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麵倒是簡單,隻有一張床一個梳妝台一張桌子。


    乍看之下就是一間普普通通的臥房。


    公孫燕有些懷疑道,“你上次是不是聽錯了?”


    “或許是有什麽暗門……”宋月華道。


    “暗門也得有個門啊!”


    幾人屏息靜聽了一會,還是什麽聲音也沒聽到。


    屋子就這麽大,該找的也找了,什麽也沒有翻找出來。


    公孫燕向二麻子跟老七吩咐道。


    “你們兩個去王府內再細查一番,看看有沒有人。”


    兩人得了命令剛要離開,公孫燕又把人喊住道,“小心一點,莫要暴露行蹤,慎重行事。”


    二麻子跟老七離開後,公孫燕坐在桌子旁道,“謝鋒估計還在城內,先去找他吧。”


    “不急。”


    宋月華又重新翻找了一遍,還是什麽也沒有發現。


    就在她以為是不是自己當時聽錯了。


    “是不是我聽錯了?”宋月華有些不自信了。


    “走吧,走吧。”公孫燕站起身道。


    兩人推開門剛要離開的時候,一陣風吹來,屋裏響起了輕輕的嗚咽聲。


    宋月華轉過身,爬上床鋪,把整張帷幔扯開,牆麵的右下角露出一小道縫隙,宋月華用力一推,便出現一道經一人進入的暗門。


    一股龐然的惡臭襲來,宋月華捂著鼻子就準備進去。


    “等一下。”


    公孫燕喊了一聲,在屋裏拿了一盞油燈點燃後提著,兩人順著暗道走了下去。


    “好惡心的氣味……”公孫燕小聲道。


    宋月華聞出來了,是屍體腐爛發臭的氣味。


    兩人忍著不適繼續往前走,暗道不算長,下來後,裏麵就空曠了。


    下麵有輕微的動靜,宋月華攔住公孫燕,小聲道,“有人……”


    一枝長箭朝著兩人射來。


    力度不夠,準度也不夠,兩人隻微微側過身就躲開了。


    “誰?”公孫燕大喝道,“敢對公孫家的人動手是不要命了嗎?”


    “公孫家?你們是誰?”


    一個穿著華服的麵色發青的中年男人握著長劍從黑影中顯出身形來。


    等那男人看清是公孫燕的時候明顯鬆了口氣。


    “代王!”


    公孫燕也鬆了一口氣,“你怎麽躲在了這裏?”


    “公孫小姐!可是少將軍派兵過來救我?”代王上前幾步。


    公孫燕點了下頭,“大哥派了人過來,府內已經沒有人了。”


    “那就好,”代王整了整衣冠,“也虧你們能找到這裏,快些上去吧。”


    公孫燕點了下頭。


    “別上去了,你就留在這裏吧。”宋月華退到後麵,拉開長弓。


    代王麵色一變,厲聲道,“公孫姑娘,此人是何意。”


    “怎麽迴事?”公孫燕看向宋月華。


    宋月華道,“你不想看看裏麵是什麽嗎。”


    二人站在入口處,看向密室裏麵,隻能看得到黑洞洞的一片。


    聽了宋月華的話,公孫燕才反應過來。


    “公孫燕!”代王神色瞬間變得陰冷,試圖恐嚇二人。


    公孫燕把手中的油燈擲向密室深處,燈盞在落地時碎裂,裏頭的燈油流了一地,瞬間燃起一團火焰。


    整間密室就這樣暴露在二人的眼前。


    密室最裏端放著四個大鐵籠,中間是一個大大的八卦爐,鐵籠裏全是已經發臭的小兒屍體。


    遠些的地方還有一池鮮紅的血水,案台,鐵具……


    當初離開代王府的時候,宋月華給公孫燕講過關於試嬰之類的事情。


    現在看到眼前的所有東西,她很快就迴想了起來。


    “你……”公孫燕指著代王,嘴唇抑製不住地發抖。


    在她們扔出油燈的那一瞬,代王就已經沒打算叫她們活命了。


    手上的長劍一揮,劍裏的藥粉撒了出來。


    宋月華反過來,一腳就把公孫燕踢開。


    瞄準的長箭在此刻也鬆了手,因為動作幅度過大,這一箭沒有要了代王的命,卻也射穿了他的腹部。


    雖不致命,但足以叫他受製。


    “我可是皇帝親叔,你們敢對我動手,是想謀反嗎!”


    代王又看向公孫燕,“公孫璟與我並不敵對,可我要是死了,他第一個落不得好,各地王候虎視眈眈,我要是出了事,天下必將大亂,這個罪責你們擔得起嗎?”


    天下大亂,確實不好辦。


    但宋月華已經沒有迴頭路了。


    這人為了保全自己,把所有孩子全部滅了口,但凡留他一命,自己與家人早晚會步上這群孩子的後塵。


    就在宋月華拉開弓的時候,公孫燕按住了她的肩膀,“你別動,我來。”


    公孫燕撿起剛剛掉落的大刀,一步步逼近。


    “公孫燕,你想清楚點,我死了對你沒有半分好處!你大哥不會放過你的,天下人不會放過你的,你是要當罪人,罪人……”


    手起刀落,代王的人頭滾到了鐵籠子旁邊,死不瞑目的雙眼對上了裏麵的屍體發灰的眼珠。


    “接下來要怎麽辦……”


    公孫燕有些無力,她從沒想過,世間還會有如此肮髒惡心的事情。


    後麵沒有人迴應她。


    宋月華剛剛吸入了藥粉,已經暈了過去。


    等宋月華再睜開眼的時候,她正好好地躺在床上,打量了一圈,屋裏沒有人,應該是在客棧。


    起身後腦袋還是暈乎乎的。


    坐下緩了許久後,才站起身來,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朝著外頭看了一眼,外麵的街道上無一人行走。


    剛到門口處想看看客棧內是個什麽情況,房門就被推開了。


    “醒了啊。”


    公孫燕端了一大鍋米粥上來道,“城裏沒有做買賣,這是我跟老七一塊熬的粥,你先將就著喝一些。”


    宋月華重新坐了迴去,問她現在的情況。


    “當時你中了藥,也不知道是什麽藥,我把你弄出來後,順便點了把火,把代王府給燒了……”


    宋月華趕緊打斷她的話,“你還把代王府給燒了!”


    “人都殺了,不燒怎麽辦,”公孫燕聳了聳肩道。


    宋月華,“……”


    公孫燕繼續說道,“二麻子跟老七去給你尋大夫,謝鋒那裏也沒顧得上,後麵等把事情處理好後,土匪已經跑了,謝鋒……”


    說到這裏,公孫燕撓了下鼻頭道,“那個藥好像真的起作用了,他也沒有來尋你,隻安排了人來處理連州事務。


    “謝鋒還在這裏嗎?”宋月華問道。


    “走了,前天就走的。”


    “前天?”宋月華忙問道,“我暈了多久?”


    “6天。”


    公孫燕道,“你真能睡,大夫說那個迷藥藥性重估計得睡兩天,沒想到你一睡就是6天。”


    難怪自己醒來後昏得不行,原來是睡昏頭了。


    宋月華又問道,“代王府那裏,你要如何同你大哥解釋?”


    當時憤怒衝昏了頭腦,現在想想代王臨死前說的那番話,還是叫人擔心的。


    公孫燕道,“那個老東西的死同你我沒有關係,我們過去的時候王府就被燒了,這一定是那幫土匪所為。”


    這個鍋扣得挺好的,隻是……


    “真過份呀,我們明明是為民除害來的。”


    窗外傳出一個熟悉的聲音,公孫燕立馬警覺起來,宋月華拔出頭上的鐵簪。


    就見一個身穿紅衣的人影從窗外鑽了進來。


    “宋姐姐,許久不見,可曾想我啊?”


    宋月華定睛一看,“東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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