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趕忙給吟月服下解藥。


    吟月叮囑楚若霜。


    “大小姐,父親說過,威虎此人,十分自負。”


    “他若是挑釁大小姐,一開始必定不會把大小姐放在眼裏,這就是大小姐打敗他的最好機會。”


    “屬下也隻是遠遠見過威虎一次,當年他的實力,比如今的屬下,強上半分。”


    “但過了十年,誰也不能保證,他的實力,有沒有更強。”


    “還有,他用的也是刀,一把彎刀。”


    看著幾個人擔心的眼神,楚若霜笑了,寬慰她們道。


    “你們不用擔心,我隻是猜測,威虎會把戰敗的情緒,爆發在這次國宴上。”


    “而我身為父親唯一的孩子,自然避不開和他的正麵交鋒。”


    “我準備這些,不一定是為了贏,也是為了讓自己輸的不那麽慘,希望父親知道了,會為我驕傲罷了。”


    楚若霜離開擂台。


    吟月已經恢複了,抽出大刀,望向楚若霜的方向,目光流露出讚賞。


    “大小姐越來越有侯爺的風範了。”


    ——


    使臣今日到,明日才會進宮。


    來的不單單是殤國,還有另外三國。


    不同殤國的戰敗示好,其他三國和昭國,就是國與國之間的一種交流方式罷了。


    天還沒亮,楚若霜就起來了,望著皇宮的方向,靜靜沉思。


    如果今日跟上輩子沒區別的話,會是太子和信王一起迎接使臣進宮。


    既是彰顯我朝天威,進宮的人不少,往年未齊笄的各家小姐也能進宮,和公主待在一起。


    今年齊笄的熟人不少,就連周琳琅也出來展示了一番才女的風範。


    當是她傻,沒注意其他的,如今想一想,周琳琅作詩之後,霍鉉對她的戀慕之情是明晃晃的,沒有做任何掩飾的。


    “小姐,東西已經準備好了,就在這枚戒指裏。”


    夏雲拿來一枚戒指,給楚若霜戴上。


    “若是往這個方向按,就是毒藥,這個方向,是解藥。”


    “時間不早了,我們走吧。”


    楚若霜對秋顏說道。


    夏雲對楚若霜說:“小姐,不如您還是再帶上冬雪吧。”


    “她配置的藥,她最清楚,帶上她,以便遇到無法預測之事。”


    “是啊,小姐,您還是帶上奴婢吧。”


    冬雪也站出來說道。


    “不,帶兩個侍女太招搖,既如此,冬雪跟我進宮,秋顏,你們留在府中。”


    “是。”


    馬車停在宮門外,其他府的馬車也到了,不遠處,就是周家夫婦帶著周琳琅。


    寧家這次,竟然連寧寫意也帶上了,上輩子可沒有這一出啊。


    又看了一眼,沒看到寧沫兒。


    原來如此。


    各府小姐都是跟家中長輩前來,唯有楚若霜隻帶了一個侍女,孤孤單單。


    沈府的馬車緩緩停下,沈家家主沈嶽衡和夫人蘭氏一前一後下馬車。


    沈亦之今日負責城門口的安全,並未前來。


    沈嶽衡和蘭氏看見楚若霜,臉上不自覺漾開笑容。


    “霜兒。”


    “舅舅,舅母。”


    楚若霜提裙朝他們跑去,像個活潑的小姑娘。


    “幾年未見,霜兒長大了,舅母剛剛差點認不出來了。”


    蘭氏握住楚若霜的手,很溫柔很寵愛的眼神,像是在看自己的女兒。


    “多年不見舅舅和舅母,二位也更加年輕了呢。”


    “你這孩子,就是嘴甜。”


    沈家本就在京城。


    隻是當年,楚若霜剛剛奉旨入京,沈嶽衡就被外派離開京城,蘭氏也隨著去了。


    一去就是好幾年。


    當下細細琢磨,心中不免生出諷刺之意。


    把跟楚家姻親的沈家調離,楚若霜在京城,就真的孤孤單單了。


    如果不是安陽公主心善,讓楚若霜感覺到了親情,她可能已經冷了一副心腸。


    三人一起進宮,由兩位宮女領他們到各自的位置,楚若霜的位置,在他們的對麵,並不在一起。


    很快皇上出來,眾人紛紛起身行禮。


    歌舞開始,楚若霜懷著心思,捏著一塊綠豆糕,咬了好幾口,才看見一個小小的缺口。


    正當她思考威虎會什麽時候注意到她的時候,一陣氣勢洶洶而來。


    威虎端著一壺酒,大搖大擺走到楚若霜麵前,聲音刺耳。


    “我們大殤國的女子,都擅飲酒,每日不飲上幾壺,就跟你們昭國女子每日不繡花一樣難受,你們說是不是啊?”


    “大將軍說的是啊,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殤國的使臣附和威虎,一片哄笑。


    楚若霜又淺淺咬了一口綠豆糕,再執起酒杯,寬袖擋住,飲下一口,一舉一動都像是刻在骨子裏,婉約柔美。


    她眼尾微挑,淺淺抬眸。


    麵前站著的是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從身上鎧甲可以看出,此人的手臂很壯碩。


    臉很端正,有一道疤痕,從眼尾劃過下顎,很長,看樣子,這道疤,已經很多年了。


    他的眼神似是不屑,似是嘲弄,看上去很兇狠。


    這就是威虎,殤國的大將軍。


    久經沙場的人,手上沾了太多血,哪怕是一名將軍,也免不了血腥殺戮之氣。


    不見刀血的女子,驟然見到威虎,心中難免恐懼,就比如在場的幾位小姐。


    楚若霜麵對這樣的人,不慌不忙,沒有露出一丁點怯弱。


    蔥白細長的手,捏起酒壺,慢慢的把酒杯斟滿,酒波一圈一圈漾開,酒香慢慢散發。


    楚若霜端起杯子,淺淺晃動一圈,酒液並未灑出來。


    隻聽悅耳的聲音響起。


    “聽聞殤國的酒,種類不多,且釀酒的手法,還是幾百年前,殤國使臣從昭國帶迴去的。”


    “隻是帶了一個不完整的工序做法,導致釀出來的酒啊,一點都不像酒,更像是……清水。”


    “莫說成年的男女子,我想,我們昭國的孩童,也能飲下幾壺吧。”


    “我手上這杯酒,香氣醇厚,入口有些辛辣,很快又能感覺到甘甜。”


    “大將軍手上拿的酒壺,裝的也是這種酒,大將軍可要多飲幾壺啊。”


    在場所有人都能聽出來,楚若霜是在諷刺殤國的酒是清水,讓威虎多喝幾壺,不是嘲笑他沒見過市麵嘛。


    嘴角一點點上揚,彎起一抹恰到好處的弧度,很是迷人。


    “小女子想問大將軍一個問題,不知殤國如今的釀酒手藝,有沒有進步啊?”


    “大將軍和殤國使臣千裏迢迢來到昭國,可有帶一些讓大家品品?”


    “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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