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了何事?!”


    曹操曹仁陳宮傍晚不眠反而進入庖廚的消息通過仆役之口,傳遍呂家,瞬間驚動眾人,呂家長子甚至來不及穿外衣,胡亂蹬起鞋履,拽著二弟,直奔庖廚,見到曹操的第一件事情便是低頭道歉,視線從始至終都沒有去看被綁著嚴嚴實實的三弟和四弟。


    他情真意切,“貴客,是我等之過,我等動靜太大,驚擾了貴客,還望貴客海涵!”


    “呂兄何錯之有?”曹操反手握住呂家長子的臂膀,目光有意無意打向曹仁,“呂兄,是我等之錯啊,我等聽見磨刀聲,誤以為呂兄想要害我等,卻不料是賊人之心揣測君子度量啊,呂兄沒有斥責我等,還向我等道歉,實在是愧不敢當,愧不敢當啊!”


    與曹操相處許久的曹仁,自然明白曹操是何用意,曹操何時懷疑呂家眾人?分明是他疑神疑鬼,差點誤殺好人的是他啊!


    想到這裏,曹仁羞愧難當,他挺身說道:“呂兄,不關兄長的事,是我的過失,是我誤會了好人啊。呂兄要責罰便責罰我吧!”


    曹操聽的暗自點頭。


    呂家長子盯著曹仁,曹仁足足被盯了十秒,這裏十秒裏,他覺得極其煎熬,就連唿吸聲都聽得頗為煩躁。


    “噗”


    忍俊不禁的笑聲響起,呂家長子捧腹大笑,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令曹仁手足無措。


    曹操當即接過話茬,“子孝,你麵色嚴肅,實在是引人發笑啊!”


    曹操一巴掌拍在曹仁的脊背


    爾等為何發笑?


    “啪”


    “你我隻需時刻謹記此事,日後不再犯便可!”


    這番話讓曹仁更加羞愧了,他都想挖個地縫鑽進去。


    “不,兄長,呂兄,我所在意的並非此事。”曹仁搖搖頭,他望向呂家長子,“我好奇是呂兄何故發笑?”


    若說曹仁隻看見表麵,他可是看見更深的一沉,曹孟德的用意是借此打磨打磨曹仁的脾性啊。


    呂家長子笑得眼淚都要掉出來了,他拍了拍曹仁的肩膀,寬慰道


    “子孝兄,不必多慮,也不必多想。”


    兩人一唱一和,曹仁最先發笑,而後呂家長子,甚至是仆役都笑得前仰後合。


    “哈哈哈”


    呂家長子附和道:“孟德兄所言極是所言極是。”


    “不錯不錯”就連陳宮都來摻和上一腳。


    呂家長子微微一愣。


    將這一幕幕看在眼底的陳宮輕輕撚著胡須,點頭稱“善。”


    “大丈夫何惺惺然作女子態?”


    “出門在外,馬匹至關重要,我的兩位弟弟見貴客馬匹饑腸轆轆,於是選用上等的草料混合雞子,喂養馬匹。隻不過躡手躡腳,令人誤會,實屬正常。”


    “呂兄都寬恕於你我?”


    “我等遵從父命,想要款待貴客,奈何天色漸晚,來不及招待,隻弄了粗茶淡飯,本想讓貴客填填肚子,沒有想到貴客旅途勞頓,竟然酣睡。”


    三子和四子悠悠轉醒,他們倒吸一口涼氣,脖頸處傳來的疼痛令他倆齜牙咧嘴,睜開眼睛見到眾人發笑的場麵更是滿腦子疑惑。


    “於是我便差人連夜殺羊宰雞,為的就是能讓貴客醒來時能享用珍饈啊!”


    還有能不能先為我等解開繩索啊!


    經過一次烏龍,三人對呂家的戒備懷疑徹底卸下,他們迴到各自房內,躺在床榻上,蓋好被褥,唿唿大睡,直到雄雞叫破了嗓子,他們這才悠悠轉醒。


    曹操曹仁陳宮三人先後走出屋舍,來到接待客人的客舍時,發現呂伯奢與一人對坐,那人穿著樸素,沒有什麽值得稱讚的地方,經過打聽那人便是呂伯奢請來的醫者。


    醫者擦了擦額頭滲出的汗絲,囑咐道


    “呂公,傷患我皆一一診斷過了。”


    “這些是寫下的藥方。”


    “實在是多謝多謝。”


    送走醫者後,呂伯奢麵朝三人笑道,“三位賢侄,醒了?那便用餐吧。”


    這一次宴席,可謂是賓主盡歡,笑聲此起彼伏,四下裏都是愉快的氛圍。


    宴會中呂伯奢隨口提了嘴:“孟德常常提及一好友,就是不知這好友是誰啊?”


    曹操喝得臉麵微醺,他拍著胸脯道:“自然是西鄉侯劉備劉玄德!”


    “劉玄德?”


    全場嘩然,這讓陳宮嗅到不對勁,他忙問道:“莫非呂伯父知曉西鄉侯的下落?”


    呂伯奢點點頭


    見此曹操的醉意一掃而空,他和陳宮對視一眼,他們都從彼此的眼瞳裏看到驚喜。


    曹仁更為直接一些,他捧著酒壺,為呂伯奢杯中添酒


    “呂伯父能跟我等說說麽?”


    “這有何不可。”呂伯奢哈哈一笑,“前些時日西鄉侯遭逢徐榮,不過是揮揮手,徐榮十萬大軍不攻自破,土崩瓦解,這便是兵家的最高境界不戰而屈人之兵啊!”


    曹仁嚇得差點連酒壺都沒有拿穩,看向呂伯奢的目光裏滿是狐疑之色,不是,呂伯父,天下哪裏有這般厲害的人物,即便是兵祖複生也做不到吧?!伱莫不是被人誆騙了?


    曹操高聲大唿:“不愧是玄德兄!”


    陳宮秉持懷疑態度。


    然而並非是呂伯奢一人這麽說,呂伯奢五子都如此說到,說的煞有其事,頭頭是道,還有人表示親眼見過,甚至將劉備的模樣描繪的大差不差。


    一人這樣說還好,偏偏一群人都這樣說。


    更何況呂伯奢又有什麽理由欺騙他呢?


    很快曹仁就信了八成。


    陳宮思付道:觀眾人神態不似撒謊,想來西鄉侯不戰而屈人之兵是真,但.此事並非表麵看的那般簡單,想來就算是西鄉侯也難以複刻此事。


    想通緣由,陳宮問道:“請問呂伯父知道西鄉侯的去向麽?”


    這一問,瞬間提起曹操好奇,他望向呂伯奢,眼底滿是期待。


    在期待的目光下,呂伯奢緩緩點頭。


    這讓曹操和陳宮喜出望外,若不是麵前還有長者,他們恐怕就拍手叫好了。


    呂伯奢告知曹操和陳宮劉備大致去向,又耗費家資,為曹操拉起一支百人的步卒。


    甚至親自將曹操陳宮曹仁三人送到官道上。


    迴首望著漸漸消失在視野當中的呂伯奢,曹操總算是收迴視線,經此一事,他總算明白劉備當時的心情,他恨不得作詩一首來表達自己不錯的心情。


    曹仁歎道:“兄長,是我誤會你了,洛陽之行,兄長所悟令人深切,原來猜忌是如此難受,兄長之仁,我遠遠不能及啊。”


    “錯。”誰料曹操搖搖頭,“這並非我悟出來的道理,我也不過是拾人牙慧,這都是玄德兄告訴我的道理啊。”


    陳宮來了興趣,“哦?是何種道理?”


    曹操朗聲笑道:“寧叫天下人負我,不叫我負天下人!”


    此言此言令曹仁陳宮振聾發聵,心緒久久不能平複。


    對於兩人的神情,曹操渾然不在意。


    他滿心的熱切,玄德兄,我來也!


    一路策馬奔騰,不知過了多久,曹操舉目遙望,他滿心歡喜。


    看啊


    前方飄揚的正是玄德兄的旌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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