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副陣法圖卻透露給我們一個很重要的信息,如今我手中的這枚印章碎片,是在啟動這個陣法之後碎掉的。


    否則當初一個不完整的印章,即便力量再大,也發揮不出那樣強大的效果。


    所以,其實這副陣法圖隻是輔助作用,沒有完整的印章,根本是鎮壓不住謝羨安的本體的。


    我不知道姚升是真的被托夢嚇住了,還是忽然認識到了這一點,才撂挑子不幹的。


    但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們之前的計劃,就這樣泡了湯,這對我們的打擊不是一般的大。


    留給我們的時間本就不多了,還被浪費了這些天。


    一時間,我們很難再找到任何突破口,除非……之前我們散播出去的謠言能更進一步地受到反饋。


    可這不是我們所能控製的。


    柳璟琛將那副陣法圖帶了迴來,仔細研究,他擅長巫法,說不定改一改,能找到一線生機。


    小舅和白封陽一起從外麵迴來的時候,給我們帶迴了一個意想不到的消息。


    “我們查到謝羨安母親的信息了。”白封陽一屁股坐下來,激動地說道,“她叫謝韻,是這域九大江裏的一條黑鯉修煉化形,據說長得特別漂亮水靈,心性單純又善良,如一張白紙。”


    小舅給白封陽倒了杯茶,白封陽接過來一口悶掉,繼續說道:“謝韻獨自將謝羨安養大,與謝羨安母子感情甚好,可惜在謝羨安墜龍之後,她也不見了蹤跡。”


    我立刻再次確認:“確定她是忽然消失了,而不是被謝羨安保護起來了?”


    “應該不是被保護起來了。”白封陽說道,“畢竟那時謝羨安被鎮壓著,沒有那通天的本領。”


    說的也有道理。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簡直與我們散播出去的謠言完美吻合了,這對於我們來說,是個好兆頭。


    那一刻,我怎麽也不會想到,這個好兆頭立刻帶來了好消息。


    謝羨安殺進三殿閻君府了!


    信是小鳳凰親自遞過來了,是鳳羽寫的。


    我看著信上的內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白封陽當時就說了一句:“這謝羨安到底是個什麽玩意兒啊?竟就這樣殺進三殿閻君府,刺殺不成後還能全身而退?”


    小鳳凰也一臉的凝重:“據我媳婦兒說,當時場麵一度混亂到需要其他幾殿閻君出麵鎮壓,最後被三殿閻君拒絕了,三殿閻君的眼角似乎有傷。”


    謝羨安竟是衝著三殿閻君的眼睛去的。


    他真是誰的眼睛都想要啊。


    “我媳婦兒讓你們最近不要輕舉妄動,三殿閻君府這樣一亂,說不定會露出不少意外驚喜出來,讓你們等一等。”小鳳凰站起來,抖了一下長袍,眼角上挑,炫耀道,“我家媳婦兒百忙之中還為我親手縫製了長袍,帥吧?”


    我趕緊附和:“帥,特別帥!鳳羽眼光真好。”


    小鳳凰傲嬌地擺擺手:“我得迴去收拾一下,準備出發幽冥之境了,如果後續有什麽奇形怪狀的鳥兒送信來,不要趕,收信就是。”


    我點頭迴道:“好。”


    小鳳凰走後,我們又將那封信仔仔細細看了幾遍,還是覺得有點不真實。


    堂堂三殿閻君,差點被謝羨安摳了眼珠子,竟讓他全身而退了?


    這不合理吧?


    不過小鳳凰猜測的沒錯,一天後,胡雲璽迴來了。


    他帶迴了小崔大人的親筆手信。


    “這是小崔大人通過趙謙交給我的,叮囑務必要遞到蓁蓁你手中。”


    胡雲璽風塵仆仆,比前段時間瘦了很多。


    我接過信,當著大家的麵打開,逐條逐句地讀著上麵的內容。


    小崔大人說他惹怒三殿閻君,被押進地牢後,遇到了一個怪人。


    那是個女人,被挖掉了眼睛,割去了舌頭,兩隻腳的腳筋以及右手的手筋全部被挑斷,隻留左手的大拇指和食指維持生活。


    她被關在地牢最深處的水牢裏,沒有人知道她的存在。


    直到謝羨安襲擊三殿閻君那天夜裏,小崔大人的眼線發現三殿閻君去了這個水牢,待了好長時間才出來。


    小崔大人雖被關押,但托老判官的福,三殿閻君府上上下下埋了不少人手,關鍵時刻幫他打探到了一些有用的消息。


    那個女人看不到,說不出,對外麵的人極度不信任。


    直到小崔大人的眼線跟她說了‘謝羨安’三個字,她渾身瑟縮了一下,終於才有了反應。


    她嗚咽了幾聲,咬破食指,在來人的衣服上畫了一個大大的‘冤’字。


    之後又畫了幾個小字便暈了過去。


    小崔大人拚拚湊湊,才弄清了那幾個字是:“帝王之家不容雙生子。”


    “哪個帝王之家?”白封陽率先提出疑問,“誰和誰是雙生子?”


    小崔大人身陷囹圄,謝韻又被關的那樣隱秘,被迫害的那樣嚴重,能得到這幾個關鍵字實屬不易。


    接下去的一切,就都得交給我們了。


    小舅拍了拍白封陽的肩膀,讓他稍安勿躁,隨即說道:“這幾個字是謝母親手寫下來的,那必定與謝羨安有關,但她當年生下來的,的確隻有謝羨安一人,那麽,這幾個字指的,應該不是謝羨安的這一世。”


    “既然不是這一世,”柳璟琛用力捏了捏眉心,大膽推測,“是否會與三殿閻君有關?”


    我立刻會意:“你的意思是,謝羨安與三殿閻君曾是雙生子?這也太荒謬了吧?”


    “聽起來很荒謬,畢竟這一世謝羨安是三殿閻君的私生子。”柳璟琛繼續說道,“但私生子這一點本就是臆測不是嗎?還有,謝羨安在這一世之前呢?帝王之家不容雙生子,謝羨安會不會是被舍棄的那一個?”


    白封陽嗖地一下站了起來,拉著小舅就往外走:“穆之,咱們再去詳細查查這條域九大江的過往,我有預感,咱們離事情的真相越來越近了。”


    等他們走後,房間裏隻剩下我和柳璟琛。


    我們倆就著這句話推敲來推敲去,總有說不通的地方。


    如果當初謝羨安是被拋棄的那一個,他即便再恨,又有什麽能力去找三殿閻君尋仇?


    三殿閻君那樣位高權重,又為何讓人感覺處處避讓謝羨安?


    謝羨安的底氣,到底從何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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