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羨安的母親?


    我們的確從來沒往這方麵想過。


    柳璟琛繼續說道:“三殿閻君姓餘,謝羨安姓謝,他是隨母姓的,能被三殿閻君一眼看中的女子,必定不會是尋常人家的普通女子,所以,謝羨安的母親,很可能是一個很大的突破口。”


    我搖頭:“謝羨安都活了多少年了,他母親還在不在都是個問題,就算還在,謝羨安落到如此境地她都從未出現,至少說明她自身的情況應該也很不好吧?”


    “突破口,可能還是有的。”柳璟琛若有所思道,“三殿閻君對付謝羨安,多數情況下都不是他自己出麵,而是推老判官出來,所以,老判官那兒估計也知道一點情況,可惜他被謝羨安殺了。”


    我靈機一動:“你說的這種情況極有可能,當時謝羨安劫殺老判官,一是為了尋仇,第二點,很可能就是在逼問老判官的過程中急眼了,他翻公文的目的,一部分也是可能在尋求答案。”


    謝羨安需要一個答案。


    需要三界六道還他一個公道!


    我忽然想起了什麽,問道:“對了,老判官被殺之後,接受判官府的是誰?”


    老判官有三個門生,最小的也是他最喜愛的那一個就是小崔大人了。


    他本意是將判官府傳給小崔大人的。


    柳璟琛搖頭,他也不清楚。


    看來這事兒還是得聯係一下鳳羽,她人在幽冥之境,知道的消息肯定比我們多很多。


    如果接手判官府的真是小崔大人的話,那麽,我們應該是有機會通過他的手去查一查當年的實情的。


    我當即便修書一封,用血鴿給小黑那邊傳信,希望小黑代為探查情況。


    做完這一切之後,我躺在床上昏昏欲睡。


    柳璟琛輕撫我眉間,豎瞳緊縮,嘴唇抿得很緊。


    他的擔憂之色全都寫在臉上。


    第二天淩晨,我和柳璟琛正在睡夢中,就被急促的敲門聲給驚醒了。


    柳璟琛起身去開門,就看到姚升一臉凝重地站在門外。


    他張口便說道:“我的團隊用儀器想辦法更深入了一點,發現底下那個墓……有點奇怪。”


    柳璟琛將姚升讓進來,我們坐在桌邊聊。


    我問:“怎麽個奇怪法?”


    “那個墓是實心的。”姚升說道,“除了鎮墓獸那一間,其他地方全是紅泥,團隊取了深處的一點出來化驗,不小心接觸到一點,整個手指頭迅速腐化。”


    姚升說到這裏的時候,眼神裏帶著驚恐,他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如果不是情況太過讓人無法接受,他不可能會這樣。


    “那種腐化不是真正意義上的一點一點腐爛,而是被某種細菌直接吞噬了血肉,我們眼睜睜地看著那根手指不斷地變短、消失,要不是我當機立斷斬斷了他的半截手掌,我估計要不了兩分鍾,他整個人都會被吞噬掉。”


    僅僅是聽姚升描述,我們都感覺心驚肉跳了,更別說親眼目睹的當事人了。


    姚升進一步總結道:“我和團隊討論過了,我們一致認為,地下墓穴裏滲透在紅泥中的液體,很可能就是王水。”


    王水……王水河……


    我和柳璟琛對視一眼,這不又跟之前我們的推測閉環了嗎?


    之前我就猜測謝羨安是先被投入王水河,再被鎮墓獸鎮住的。


    礁石堆下的這個墓,用意不是來葬謝羨安的,而是為了鎮壓住王水河中,謝羨安的本體的。


    既然謝羨安能下墓,能將本體的靈煞之氣引出來,墓穴的泥土中滲透進王水又有什麽不可能的呢?


    姚升又說道:“後半夜,我們又從多個方位采取樣本出來,這一次我們很小心,沒有再出現紕漏,從樣本的各項數據來看,鎮墓獸周圍埋葬著大量屍體,那些屍體最新的在幾個月之內,最古老的,能追溯到兩百多年前,土層、屍體之內,還藏著大量屍龜,普通人下去就是一個死字。”


    “所以我們若做陣鎮壓,就隻能從上層,但地下屍陣複雜,屍氣之重,若不想辦法先將屍陣破掉,就算合四派之力,恐怕也做不到徹底鎮壓。”


    之前在沒有弄清楚鎮墓獸的真正用途之前,我還有點不敢全然苟同姚升的鎮壓之法,但現在,我是百分之百讚同他先鎮壓鎮墓獸的。


    至於下麵的屍陣……


    我轉而問柳璟琛:“書禾那邊有消息了嗎?”


    柳書禾去找龍影,已經走了快十天了,怎麽一點消息都沒傳迴來?


    就算龍影正在肅清南疆煉屍門內部,也不該一點消息也送不會出來的吧?


    “我讓書翊聯係了,暫時還沒得到確切的迴複。”柳璟琛說道,“不過書翊打聽到消息,南疆煉屍門那邊最近很亂,龍影想要徹底掌權,恐怕也沒那麽容易。”


    這年頭,大家都不容易啊。


    看來暫時是指望不上龍影了,身邊暫時也沒有足夠強大的能夠鎮壓屍陣的人選了。


    除非……用陰香。


    隻是我現在的身體情況,之前將小二舅捕捉到的那些屍龜粉製成了大量陰香備用,已經被耗盡精氣了。


    短時間內想要再製出鎮壓屍陣的陰香,除非有大量功德做支撐。


    我們還有大概一個月的時間,來不及了。


    並且姚升聯係的其他三派也還沒來,我們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之後幾天,柳璟琛忽然變得極其的繁忙,早上我醒來他就不在家了,一直到深夜我睡著了,他才迴來。


    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麽。


    休息了幾天,我的精氣神恢複的意外之快。


    一周後,我意外打開功德傘,竟發現功德傘裏金符湧動,熠熠生輝,比之前鹿唯心剛給我時更加充盈。


    而我眉心之間已經變得很淡很淡的蓮花印記,也重新變成了健康的蓮粉色。


    我坐在梳妝鏡前,一手輕撫眉間。


    忽然就想起前些天,柳璟琛撫我眉心時,擔憂又凝重的表情。


    柳璟琛……


    那天晚上我特地沒睡覺,打坐入定等著柳璟琛。


    一直等到淩晨兩點左右,他才帶著一身疲憊推門進來,一抬眼就看到我正坐在床上盯著他看。


    他當即便問:“又做噩夢了嗎?”


    我搖頭,衝他張開雙臂:“柳璟琛你過來抱抱我。”


    柳璟琛麵色一滯,頓時擔心起來,大步走過來俯身抱住我,問道:“怎麽了?”


    我埋首在他懷裏,悶聲道:“我忽然想起咱們在小香堂時相處的日子了,你變成小白蛇的樣子讓我摸摸好嗎?”


    這個要求並不過分,反而有些時候是我們夫妻之間的小情趣,他從不拒絕我。


    可今天,他卻僵在了那兒,遲遲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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