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我所知,就算朝廷的任命沒有下來,薑大人也應該在家待著候命吧?


    還是說薑大人是想入宮碰碰運氣?


    薑大人覺得現在這種情況,誰還敢給薑大人遞橄欖枝?


    憑著錦王是薑大人的種麽?


    薑大人未免太高看錦王了!”


    薑綰柚冷冷掃了他一眼,留下一串惡毒且誅心的話轉身就走!


    氣得薑昇站在原地,伸著手哆哆嗦嗦的指著薑綰柚半天都沒發出一點聲音來!


    春夏秋冬四個丫頭跟在薑綰柚身後,時不時的湊到一起低語兩句。


    “看到沒有,咱家小姐剛才多威風?”


    “就是呢!懟得那薑大人毫無招架之力!”


    “早就該懟了,我早就看那薑昇和薑樂瀅,還有那梔柔不順眼了,都是一家子什麽東西!”


    “就是,他們竟然還有臉追到家裏來,特別是那薑樂瀅,真的是太不要臉了,她怎麽都有臉說出做小這種話的?”


    “噓!別說了,到了!”


    ……


    大殿外,幾個丫頭安靜了下來。


    薑綰柚則是整理了衣袍入了殿內。


    那些大臣們看到薑綰柚來上朝,一時間表情各異。


    “戰王妃今日不是該迴門?”


    “王妃剛剛成婚這便迴來述職了?何不多歇幾日?”


    ……


    戰王一派的官員個個都對薑綰柚表達了善意,人有點多七嘴八舌的,薑綰柚根本插不上話,隻能露出了標誌性的笑容,算是迴應眾人了。


    但是,在這一群人中有一個特立獨行的異類:戰王剛剛提拔的首輔,靳修臣!


    “王妃……”靳修臣默了默,緩緩抬手施了一禮道,“不知王妃那生死簿上是不是能看到每個人的壽命?”


    薑綰柚……


    這人……要做什麽?


    “是,首輔大人需要幫忙?”


    薑綰柚對這個靳修臣還是很好奇的,此人的一生算得上傳奇。


    但是,此人太過病嬌,讓人看著便忍不住遠離……


    實在是氣場太過冰冷強大,待在他周圍都覺得通體不暢。


    “的確是有個忙……”


    靳修臣似有些猶豫,薑綰柚很是爽快的祭出了生死簿!


    靳修臣……


    周圍百官!!!


    “生死簿!”


    “戰王妃好端端的又將生死簿給弄出來做什麽?”


    “難不成我們當中有誰要死了?”


    “不會吧?”


    ……


    大殿內一團亂,那些心裏有鬼的大臣們,一個個都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檢查他們的身體,生怕一不小心就嘎了!


    “我想知道我夫人還能活多久?”


    靳修臣在提起夫人雲舒的時候,周身冰冷的氣息倒有幾分緩和。


    薑綰柚蹙了蹙眉,靳修臣的夫人?她怎麽不知道他有什麽夫人?靳府後院難道不是他繼母一個人麽?


    “額……雲舒是……”


    靳修臣突然想到薑綰柚兩耳不聞窗外事,應當不知道他夫人是誰,瞧著她迷糊地翻動生死簿,他動了動嘴皮子,想解釋一番,卻又瞧見薑綰柚最後竟然翻到了雲舒那一頁不動了!


    “雲舒她福澤深厚,壽命還很長。”薑綰柚合起了生死簿,她不能說得太具體了,那是泄露天機。


    但是,一句壽命很長便已經足夠了,靳修臣臉上的表情肉眼可見的輕鬆了下來。


    薑綰柚……


    這個新上任的首輔大人還真讓人捉摸不透,不過……這個首輔大人和他那個繼母之間還真的是有意思啊!


    像這種不被世人所接受的畸形關係,他竟然一點都不介意的嗎?


    薑綰柚神遊了,甚至連景奕是什麽時候進來都不知道。


    大臣們按照昨日說好的,一個個都掏出了厚厚的冊子,這可比他們平時早朝時送上去的奏折厚實太多了!


    “嗬,你們可真的是一點都不客氣!不知道此刻你們在場的這些官員們,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


    想不想知道各自的同僚交上來多少你們的秘密?”


    景奕一把椅子坐在了龍椅下首的位置,看著桌案上那堆得高高的奏折,眼底滿是嘲諷。


    “戰王,之前您可不是這麽說的啊!”


    “就是啊!交上去的都是秘密,怎麽能公開處刑呢?”


    “這叫我們以後怎麽做人啊?”


    “戰王……還請為我們保密啊……”


    ……


    一群人議論紛紛的,甚至還一個勁地往前麵聚攏過來,直到一聲冷冷的咳嗽響起,一群人又嘩啦啦地退迴到了原位。


    薑綰柚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了過去,果然是那個靳修臣!


    嘖嘖嘖……薑綰柚暗自咋舌,這個首輔大人可真了不得啊!


    也不知道景奕從哪裏發現的這麽一個人才!


    並且這個人才似乎和景奕的關係還挺好的樣子。


    “修臣你過來。”景奕對著靳修臣招手,靳修臣蹙了蹙眉,他已經預想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了。


    “不想過去,明明是你自己找的事情,為何又要我來做?”


    靳修臣不悅,他還得迴去陪雲舒,雲舒剛來皇城不久,又因為身份原因,多次遭人擠兌,他得迴去看著她,否則雲舒再給他玩失蹤他該怎麽辦?


    “本王待會要迴門,難道你也要?你將東西帶迴去看,本王讓初一和十五都去幫你。”


    景奕淡淡挑眉,靳修臣就算再不願意也得幹活了,畢竟他現在可是戰王的左膀右臂。


    “行行行,迴門結束請我喝酒。”靳修臣認命地應下,離開之際幽怨的視線自薑綰柚身上掃過……


    薑綰柚……


    她好像被無辜波及了?


    薑綰柚的視線落到了宣布散朝的景奕身上,突然就被幽怨的視線給籠罩了,景奕沒來由的怔愣了一下,他後知後覺的看到了薑綰柚……


    “媳婦!怎麽了?”


    官員還沒走完,景奕便三兩步跑到了薑綰柚的麵前,一把將她給帶入了懷中,那神情別提多著急了!


    “你剝削首輔大人,首輔大人剛才那眼神差點將我的皮給撕了!他著急迴家陪他家雲舒呢,結果你給他整這麽多事情。”


    薑綰柚悄悄踩了景奕一腳,景奕吃痛卻還是嬉皮笑臉地把她往懷裏帶,天大地大媳婦最大。


    “他和雲舒在一起都多少年了,這麽多年都沒得到雲舒的心,那都是他自己糟踐的,他活該!當初不珍惜現在知道後悔了,誰慣得他?


    哪像本王?見到媳婦的第一麵就打定主意要將媳婦給留在身邊了!”


    景奕自顧自的說著話,卻沒有留意到薑綰柚臉上的表情已經變了。


    薑綰柚???


    第一麵?


    “從見我第一麵起就打定主意要將我留在身邊了?我要是沒有記錯的話……我們的第一次見麵是在戰王府,我將你的生魂給打迴了體內?”


    薑綰柚簡直無語了,那時候景奕剛醒就抱著她的嘴啃了!


    流氓!


    真是越想越氣,那時候她還是被丟出戰王府的!


    景奕……


    遭了!說漏嘴了!


    “也、其實、其實也不是那時候……”


    景奕耳根紅了紅,他還是第一次這麽直白的麵對自己的真心。


    “那是什麽時候?”


    薑綰柚起了逗弄景奕的心思,她已經很久沒有看到景奕臉紅了,說起來還真的很想念生魂時候的景奕呢。


    “就是……為夫昏迷的時候,成為了生魂跟在你身邊的時候,那時候為夫就在想,到底是怎樣的丫頭呀,都被架在刑場上了,竟然還到處張望。


    你知道嗎?皇兄那時候在高台上盯著你看了許久……


    那時候為夫就在想,這女人很迷糊,和其他的千金小姐都不一樣,為夫很喜歡!”


    景奕想起當初在刑場上的一幕,臉上的笑容怎麽都藏不住。


    那時候的薑綰柚有些瘦,倒是沒有現在這麽好看。


    “那時候?還真的是第一眼啊!”薑綰柚有些驚訝,她還以為景奕說的第一眼是醒來的時候呢。


    “哎?也不對啊!既然你生魂的時候就已經喜歡我了,為何醒來的時候還那樣對我?


    你忘了你都做了什麽嗎?你讓初一將我給丟了出去!


    還是屁股著地那種!”


    薑綰柚氣急敗壞的探手就往景奕腰間掐去,但是要死不死的,景奕那緊窄的腰身上是一點贅肉都沒有,硬邦邦的肌肉,薑綰柚試了幾次都沒掐住,當下更氣惱了。


    當初要不是她急著自保,後來又將此事給忘了,高低是要找景奕算賬的!


    景奕……


    “媳婦……這你可不能怪我!當初你也知道了,剛醒來的時候為夫是沒有生魂的記憶的!


    這也是為夫後來才慢慢想起來的……今日是靳修臣招惹了你,你可千萬不能牽連為夫……”


    景奕緊緊地摟著薑綰柚,語調中不自覺地帶上了一絲撒嬌的意味。


    那些還沒來得及退出去的官員們,齊齊崴了腳,有幾個甚至還誇張地摔倒了!


    要了老命了!


    竟然聽到了冷麵閻王撒嬌!


    怎麽辦?他們現在是不是要自己將耳朵給割了?


    還是說難不成他們要自殺不成?


    “還不快點滾?走個路都能摔跤,北疆有你們還真是榮幸啊!”


    景奕蹙著眉對著那些官員就是冷冷的一頓嗬斥,該死的!這些家夥竟然還敢留下來偷看?


    他不要麵子嗎?


    戰王沉下臉的一頓嗬斥有誰頂得住?當即那些官員就屁滾尿流的跑了!


    薑綰柚……


    “你朝他們發什麽火?”


    “為夫錯了!走!為夫帶你去換衣裳,咱們還得迴門!今日可是大日子,千萬不能因為不相幹的人擾了心情。”


    景奕生硬的岔開了話題,好不容易薑綰柚這女人不跟他生氣了,他可不得抓緊機會?


    出了皇宮,薑綰柚歪在景奕懷中補覺。


    她閉著眼,明明很困卻怎麽也睡不著。


    “往後你不用起這麽早上朝,還懷著身孕呢,得多休息。”


    自己的媳婦自己心疼,景奕輕輕的撫摸著薑綰柚的臉頰,歪著頭在她額頭落下一吻。


    “哎?我突然想起來個事,以前怎麽沒聽你提過靳修臣這人?”


    這事情不問清楚了的話,薑綰柚可是睡不著了。


    “他啊……是為夫撒在外麵的網,這不才迴來麽?”


    景奕勾起了唇,這些年他也不是什麽人都擺放在明麵上的,他早就說過在每個地方,他都埋下了他的人。


    “那這個靳修臣到底是什麽人啊?我看他一點都不怕你的樣子,不像你其他的那些兄弟。”


    薑綰柚還是覺得有些奇怪的,這個靳修臣看起來不像是景奕的下屬那樣,兩人之間的那種相處,是比和初一還有北疆皇相處還要自然那種。


    “你是單純對他好奇,還是關心為夫?薑綰柚!我吃醋了!”


    景奕心裏冒著酸泡泡,從早朝的時候開始,薑綰柚開口閉口就都是靳修臣!


    該死的!


    他要將靳修臣再給趕走!


    就不該讓靳修臣迴來!


    薑綰柚……


    “你那隻眼睛看到我對他感興趣了?你分明知道他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薑綰柚懊惱地揪住了景奕的耳朵,她的氣都還沒消呢,景奕這家夥又來這一套?


    “嘶……疼疼疼!綰綰你是要謀害親夫嗎?你想知道為夫告訴你便是了!”


    景奕笑著把薑綰柚給摟進了懷中,他雙腿岔開薑綰柚便歪在了他的腿間,腦袋靠在了他的胸膛上,笑鬧間聽著景奕胸膛的震顫。


    “其實他的父親是先皇的第一個兒子,那時候也是被立過太子的。


    隻是後來遭了陷害被流放了,流放的時候他已經十幾歲了……


    他隻比我小兩歲,但是我卻是他的長輩。


    其實……算起來,也就隻有他父王和我才是父皇的兒子了。


    而他父王正是被皇兄所陷害的……”


    說起往事,景奕眼底的神色便沉了下來,那雙眼眸噙上了幾分憂愁。


    薑綰柚難以想象,靳修臣是怎樣在流放之地熬下來的。


    罪臣一般都是被流放在邊關或者疾苦之地,那裏民風彪悍,又是天高皇帝遠的,便多生貪官汙吏,所以民眾對官員天生多了幾分憎惡,何況還是流放過去的。


    靳修臣能迴來,還成為了首輔……


    難以想象。


    “嘿嘿……其實,我最感興趣的還是他和他繼母之間的事情。”


    等景奕說完,薑綰柚卻嘿嘿一笑,一開口卻將景奕氣得半死。


    “那你算是問錯人了,為夫怎麽可能知道那麽細節的事情?無關朝堂的事情為夫從來不過問。”


    景奕臉色都黑了,從頭到尾,薑綰柚這女人不是關心別的男人,就是關心別的男人的女人,就是不關心他!


    簡直氣死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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