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言蹊這顯然是開始心疼胡雲璽了,她這樣的反應,倒是在我意料之外的。


    愛情真的能改變一個人,驕傲如唐言蹊,在胡雲璽麵前,也愛得這樣卑微。


    我忽然就覺得,胡雲璽不給唐言蹊機會,真的是他的損失了。


    我抬手摸了摸唐言蹊的頭發,安慰道:“這是他的選擇,也是他人……狐生的一段經曆而已,他是九尾狐,狐生長著呢。”


    唐言蹊的大眼睛裏立刻染上了希望:“所以,隻要我足夠主動,還是可以改變他,甚至讓他愛上我的,對嗎?”


    額……


    這我可不敢說。


    ·


    我給柳穆之迴了信,信上說明了柳璟琛的決定,並且感謝了柳穆之的好意。


    沒想到幾天後,我又收到了柳穆之的信。


    送信的人說,柳穆之交代,這封信要我親啟,並且不能讓外人看。


    這個外人包括柳璟琛。


    剛好那天唐言蹊心血來潮,說想去一趟迴龍村,祭拜一下鹿湘,我不知道她是怎麽想的,真是想一出是一出,也沒攔她,她自己開車去的。


    難得清淨下來,我就打開了那封信,從頭到尾仔細地讀,越讀,我的眉頭皺得越緊。


    柳穆之這一次沒有再勸柳璟琛迴秦嶺去接掌柳仙堂,而是提到了柳璟琛的父族,據他安插在長白山的探子所報,柳洛淵在柳璟琛渡百歲劫之後,竟迴了一趟長白山。


    柳洛淵本就出生在長白山,是長白山蛇族的一員,他迴長白山,本沒有什麽好奇怪的。


    可自從柳璟琛出事之後,這一百年間,柳洛淵愣是沒有迴長白山蛇族一次,而這次迴去,卻是因為受到了他父親的詔令。


    柳洛淵父親的詔令?


    柳洛淵的父親,不也是柳璟琛的父親嗎?


    這位父親據說這些年存在感很低,甚至有不少人都以為他已經去世了,卻沒想到人家還好端端地活著。


    信中說,柳父的三個兒子中,最不待見的就是柳洛淵了,並且蛇族那邊有他大兒子坐鎮,就算有什麽事情,也輪不到柳洛淵過去幫忙。


    柳父忽然詔令柳洛淵迴去,為了什麽?


    他既然能詔令柳洛淵迴去,應該是知道江城這邊的事情的,那他也一定知道柳璟琛已經突破封印的事情。


    那他為什麽沒有叫柳璟琛也迴去?


    這樣的反常,讓柳穆之嗅到了其中的危機,他懷疑長白山蛇族內部有變,甚至會波及到我們這邊,讓我們一定要小心。


    之所以讓我單獨看這封信,一是害怕柳璟琛知道這個消息之後會傷心,另一個就是怕打草驚蛇。


    目前柳洛淵已經離開長白山,在迴江城的路上了,我們隻有知情卻按兵不動,等待最佳的時機再出手最好。


    也就是說,柳穆之並不反對我將信上的事情告訴柳璟琛,但要挑個好時機,別弄巧成拙就好。


    這就是個燙手山芋,柳穆之直接丟給我了。


    我將信收好,思來想去,也沒想好要怎麽跟柳璟琛說。


    他現在身體恢複得差不多了,我看著精氣神也比以前好,但我不確定他的修為是否有所增強。


    我更不確定,如果我將信給他看了之後,他會是怎樣的反應。


    是無動於衷,還是暴怒?


    如果他一怒之下,要單挑長白山蛇族怎麽辦?


    秦嶺柳仙堂剛剛揪出了內奸,正在整合內部勢力,我們這邊更是不成體係,這個時候跟長白山蛇族對上不是好事。


    可如果任由事態發展,等柳洛淵再次卷土重來,那便不能跟今時今日同日而語了。


    薑到底還是老的辣,柳穆之知道自己一味地去勸柳璟琛迴秦嶺是沒用的,他現在采取迂迴戰術,逼他不得不迴。


    我考慮良久,最終把柳書禾叫了迴來,讓她集中人手,最近盯著柳洛淵那邊的動態,一有消息,立刻迴來告訴我。


    我這邊剛送走柳書禾,那邊就接到了唐言蹊的電話:“蓁蓁,對不起,初一我去不了陰陽交界處了,我得迴京都去了。”


    這離初一都沒幾天了,怎麽忽然又改變主意了?


    我關心道:“怎麽忽然要走呢?是出了什麽事了嗎?”


    “是我爺爺身體出了些問題,我得迴去陪他老人家。”唐言蹊的聲音都在顫抖,唐傳風是很疼愛這個嫡長孫女的,“蓁蓁,消息封鎖著,我隻跟你說了,你別往外傳啊,等我忙完家裏的事情再來找你。”


    我連聲應下,叮囑她別著急,路上注意安全,到家了給我發消息。


    唐言蹊暫時去不了陰陽交界處了,那我們還去嗎?


    當晚,柳璟琛迴來的時候,我就問了他這個問題,他反問我:“你想去嗎?”


    我點點頭,柳璟琛便說,我想去,他就陪我去,正好陰香堂裏最近單子多,需要的材料也多,他列個清單,初一那天一並采買。


    日子按部就班的過,柳書禾那邊一直沒有傳來有用的消息,一是因為我們並不知道柳洛淵的老巢在那兒,獲取情報本來就難,二是因為喬家大部分人似乎車裏江城了,我們獲取情報的途徑少了一大半。


    柳書禾還跟我抱怨了一聲,說肯定是因為白封陽迴黔東南了,喬家才急吼吼地跟迴去了。


    唐言蹊人雖然迴京都去了,但三天兩頭的就會給我發信息,告訴我她那邊的情況。


    月底,柳璟琛終於將清單列好了,拿過來讓我看看,問我有沒有什麽需要添置的。


    我正看著,唐言蹊的消息又發過來了。


    她發的語音:我爺爺生病的事情好像泄露出去了,艸。


    我趕緊迴信息:不是我說的,我連柳璟琛都沒告訴。


    唐言蹊:我可沒懷疑你,來看我爺爺的那人,你估計八輩子也夠不到。


    我:???誰?


    唐言蹊:是個中年男人,披著黑色的鬥篷,帽兜把整張臉都遮住了,看不清麵目,張口就是來看望我爺爺的,很奇怪。


    唐傳風是京都唐家的堅強後盾,他生病的消息傳出去,甚至有可能造成風水這一脈的強震,所以非必要,這個消息是絕不能往外傳的。


    既然沒往外傳,那人又是通過什麽渠道得到這個消息的呢?


    他是什麽來曆?為什麽要把自己裹那麽嚴實?


    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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