的悲涼感!


    宮裏來了這麽多趟了,每次站到這兒顏白總是忍不住想找一幫子人來宮裏拔草。


    就跟後來的九月開學一樣,第一件事就是把學校裏長的野草給拔掉,每次清理完都會給人一種煥然一新的成就感。


    枯站了一會兒,顏白搖著頭笑了笑,這才是真的往事越千年啊!


    其實也挺好,自己現在不用買票不也挺好麽!


    迴到無名小殿內,李承乾背書背得滿頭大汗,這是他每日的課業,每日必須背完第二日先生會檢查,他的兩位先生陸德明與孔穎達更是對李承乾頗為嚴格,李承乾背書不會,他們從不說是李承乾沒用功。


    而且打起了感情牌,說是他們不會教導雲雲,要奏請陛下令另請賢師雲雲。


    每次李承乾都慌忙的請罪,內心滿是沉甸甸的負罪感,向兩位先生保證以後要更加地刻苦學習這事才算過去。


    通過這兩日和李承乾的交談,顏白還看得出了這兩位先生有著超強的掌控欲,喜歡站在過來人角度說事,和利用年齡經驗的製高點來教導李承乾。


    他們的學問肯定是沒有問題,可他們這樣教導李承乾真的沒有問題麽?


    怪不得李承乾大了會叛逆,就這樣強調付出,站在道德的製高點逼你屈服,還冠以愛之名,怪不得李承乾日後會說:我作天子,當肆吾欲.有諫者,我殺之,殺五百人.豈不定?


    老天爺,李承乾貴為太子,有最好的先生,享受最好的教育,他能說出這樣的話可見他心裏麵積攢的壓抑有多深!


    為何李承乾日後喝醉酒說這麽狠的話,這還不是被你們給逼的!


    這些先生把一個好好的孩子往變態的方向去逼,還會美其名曰為你好!


    另一邊的李泰則沒有那麽大壓力,一個人坐在那兒吃著糕點,時不時地看了看自己的大兄,看到顏白進來,輕輕地揮揮手,然後就把盤子的糕點拚命地往嘴裏塞。


    顏白來了,兩人一起搶著糕點吃,顏白把自己的嘴塞得鼓囊囊的:“青雀,門口的那個護衛是你的?”


    青雀伸長了脖子狠狠地把喇嗓子的糕點咽下去:“左邊的是我的,右邊是太子兄的!咋了?”


    顏白笑了笑:“沒事就問問,看著像個胡人倒是很少見呢!”


    青雀捶了捶胸口,終於把糕點咽了下去:“那個護衛我知道,叫紇幹承基,鮮卑人,年歲雖然不大,但在軍中可是實打實的漢子,聽說曾經赤手空拳幹翻了三個騎馬的突厥人,很是勇武。”


    顏白睜大眼睛想了想:“你說我能不能打過他!”


    青雀本想說不能,但想了想還是點了點頭:“我承認你比他厲害!”


    李承乾也在這時候終於背完了,他在腦子裏麵過了一遍,覺得沒有什麽記不住的地方就慌忙跑了過來:


    “小白,繼續繼續,今日是不是該到風輕揚這個老前輩出場了吧,快快,抓緊時間,一會兒我還得去聽給侍中張玄素先生的課!”


    “我一會兒也得去武德殿跟陛下商議長安糧價的事!”


    顏白的話剛落,李泰就說道:“太子,不能叫小白,要稱顏縣令或顏縣男,這要是被人聽到了,估計又要勸諫你了!”


    李承乾感激的朝著李泰拱拱手,顏白聞言翻了翻白眼:“這裏就咱們三個,非要搞得這麽生分作甚?”


    “青雀說得對,小心無大錯,我可是不想被說了,別墨跡,快講,快講……!”


    搜腸刮肚講了半個時辰,小曹內侍準時的出現了,李承乾滿意的歎了口氣,站起身:“唉,時間過得可真快啊,多想再聽一會兒可是時間已經到了,你也要去忙了,我得去上課了!”


    三人告別,李承乾去上培訓課,顏白去跟李二等人解釋什麽是市場經濟,自己無限地給自己挖坑,其實自己啥也不知道。


    到了武德殿前,顏白被一隻鳥擋住了路,看著台階上的一隻小鳥有些好奇,總覺得在哪裏見過。


    這鳥也是不怕生,見顏白打量著它,它也歪著腦袋打量著顏白,一人一鳥足足對視了好久,顏白突然想起來了,這應該是李績肩膀上蹲著的那隻鳥吧!


    就是李崇義想著弄死的那隻鳥。


    顏白看著它,它看著顏白。


    就在顏白準備離開時,這鳥突然歪了歪頭:“會說話不?”


    顏白:????


    顏白被嚇了一跳,反應過來笑道:“關你屁事!”說罷直接朝著這傻鳥走了過去,這鳥怕被踩死,趕緊飛了起來……


    “會說話不?會說話不?會說話不?喝酒!喝酒!喝酒!賊你媽哦……”


    “草!”


    顏白憤怒地轉過身,在地上找著石頭,娘的,被一隻鳥給罵了,這口氣怎麽都忍不了!


    這傻鳥見狀叫得更是大聲:會說話不?會說話不?會說話不?喝酒!喝酒!喝酒!賊你媽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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