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蔭外，李修常的分身和陳長生二人擺弄著一具屍體。
陳長生仔仔細細查探了數遍，道：“怎麽看都是死透了。”
“那就奇了怪了。”
李修常皺眉，他以為是歸師兄沒死透，影子才沒消失，但即便是陳長生來看，這影子也死得不能再死了。
要知道影子和本體的生命狀態是一致且同步的，影子死了，本體也該死了才對。
但本體死了，影子就該消失了。
現在發生在歸無言身上的事情，顯然違背了常理。
陳長生道：“卦師不立危牆之下，雖然老歸常年騎在危牆之上，但底線還是有的，不會真把自己玩死，所以不用太多擔心。
“另外他這次冒這麽大風險，一定是因為值得這麽做，我們更應該配合好他。”
李修常點頭，雖然不知道歸師兄在謀算什麽，但選擇相信他，隻管盡力配合，別拖後腿。
幾日之後，因果冕終於煉製完成！
當李修常從張萬知手中接過那沉甸甸的紫金色冠冕，看起來充滿貴氣。
他將冠冕戴在了頭上，立刻有種自己登基稱帝的感覺。
不過也明顯感受到，這冠冕戴在腦袋上，比拿在手裏重了許多倍！
一戴上因果冕，李修常就覺得混身不自在，似乎被什麽東西盯上了。
“應該是天道……”
這玩意兒一戴上，就和天道加深了聯係，被天道實時監控。
然後下一刻，李修常隻看到眼前的珠串晃了晃，耳朵兩邊的珠子也跟著晃了晃，接著他眼前一片漆黑，世界也一下安靜了，什麽都聽不到了。
張萬知等一群人正滿臉期待，觀察著李修常戴上冠冕之後的變化，然後就看到李修常雙眼一下失去了焦距，如同盲人。
李修常連忙將冠冕摘下，一臉茫然。
張萬知奇怪道：“怎麽了？”
“剛戴上就看不見也聽不著了。”李修常心頭疑惑，不是說算到一些天道不希望讓他知道的事，才會封閉他的感知嗎？
怎麽剛戴上就開始了？
“不可能啊！”
張萬知不信，接過冠冕戴在了自己頭上。
結果等了半晌，一攤手道：“我戴著好好的啊。”
張百知皺眉道：“這封閉感知的開關，掌握在天道手裏，是不是你得罪過天道？”
李修常恍然，這樣一說他就知道怎麽迴事了。
雖然他不覺得自己得罪過天道，但確實經常被天道針對。
這次看來也是被天道穿小鞋了，剛一戴上因果冕，就被天道強行黑屏了。
難道耗費如此精力煉製出的因果冕就這麽廢了？
李修常不服氣，不甘心，憑什麽這麽針對他？
而且這可是他救出歸師兄的希望！
“狗天道，不能就這麽算了！”
李修常決定搖人。
他從楊昊那裏將三大道祖的神像全部要了過來，一直以來楊昊都遵照李修常的指示，供奉三位道祖。
供奉了這麽久，上供了這麽多香火，是時候將這人脈拿出來用用了。
李修常直接擺出問天儀式的陣仗，將三位道祖神像擺放好，點上靈香，奉上貢品。
然後在三位道祖的見證下，再次戴上因果冕。
他就不信在三位道祖眼皮子底下，天道還會給他穿小鞋！
真要這麽做了，道祖們臉上豈不是過不去？
畢竟他李修常是三大道祖的忠實信徒，日日香火不斷。
這次李修常再戴上因果冕，果真沒有再被天道穿小鞋，沒有封鎖他的感知。
甚至他隱隱感受到了世間千萬因果牽連出一道道無形的絲線，匯聚於他頭頂冠冕之上。
李修常深吸一口氣，盤膝而坐，拿出金算盤和玄武龜甲的拓印。
他左手算盤，右手龜甲，準備開始算卦。
張萬知、莫圖、王景行、廚子夫婦……一眾倒影組織高層全部到齊，圍成一圈大氣也不敢出，生怕幹擾到李修常算卦。
李修常大概是第一個受到如此重視的低階卦師。
他自己也感受到了壓力，心中明確了自己要算的目標：淨土國位於何處？
然後左手撥動算盤，右手摩挲龜殼上的拓印，心中推演卦象。
這卦象繁複，如同一道極其複雜難解的算術題，但歸師兄的金算盤在這方麵有奇效，相當於一個計算器，可以幫助李修常推算那些複雜的卦象。
與此同時，因果冕也發揮作用，如同一根強力天線，將李修常要推算的目標發送出去，溝通天道，來加強因果關係。
讓他算出的卦象不至於太偏。
時間一點點過去，李修常眉頭也越皺越緊。
以前他雖然時常算到一些高層次的信息，但那都是誤打誤撞算到的，並非他本意。
他最初想的隻是算算天氣之類的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
但這次，他一開始就確定了目標，要算淨土國的位置，這對他並不高的卦術水平來說絕對是超出自身能力範圍了。
相當於以前是走的野路子，靠的是運氣，這次是堂堂正正的走正路，真正要靠自己的本事。
推演卦象時，時常會麵臨一些選擇，好比一道題有不同的解法，但不知哪個才是真正正確和便捷的。
每到這時，他右手的玄武龜甲拓印就起到關鍵作用，用其做簡單的占卜，來幫助自己做出選擇。
靠著金算盤和龜甲，李修常一路推進，能感覺到自己的壽命像決堤一樣流逝。
不過他之前吃了太多萬壽丹，壽命多到數不清，因此倒也沒有因為壽元流失而產生什麽明顯變化，更不用補充壽元。
終於，快要得出最終的卦象。
李修常的心不由自主提了起來，生怕最後關頭天道又強行給他黑屏。
啪嗒！
隨著李修常左手最後撥動一顆算珠，最終的卦象也隨之解開，李修常的意識忽然離體而出，被頭頂的因果冕吸入其中。
他的意識順著因果冕連接的因果線，不知被發送到了何處。
隻見眼前一層又一層的雲朵遮蔽了他的視線，穿過那厚厚的雲層，有一抹亮光令他視線豁然開朗！
在陰影世界，如此明亮的光芒並不常見，隻有仙陽才有。
然後李修常便見到一棵擎天巨樹出現在眼前。
“通天仙樹？這是給我幹哪兒來了？”
李修常疑惑，怎麽好端端看到通天仙樹了？
難道說，淨土國就在仙陽內？
李修常的視角就定格在仙陽內，定格在通天仙樹上，他想趁機看看下方影子們的情況都做不到，視角並不受他控製。
然後他就見到，通天仙樹似乎在發生著某些變化……
“這感覺，怎麽這麽像袁澤對我使用‘時光倒流’的時候，好像一切都在倒退……”
他看到通天仙樹一些枝條在收縮，一些樹葉在變小，甚至有枯葉漸漸變得翠綠，有落葉重新迴到了樹上。
一切都在倒退。
李修常目不轉睛盯著眼前的通天仙樹，以他如今的視角無法一窺通天仙樹全貌，隻能看到其中一截。
他知道時間不可能真的倒退，他所能看到的一些，都是來自卦術的推演，都是最終得出的卦象具現為可以直接觀看的信息。
也就是說，眼前的一切不過是一段來自天道的啟示，而非真正的現實。
說白了就是天道給他發了一段視頻。
那麽天道發來這段視頻，一定是有原因的，通天仙樹在時光倒流之下，會發生什麽？
難道要逆向向他演示一下通天仙樹的成長過程？
這和他要算的淨土界也沒關係呀，總不會又算偏了吧？
不過話說迴來，李修常對通天仙樹的誕生也挺感興趣的，既然都算出來了，他也不介意看看。
李修常看到的畫麵顯然是加速過的，通天仙樹的枝葉在他的注視下肉眼可見的變少。
直到某一個瞬間，李修常忽然看到一個人影一閃而過。
“那是誰？”
李修常精神一震，有一種查看監控錄像，突然發現可疑身影的振奮，等了這麽久可算看到點有價值的東西了。
不過因為那道身影的速度太快，加上他看到的畫麵本就是經過加速處理的，所以李修常根本無法看清那人的長相。
隻知道有一道黑影一閃而過。
既然確定不了身份，那麽就去關注他究竟做了什麽。
畫麵還在倒轉，李修常忽然發現，在人影離開之後，通天仙樹上出現了一個圓溜溜的東西。
“那是……一顆果子？通天仙樹結了果實？”
李修常驚訝，從未聽說過通天仙樹會結果。
而且仙陽中的那棵通天仙樹他沒少觀察，從來沒有發現果實。
李修常瞬間明白過來，剛剛那道一閃而過的身影取走了通天仙樹的果實！
他看到的畫麵是倒放的，黑影出現之後，才出現果實，說明果實就是被黑影取走的。
接下來，李修常便看到那棵果子從成熟一點點變得青澀的過程，再到後麵，果子消失，隻有一朵盛放的花。
畫麵到這裏戛然而止。
李修常意識也迴到了體內。
他皺眉思索，沉默不語，周圍的人也不敢打擾他。
剛剛看到的畫麵之中，唯一有價值的信息，就是通天仙樹曾長出過一顆果子，被一位身份不明的人摘走了。
除此之外再沒有別的了。
但這又和淨土國有什麽關係？
難道說是又算偏了？
李修常思來想去也隻有兩種解釋，要麽是和以往一樣算偏了，要麽是有什麽關鍵的信息被他忽略了。
“怎麽樣？算出來沒有？”張萬知終於忍不住問道。
李修常不答反問：“各位有沒有聽說過通天仙樹會結果實？”
李修常問出這話，等同於泄露天機，壽命開始迅速流失。
不過李修常壓根不在乎這點壽命損失，環視一圈，見眾人都是一臉迷茫，顯然得不到他想要的答案。
“看來想得到答案，還得再算上一卦！”
卦師不輕易起卦，因為要珍惜壽元。
但李修常不用考慮這些，而且因果冕、金算盤、玄武背甲拓印這些也不是一次性道具，可以重複多次利用。
因此既然仍有疑惑，為何不再算一卦？
李修常懷疑自己並沒有算偏，就算偏了，也不至於偏的太厲害。
起碼沒有完全跑偏！
不然這因果冕豈不是顯得太廢了？
所以他懷疑，剛剛看到的通天仙樹果實，多少是和淨土國有關聯的。
李修常再度起卦，這次推算的目標，正是通天仙樹果實！
他要了解更多與通天仙樹果實有關的信息。
重複了一遍複雜的推算過程，李修常付出了大量壽元之後，終於又獲得了新的卦象。
他解讀卦象，看到了一段畫麵，準確說是兩幅畫麵。
兩幅畫麵中的內容幾乎完全一致，都是通天仙樹的果實被人摘走時的那一幕。
甚至連摘果子的人都是同一個，是個美髯中年男子。
顯然這中年男子，就是剛剛李修常在倒放的畫麵中所看到的，摘走通天仙樹果實的人，之前看不清麵貌，現在卻是完全清晰了。
但看到這人的麵龐之後，李修常瞬間愣住了。
因為他認識這人，或者說諸天百界幾乎所有的修士都認識。
這人的長相，與他供奉的“憫眾道祖”神像，足有八九分相像！
“憫眾道祖摘走了果實……”
李修常目光在兩幅畫麵中來迴掃視，對比著不同，同樣一幅畫麵，為何要呈獻兩遍？
很快他發現了不同，兩幅畫的背景，一張明亮，一張陰暗。
“一張是陰影世界，一張是仙蔭界。”
“不，通天仙樹還存在的時候，修仙大世界還沒解體，還是一整塊，那時候還沒有仙蔭界這個稱唿。”
“那這兩個道祖，也一個是本體，一個是影子！”
從這兩幅畫之中可以看出，兩個世界的通天仙樹果實，都被憫眾道祖和他的影子拿走了。
隻見眼前畫麵再閃，又出現了兩幅新的畫麵。
“佛祖！”
李修常驚唿，新的兩幅畫，主角已經變成了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和尚，正是李修常曾見過的佛祖！
兩幅畫乍一看還是一模一樣，都是佛祖攤開手掌，掌中托著一顆果實，正是通天仙樹的果實。
李修常目光盯著那果實看，意識沉入其中，仿佛在其中看到了一方世界。
佛祖的掌中佛國！
陳長生仔仔細細查探了數遍，道：“怎麽看都是死透了。”
“那就奇了怪了。”
李修常皺眉，他以為是歸師兄沒死透，影子才沒消失，但即便是陳長生來看，這影子也死得不能再死了。
要知道影子和本體的生命狀態是一致且同步的，影子死了，本體也該死了才對。
但本體死了，影子就該消失了。
現在發生在歸無言身上的事情，顯然違背了常理。
陳長生道：“卦師不立危牆之下，雖然老歸常年騎在危牆之上，但底線還是有的，不會真把自己玩死，所以不用太多擔心。
“另外他這次冒這麽大風險，一定是因為值得這麽做，我們更應該配合好他。”
李修常點頭，雖然不知道歸師兄在謀算什麽，但選擇相信他，隻管盡力配合，別拖後腿。
幾日之後，因果冕終於煉製完成！
當李修常從張萬知手中接過那沉甸甸的紫金色冠冕，看起來充滿貴氣。
他將冠冕戴在了頭上，立刻有種自己登基稱帝的感覺。
不過也明顯感受到，這冠冕戴在腦袋上，比拿在手裏重了許多倍！
一戴上因果冕，李修常就覺得混身不自在，似乎被什麽東西盯上了。
“應該是天道……”
這玩意兒一戴上，就和天道加深了聯係，被天道實時監控。
然後下一刻，李修常隻看到眼前的珠串晃了晃，耳朵兩邊的珠子也跟著晃了晃，接著他眼前一片漆黑，世界也一下安靜了，什麽都聽不到了。
張萬知等一群人正滿臉期待，觀察著李修常戴上冠冕之後的變化，然後就看到李修常雙眼一下失去了焦距，如同盲人。
李修常連忙將冠冕摘下，一臉茫然。
張萬知奇怪道：“怎麽了？”
“剛戴上就看不見也聽不著了。”李修常心頭疑惑，不是說算到一些天道不希望讓他知道的事，才會封閉他的感知嗎？
怎麽剛戴上就開始了？
“不可能啊！”
張萬知不信，接過冠冕戴在了自己頭上。
結果等了半晌，一攤手道：“我戴著好好的啊。”
張百知皺眉道：“這封閉感知的開關，掌握在天道手裏，是不是你得罪過天道？”
李修常恍然，這樣一說他就知道怎麽迴事了。
雖然他不覺得自己得罪過天道，但確實經常被天道針對。
這次看來也是被天道穿小鞋了，剛一戴上因果冕，就被天道強行黑屏了。
難道耗費如此精力煉製出的因果冕就這麽廢了？
李修常不服氣，不甘心，憑什麽這麽針對他？
而且這可是他救出歸師兄的希望！
“狗天道，不能就這麽算了！”
李修常決定搖人。
他從楊昊那裏將三大道祖的神像全部要了過來，一直以來楊昊都遵照李修常的指示，供奉三位道祖。
供奉了這麽久，上供了這麽多香火，是時候將這人脈拿出來用用了。
李修常直接擺出問天儀式的陣仗，將三位道祖神像擺放好，點上靈香，奉上貢品。
然後在三位道祖的見證下，再次戴上因果冕。
他就不信在三位道祖眼皮子底下，天道還會給他穿小鞋！
真要這麽做了，道祖們臉上豈不是過不去？
畢竟他李修常是三大道祖的忠實信徒，日日香火不斷。
這次李修常再戴上因果冕，果真沒有再被天道穿小鞋，沒有封鎖他的感知。
甚至他隱隱感受到了世間千萬因果牽連出一道道無形的絲線，匯聚於他頭頂冠冕之上。
李修常深吸一口氣，盤膝而坐，拿出金算盤和玄武龜甲的拓印。
他左手算盤，右手龜甲，準備開始算卦。
張萬知、莫圖、王景行、廚子夫婦……一眾倒影組織高層全部到齊，圍成一圈大氣也不敢出，生怕幹擾到李修常算卦。
李修常大概是第一個受到如此重視的低階卦師。
他自己也感受到了壓力，心中明確了自己要算的目標：淨土國位於何處？
然後左手撥動算盤，右手摩挲龜殼上的拓印，心中推演卦象。
這卦象繁複，如同一道極其複雜難解的算術題，但歸師兄的金算盤在這方麵有奇效，相當於一個計算器，可以幫助李修常推算那些複雜的卦象。
與此同時，因果冕也發揮作用，如同一根強力天線，將李修常要推算的目標發送出去，溝通天道，來加強因果關係。
讓他算出的卦象不至於太偏。
時間一點點過去，李修常眉頭也越皺越緊。
以前他雖然時常算到一些高層次的信息，但那都是誤打誤撞算到的，並非他本意。
他最初想的隻是算算天氣之類的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
但這次，他一開始就確定了目標，要算淨土國的位置，這對他並不高的卦術水平來說絕對是超出自身能力範圍了。
相當於以前是走的野路子，靠的是運氣，這次是堂堂正正的走正路，真正要靠自己的本事。
推演卦象時，時常會麵臨一些選擇，好比一道題有不同的解法，但不知哪個才是真正正確和便捷的。
每到這時，他右手的玄武龜甲拓印就起到關鍵作用，用其做簡單的占卜，來幫助自己做出選擇。
靠著金算盤和龜甲，李修常一路推進，能感覺到自己的壽命像決堤一樣流逝。
不過他之前吃了太多萬壽丹，壽命多到數不清，因此倒也沒有因為壽元流失而產生什麽明顯變化，更不用補充壽元。
終於，快要得出最終的卦象。
李修常的心不由自主提了起來，生怕最後關頭天道又強行給他黑屏。
啪嗒！
隨著李修常左手最後撥動一顆算珠，最終的卦象也隨之解開，李修常的意識忽然離體而出，被頭頂的因果冕吸入其中。
他的意識順著因果冕連接的因果線，不知被發送到了何處。
隻見眼前一層又一層的雲朵遮蔽了他的視線，穿過那厚厚的雲層，有一抹亮光令他視線豁然開朗！
在陰影世界，如此明亮的光芒並不常見，隻有仙陽才有。
然後李修常便見到一棵擎天巨樹出現在眼前。
“通天仙樹？這是給我幹哪兒來了？”
李修常疑惑，怎麽好端端看到通天仙樹了？
難道說，淨土國就在仙陽內？
李修常的視角就定格在仙陽內，定格在通天仙樹上，他想趁機看看下方影子們的情況都做不到，視角並不受他控製。
然後他就見到，通天仙樹似乎在發生著某些變化……
“這感覺，怎麽這麽像袁澤對我使用‘時光倒流’的時候，好像一切都在倒退……”
他看到通天仙樹一些枝條在收縮，一些樹葉在變小，甚至有枯葉漸漸變得翠綠，有落葉重新迴到了樹上。
一切都在倒退。
李修常目不轉睛盯著眼前的通天仙樹，以他如今的視角無法一窺通天仙樹全貌，隻能看到其中一截。
他知道時間不可能真的倒退，他所能看到的一些，都是來自卦術的推演，都是最終得出的卦象具現為可以直接觀看的信息。
也就是說，眼前的一切不過是一段來自天道的啟示，而非真正的現實。
說白了就是天道給他發了一段視頻。
那麽天道發來這段視頻，一定是有原因的，通天仙樹在時光倒流之下，會發生什麽？
難道要逆向向他演示一下通天仙樹的成長過程？
這和他要算的淨土界也沒關係呀，總不會又算偏了吧？
不過話說迴來，李修常對通天仙樹的誕生也挺感興趣的，既然都算出來了，他也不介意看看。
李修常看到的畫麵顯然是加速過的，通天仙樹的枝葉在他的注視下肉眼可見的變少。
直到某一個瞬間，李修常忽然看到一個人影一閃而過。
“那是誰？”
李修常精神一震，有一種查看監控錄像，突然發現可疑身影的振奮，等了這麽久可算看到點有價值的東西了。
不過因為那道身影的速度太快，加上他看到的畫麵本就是經過加速處理的，所以李修常根本無法看清那人的長相。
隻知道有一道黑影一閃而過。
既然確定不了身份，那麽就去關注他究竟做了什麽。
畫麵還在倒轉，李修常忽然發現，在人影離開之後，通天仙樹上出現了一個圓溜溜的東西。
“那是……一顆果子？通天仙樹結了果實？”
李修常驚訝，從未聽說過通天仙樹會結果。
而且仙陽中的那棵通天仙樹他沒少觀察，從來沒有發現果實。
李修常瞬間明白過來，剛剛那道一閃而過的身影取走了通天仙樹的果實！
他看到的畫麵是倒放的，黑影出現之後，才出現果實，說明果實就是被黑影取走的。
接下來，李修常便看到那棵果子從成熟一點點變得青澀的過程，再到後麵，果子消失，隻有一朵盛放的花。
畫麵到這裏戛然而止。
李修常意識也迴到了體內。
他皺眉思索，沉默不語，周圍的人也不敢打擾他。
剛剛看到的畫麵之中，唯一有價值的信息，就是通天仙樹曾長出過一顆果子，被一位身份不明的人摘走了。
除此之外再沒有別的了。
但這又和淨土國有什麽關係？
難道說是又算偏了？
李修常思來想去也隻有兩種解釋，要麽是和以往一樣算偏了，要麽是有什麽關鍵的信息被他忽略了。
“怎麽樣？算出來沒有？”張萬知終於忍不住問道。
李修常不答反問：“各位有沒有聽說過通天仙樹會結果實？”
李修常問出這話，等同於泄露天機，壽命開始迅速流失。
不過李修常壓根不在乎這點壽命損失，環視一圈，見眾人都是一臉迷茫，顯然得不到他想要的答案。
“看來想得到答案，還得再算上一卦！”
卦師不輕易起卦，因為要珍惜壽元。
但李修常不用考慮這些，而且因果冕、金算盤、玄武背甲拓印這些也不是一次性道具，可以重複多次利用。
因此既然仍有疑惑，為何不再算一卦？
李修常懷疑自己並沒有算偏，就算偏了，也不至於偏的太厲害。
起碼沒有完全跑偏！
不然這因果冕豈不是顯得太廢了？
所以他懷疑，剛剛看到的通天仙樹果實，多少是和淨土國有關聯的。
李修常再度起卦，這次推算的目標，正是通天仙樹果實！
他要了解更多與通天仙樹果實有關的信息。
重複了一遍複雜的推算過程，李修常付出了大量壽元之後，終於又獲得了新的卦象。
他解讀卦象，看到了一段畫麵，準確說是兩幅畫麵。
兩幅畫麵中的內容幾乎完全一致，都是通天仙樹的果實被人摘走時的那一幕。
甚至連摘果子的人都是同一個，是個美髯中年男子。
顯然這中年男子，就是剛剛李修常在倒放的畫麵中所看到的，摘走通天仙樹果實的人，之前看不清麵貌，現在卻是完全清晰了。
但看到這人的麵龐之後，李修常瞬間愣住了。
因為他認識這人，或者說諸天百界幾乎所有的修士都認識。
這人的長相，與他供奉的“憫眾道祖”神像，足有八九分相像！
“憫眾道祖摘走了果實……”
李修常目光在兩幅畫麵中來迴掃視，對比著不同，同樣一幅畫麵，為何要呈獻兩遍？
很快他發現了不同，兩幅畫的背景，一張明亮，一張陰暗。
“一張是陰影世界，一張是仙蔭界。”
“不，通天仙樹還存在的時候，修仙大世界還沒解體，還是一整塊，那時候還沒有仙蔭界這個稱唿。”
“那這兩個道祖，也一個是本體，一個是影子！”
從這兩幅畫之中可以看出，兩個世界的通天仙樹果實，都被憫眾道祖和他的影子拿走了。
隻見眼前畫麵再閃，又出現了兩幅新的畫麵。
“佛祖！”
李修常驚唿，新的兩幅畫，主角已經變成了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和尚，正是李修常曾見過的佛祖！
兩幅畫乍一看還是一模一樣，都是佛祖攤開手掌，掌中托著一顆果實，正是通天仙樹的果實。
李修常目光盯著那果實看，意識沉入其中，仿佛在其中看到了一方世界。
佛祖的掌中佛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