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還沒反應過來,肩膀兩陣劇痛,別人反擰卸下,臉被一拳砸下,壓在醇香的酒液上,甚至還飛了兩顆牙。


    筷子穿透掌心和桌麵,殷紅一滴一滴落下,分不清是血還是酒。


    “啊!”


    刺客發出痛苦的慘叫。


    言澈和霍鉉被突然發狠的楚若霜驚呆了。


    “霜……霜霜,你……”


    言澈聽到自己的聲音,呆呆的,好像還有些……驕傲?!


    楚若霜會武,言澈是知道的,兩人以前還經常切磋。


    距離上一次切磋,好像已經過了三年了。


    三年啊,身手快到他剛才差點沒看清,他不敢想象,霜霜在暗地裏,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傷,才有今日的身手。


    霍鉉的目光,也是緊緊落在楚若霜身上,哪怕她不看霍鉉,也能感覺到,很灼熱。


    她的確無視了霍鉉,展露笑顏,坐在言澈身邊。


    “霜霜,今夜是我沒保護好你,對不起。”


    言澈心有餘悸地抱住楚若霜。


    “我沒事兒。”


    “怎麽沒事兒,你都強顏歡笑的安慰我了。”


    言澈安撫楚若霜好一會兒,突然站起來,抓起筷子桶裏的所有筷子,分別紮入刺客身上,隻給他留一口氣。


    刺客痛苦呻吟一聲,徹底撐不住,陷入了昏迷。


    楚若霜一臉惋惜地說。


    “可惜了這些菜都不能吃了。”


    頗為輕靈悅耳的聲音,隱隱有一絲撒嬌的感覺,好像剛才身手快狠準的姑娘不是她一般。


    言澈旁若無人地揉揉楚若霜的頭發。


    “這有什麽啊,我們再點一桌就是了。”


    “好,我們吃飽了,還要繼續看花燈。”


    在他麵前,她時而驕縱,時而清冷,時而狡黠,好真實,好灑脫,一丁點都不隱藏。


    霍鉉有些看癡了。


    言澈身為男子,最能感受這種目光了,哪怕這個人,是他的表兄,也不能這樣看霜霜,他會吃醋的。


    季懷側過身子,擋住楚若霜,一丁點都不委婉地說。


    “殿下,刺客抓到了,想必殿下還要帶迴去審問,時間耽擱不得,言澈也不好留下殿下,殿下慢走。”


    這位性格最灑脫的江世子還真是隨了永宣侯啊,連做戲寒暄都懶得。


    楚若霜也不說話,拿起一旁的花燈,百無聊賴的描繪起上麵的畫。


    買花燈的時候,老板當他們是一對,非要讓他們在花燈上留下一幅畫或字跡。


    言澈被老板哄得心花怒放,當場就同意了。


    難得有這樣清醒又自在的時光,楚若霜也沒拒絕,互相調笑,跟孩時一樣。


    霍鉉手握拳貼在唇邊,不自在咳了一聲。


    “今夜是我不好,打擾了二位的雅興,下次我邀請二位來此相聚,還望二位答應。”


    言澈點頭:“好,殿下的美意,我自然不會拒絕。”


    楚若霜裝作沉浸在對花燈的好奇中,沒有說話。


    旁邊的刺客疼的額頭冒冷汗,撐著一口氣才沒有暈過去。


    霍鉉再次把目光對準楚若霜,像是非要得到一個答案。


    “若霜姑娘呢?”


    若霜……姑娘?


    不熟的人,以人家的姓氏稱唿,如言公子,言世子,霍公子,又如楚姑娘,寧姑娘,周姑娘等。


    哪有人才見了三次麵,直接叫她若霜姑娘的?


    這一世,她和霍鉉還沒熟悉到這個程度吧。


    楚若霜在言澈身後,秀眉情不自禁皺起,很快便舒展開,言辭含糊。


    “信王殿下身份尊貴,臣女身份特殊,怕是不便與信王殿下同聚,還望信王殿下寬恕。”


    楚若霜不算委婉的拒絕。


    霍鉉愣了片刻,沒有勉強。


    “是我唐突了。”


    “帶走。”


    霍鉉說出兩個字,立刻有兩個人從外麵進來,朝在場的三人都拱手行禮之後,拔出刺客身上所有的筷子,將人帶走。


    被攪了這麽一出,楚若霜也沒心思在這邊繼續吃了。


    又點了幾份吃的用食盒裝起來,兩人離開江月樓,前往一處亭子。


    亭子長長一排,分為兩處,一處是讓人賞玩,一處是租船上船的入口。


    兩人往租船的地方走去,租了一艘不大不小的船。


    言澈先上船把食盒放在旁邊,兩手牽起楚若霜上船。


    船夫搖起船槳,船緩緩離開。


    兩人在船頭吃東西,一邊吃,一邊賞景。


    水麵上的船隻很多,很多人也在用這樣的方式出遊賞景。


    橋上的人也不少,男女依偎在一起,女子在笑,男子在看女子,還有牽著孩子的夫婦,歡聲笑語,花好月圓。


    船遊到另一處岸邊的時候停下,兩人也把東西吃完了。


    恰好前麵有梨花幕的花魁在跳舞,曼妙的身姿,輕盈的舞姿,挽著絲帶飛起來的時候,好像真的要朝月亮奔去。


    兩人一直到後半夜才迴去。


    馬車上,言澈想了想,還是解釋三個月的不辭而別,了無音訊。


    “霜霜,這三個月我之所以不辭而別,是因為聖上命我去查獵場混進刺客一案,還有馬兒失控,周華琅不明不白的死因。”


    獵場混進刺客,受傷的隻有她一人,而且她偷聽到周華琅的談話,刺客就是他啊,是他要除掉她。


    至於為何,她也想不通。


    上一世,此事也是不了了之。


    可三個月來,周家再無任何針對她的動作。


    而周華琅的死因,看來他們還是不相信野獸啃食了周華琅啊。


    楚若霜麵色如常:“你可有查到了什麽?”


    言澈仔細看著楚若霜,微微一笑:“查到了,獵場附近,竟有山中野獸出沒,傷害了不少百姓,周華琅的確是死於意外。”


    “那些野獸呢?”


    “兇猛的,傷人的,已經被我們殺死了。”


    這麽大的事兒,言澈想要欺瞞皇上,絕無可能。


    兩件事發生的時間,更加坐實了周華琅的意外,想來,周家人哪怕是再有什麽懷疑,也沒辦法了。


    根據她對言澈的了解,言澈萬萬想不到,周華琅是她殺的。


    如此她也就放心了。


    免得言澈知道以後,有心相瞞,反倒無意中惹了欺君之罪。


    這些事兒,言澈隻能說這麽多。


    楚若霜看言澈欲言又止,又有些興奮的樣子,“怎麽了,想問我什麽?”


    言澈咧開一口大白牙,笑了。


    “霜霜,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厲害了?”


    “我以前不厲害嗎?”


    楚若霜板著臉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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