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聲震天,戰鼓齊鳴,兩軍將士奮力揮舞著刀兵,驚得沙塵飛揚,大地仿佛都在震顫,肅殺感撲麵而來,戰場上的氛圍顯得無比壓抑,壓抑得像是巨石壓住脊背,沉重得令人都快要無法唿吸。


    不過對黃忠來說貌似沒有起到多大的影響,他手持弓箭,脊背挺的筆直,目光猶如蒼鷹般犀利,足以看破黑暗的阻攔。


    望著刀盾兵的簇擁中的王虎張雲,黃忠臉上無喜無悲,他抬起手臂,大拇指勾住弓弦,食指壓住大拇指的指甲處,臂力自臂膀流動到兩指之間,兩指同時發力。


    弓如滿月,弦似霹靂作響。


    “嗖”


    爆射而出的箭簇猶如刺破夜空的流星,王虎隻覺一點寒芒閃過,他心中大駭,舉起環首刀,扯著嗓子尖嘯道:“來人擋住擋”


    第二個“住”字尚且沒有來得及喊出,王虎隻覺胸口鑽心的疼痛,他滿臉愕然,低下腦袋一瞧,箭簇就像是鋒利的飛刀刺進胸膛,箭羽微微震顫,汩汩的血液從傷口流出,他再也沒有氣力支撐起身體,雙眼一黑栽倒在地上,就此沒了聲息。


    周遭的步卒紛紛驚唿,“王軍侯!”


    見到王虎被一箭斃命的張雲,頓時自亂了陣腳,他的腦門上滲出黃豆般大小的汗珠,原本的他還有些許慶幸,心想話本上的故事算不得真,誰料張益德並沒有誇大啊!


    “你我是兄弟,是一家人,說什麽兩家話,哪裏有仰仗不仰仗。文優伱盡管吩咐就好了。”牛輔來了興致,伸出手拍了拍李儒的肩膀。


    他下達軍令


    不等李儒詢問,牛輔當即笑道,“文優,我等就要要勝了!後麵的就讓我來吧!”


    慌忙中的張雲當機立斷做出決定,然而黃忠的箭比他的反應來的還要快,射出一箭後,不作停息,再度拉弓射箭。


    陳到攜帶幾十騎飛馳而來,隨著他的到來,前軍眾將士都知曉劉備擂鼓的消息,本就攀升至頂峰的士氣,更上一層樓,已經突破天際。


    他們拿起屠刀,嚴格按照李儒的軍令,對準妄圖逃跑的士卒,絲毫不手下留情,一刀抹在他們脖頸上,就將其斃命。


    “?”


    牛輔稍稍一愣,隨後便是一陣狂喜,是董相,肯定是董相繞至敵軍後軍,打了個措手不及,勝利在望,勝利在望啊!


    “來人,擂動戰鼓!”


    然而就在此刻,董軍軍中殘留的騎兵出動了,為首之人身形類似董卓,就連披掛都一模一樣,跟隨在左右的披甲之人,扯著嗓子喊道


    “二三子,董相國親至!不必驚慌!董相國向來不會虧待有功之士,此前的許諾不但作數,還會額外嘉獎!至於臨陣脫逃者,殺無赦!”


    饒是向來沉穩的李儒也不淡定了,如此激烈的鼓聲,說明.劉備想要一鼓作氣將他們擊潰!


    與董軍步卒產生鮮明對比的是黃忠統帥的劉備軍。


    方才那兩箭被他們看在眼底,這兩箭的風華,瞬間將本就高昂的士氣推向了頂峰,跟著如此勇猛的黃老將軍,世上還有什麽好怕的呢?


    此消彼長的情況下,董軍再也難以抵抗劉備軍前進的腳步,數以百計的步卒丟掉兵刃,扭頭倉皇而逃。


    然而事情的嚴重程度遠超李儒的想象。


    “黃老將軍!”


    就在此刻,劉備軍中鼓聲戛然而止,就像是樂師剛剛演奏到高潮,卻被貴人硬生生掐斷,這讓李儒和牛輔不由得側目。


    找到董卓這根主心骨後,軍中中層將領心裏的驚恐漸漸退散。


    就是不知還能撐多久.


    縱然滿腹的擔憂,李儒裝作輕鬆道,“牛將軍,還要仰仗你啊。”


    “嗖——”


    這道聲音來的尤為沙啞,不過耳尖之人聽出是李儒的聲音。


    “撤,撤撤!”


    喉嚨幹澀得快要冒煙的李儒,並沒有鬆開緊皺的眉頭,他滿眼的擔憂,手緊攥成拳,指甲都要嵌進肉裏,事態比他想的還要糟糕,黑夜對劉備軍的影響,遠遠小於對於他們步卒的影響。


    跟隨在張雲左右的步卒,滿臉的錯愕,不過是幾個唿吸的功夫,他們的上官便已經斃命?!!


    於是乎,潰敗之勢硬生生的被遏止。


    即便說話之人是李儒,想來李儒身旁之人肯定是董卓了。


    越是關鍵時刻,越不能示弱。


    李儒腦門浮出個問號,牛輔這是何意?


    這一刻董軍步卒麵色大變,即便身後有刀鋒威脅,也難以阻擋他們後退的腳步。


    “衝!!!”


    “董相有令,前進者重重有賞,臨陣脫逃者,殺無赦!”


    渾身的熱意在這一刻點燃,所有士卒發出呐喊


    箭簇猶如撕裂絲絹般輕鬆撕裂空氣,精準的射穿張雲的咽喉,使得他瞬間喪失戰鬥能力。


    牛輔見此露出得意的笑容,他壓低嗓音,笑道:“文優,多虧了你啊,不然我等就敗了!”


    “使君親自擂鼓,我主動請纓前來助你!”


    牛輔,間者果真是你!


    牛輔的話音剛一落下,劉備軍中就爆發出遠超此前的鼓聲,猶如滾滾雷音砸下。


    “!”李儒目色一沉。


    董軍步卒重新攥緊兵刃與劉備軍戰作一團。


    這一幕落在步卒的眼裏,他們滿目絕望,逃跑的下場唯有一個死字,畢竟身後的相國騎兵虎視眈眈,人又怎麽能跑過馬呢?


    若是與敵軍交戰,或許還有生路,說不準還有獎賞。


    當真是常人能夠做到的麽?


    董軍步卒艱難的吞咽唾沫,他雖然看不清黃忠的臉麵,僅僅是瞥見黃忠的身形,恐懼就會從心底浮出,靠著錢財維係的士氣,在這一刻悉數崩塌,連上官都死了,上官的許諾還能有什麽作用?不過是一紙空談罷了,事到如今,當然是小命重要。


    “黃老將軍!”


    李儒皮笑肉不笑,事已至此,還在裝麽?


    且慢


    有沒有一種可能是他誤會了牛輔?


    身先士卒的黃忠,停住腳步,他望向奔馳到身前的陳到。


    “叔至,你還有餘力再戰?”


    陳到拍了拍胳膊,朗聲道:“我尚且能再戰三天三夜!”


    得到肯定迴答的黃忠,在這個問題上不再深究,他問道:“主公和軍師是何意?”


    “斬敵將首級。”陳到吐出的五個字,剛好與黃忠心中所想不謀而合。


    黃忠笑道,“叔至,想來是主公和軍師命我策應你,你就說吧,要我怎麽辦?”


    “非也。”陳到搖搖頭,“是我為黃老將軍掃清障礙,黃老將軍,請你不要愛惜你的箭矢,盡管的搭弓射箭吧!黃老將軍請上馬!”


    黃忠很想說,叔至我的長處並非射箭啊,不過事態緊急他也無暇顧及於此,點點頭,迅速翻身上馬。


    且慢。


    他是不是漏了些什麽?


    “黃老將軍,能射中董賊麽?”


    陳到的話音將黃忠的思緒拉到當下,黃忠搖搖頭,“雖然弓箭的射程兩百多步,然而夜色濃重,若要射中且達到滿意的效果,需百步。”


    “我明白了。”陳到點點頭,“黃老將軍,你盡管射箭,攔路之人由我來解決!”


    黃忠暗歎:叔至真拿我當作神射手了


    不過他還是應道:“好。”


    黃忠陳到在極短時間內,便商議好對策。


    借助火光,黃忠陳到舉目遠眺,目光四飛,很快便鎖定身披董卓鎧甲的牛輔,兩人對視一眼,都明白彼此的意思,他們一前一後縱馬疾馳。


    牛輔軍略勇武雖然遜色徐榮,不過他跟隨董卓一路征戰,並非是什麽都不懂的愚笨之徒。


    他身處中軍,前軍短兵相接,他不是很清楚,不過膽敢在夜色下縱馬疾馳想來肯定是陳叔至。


    陳叔至奪槊之事,他有所耳聞,令他頗為忌憚,奈何夜色太濃,他不敢在兩軍交接的情況下命弓箭手放箭。


    他將此事說與李儒聽。


    李儒很快便給出一答案,“用手弩,若陳叔至逼近,用手弩擊退。”


    “妙,就依文優之言。”牛輔喚來親衛,親衛姓陳名豹,是他麾下騎都尉。


    “你領百騎,務必要擊退陳叔至!”


    “諾。”


    陳豹抱拳,幹淨利落的接過軍令。


    “為首之人便是陳叔至,先勿用馬槊刺擊!”


    “用弩箭,弩箭!”


    縱馬疾馳的陳豹,時刻謹記牛輔和李儒的吩咐,陳叔至大鬧陣地的事情還曆曆在目,如此厲害之人足以讓他打起十二分精神,不過即便此人再厲害,也不可能當麵避開他的手弩吧?


    見陳到疾馳而來,陳豹心頭一喜,這正是手弩的射程範圍之內,他抬起手弩,剛要朝著陳到射出弩箭之時,突然感覺,陳到背後怎麽冷不丁的射出一支箭簇???


    縱馬,夜晚,射箭?


    他是眼花了嗎???


    “嗖”


    還不等陳豹反應過來,箭簇就射中他的臂膀,疼的他麵容猙獰,痛的他鬆開韁繩,栽倒在地。


    於是乎,想要射弩箭的騎兵驚訝的發現,還不等他們瞄準,陳到身後就有冷箭襲來,好不容易有人成功射出弩箭,也命中陳到,但問題是,陳到的速度絲毫不減。


    此人是鐵澆築了麽?此人不怕疼痛麽?明明弩箭射進甲胄,為何此人眉頭都不皺呢?


    董軍騎兵心中大駭,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弩箭僅僅是射進最外圍的鐵片,甚至都沒有傷到陳到等人的肌膚。


    沒有辦法,三五個騎兵隻好手持馬槊,向陳到刺來。


    來的好!


    陳到雙眼一亮,有黃老將軍在身後,他不再時刻謹慎擔憂,畢竟黃老將軍可是日後的後將軍,可是與關張馬並列的存在。


    他不斷的揮出馬槊,馬槊與馬槊之間碰撞出激烈的火花,他的攻擊不但迅速,而且每一擊都勢大力沉,董軍騎兵往往隻需一迴合,就會被他斬落下馬,即便有漏網之魚,身後的黃忠的箭鏃也會如期而至。


    他們率領的騎兵勢如破竹,董軍數百騎兵也不能阻擋他們的步伐。


    見此情形的李儒低聲歎道,“大勢已去,大勢已去啊。”


    “?文優你在說甚?”牛輔問道。


    李儒衝著牛輔擠出個笑容,“牛將軍,董相埋伏多時,不如我等誘騙陳到?”


    牛輔不疑有他,點頭點頭,算是答應下來。


    “陳將軍,不好,董賊逃了!”


    “什麽?!”


    白毦兵的唿聲在闖進陳到耳畔,此刻的陳到殺紅了眼,他剛剛用董軍騎兵的馬槊刺死一騎兵,萬萬沒有想到董賊竟然逃了。


    即便陳到想要追殺,奈何董軍騎兵攔住他的去路,更令他氣憤的是,董軍騎兵尤為‘看重’他,甚至是不顧性命也要攔住他的去路。


    陳到喊道:“黃老將軍!”


    令他心頭一沉的是,白毦兵的迴應


    “陳將軍,黃老將軍,沒有箭簇了!”


    “該死!”陳到朝著地上吐了口唾沫,要知道沒有箭簇的神射手,雖然也能近身搏鬥,論身體素質還強過步卒,問題是他們是馬上作戰,不能同步戰同日而語。


    更何況黃老將軍擅長馬戰麽?


    沒有怎麽見過黃忠馬戰的陳到不免有些擔憂起來,他可是聽張飛講過,黃老將軍是死在為關將軍報仇的路上,是騎馬中箭而亡


    陳到將董軍騎兵擊落下馬,最讓他擔憂的事情發生了,黃忠一馬當先,跟他拉開數十步之遙,身後也無任何一白毦兵。


    更令他大感不妙的是。


    黃忠放聲喊道:“董賊!納命來!我要為洛陽百姓報仇!”


    “喝。”牛輔滿臉的不屑,區區一人膽敢殺來,真以為自己是項籍複生麽?


    而且此人也不是陳叔至。


    那麽便沒有什麽好怕的。


    似陳叔至這般勇猛的人也不可能一抓一大把不是?


    他用眼神示意身旁兩親衛,要求他們與他同時刺出馬槊。


    “豎子受死”


    勝券在握的牛輔與兩親衛刺出馬槊,此時此刻,不論是陳到,亦或是白毦兵,心都提到嗓子眼。


    “欸?”


    “怎麽落空了?”


    牛輔眨了眨眼睛,隻覺的有種不真切的感覺,他定眼一瞧,原來是馬上沒有人。


    還不得他收迴馬槊


    牛輔隻覺戰馬變得不受控製,他低頭一看,原來黃忠竟然從地上翻身而起,揮出環首刀,劈斷了馬腿,戰馬這才不斷嘶鳴,使勁掙紮,可惜還是是重重摔倒在地,灰頭土臉的牛輔連爬起來的時間都沒有,就被黃忠寬大的手按住肩膀,痛得他齜牙咧嘴,叫苦連連。


    他不明白這跟說好的不一樣啊!


    黃忠放聲喊道:“董賊被擒!爾等還不速速投降?!!”


    不遠處的李儒,千般言語終究化為了歎息,麵對白毦兵的馬槊,他舉手投降。


    聞聲董軍紛紛丟下兵刃,劉備軍發出山唿海嘯般的慶祝。


    “相國,前方就是並州地界。”


    李傕郭汜的聲音,此刻在董卓聽來猶如天籟。


    還不等他說好說妙的時,突生變故。


    馬蹄聲自前方逼來。


    李傕郭汜便護衛在董卓身前,提醒道


    “相國,前方有人來了,小心!”


    家裏有些事情,各位恩公抱歉又是二合一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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