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給。”


    傅柏霆冰冷的話語將葉北柯從迷蒙的錯覺之中喚醒。


    “你有事兒?誰是給?”


    葉北柯迴過神,不爽道:“你該不會以為我在看你吧?笑死了。”


    傅柏霆不說話,隻是盯著葉北柯,那眼神仿佛在說“不是看我你看誰呢”。


    “切!”葉北柯不屑地轉身,直接閉了眼。


    整個晚上,葉北柯睡得很沉。


    也不知道是不是白天太累的原因,葉北柯一夜無夢睡到了早上。


    “舒服死了。”


    葉北柯半夢半醒地想伸懶腰,忽然感覺自己的手壓在什麽硬物上了。


    仔細摸了一下,好像有點像……腹肌?


    葉北柯還沒迴過神,就被一道力量直接掀翻,他落到地板上,後背摔得清痛。


    “傅柏霆,你是不是神經病啊?”


    葉北柯這才清醒過來,想起傅柏霆昨天晚上是在自己病房裏睡的。


    傅柏霆一臉冷峻地從床上起來,眼神幽怨地盯著地上的葉北柯。


    “你這什麽眼神?”葉北柯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


    “你睡覺是不是有多動症,一晚上對我動手動腳的。”


    傅柏霆沉著臉:“算了,反正今天晚上你自己解決,要是遇到那玩意兒的話。”


    “我動手動腳?”


    葉北柯還想說什麽,可撂下這話的傅柏霆已經朝病房門那邊走了。


    沒等葉北柯繼續開口,傅柏霆已經從門縫下麵折疊了身體出去了。


    葉北柯:“……”


    這家夥翻臉比翻書還快。


    “一個人就一個人,難道小爺我還怕了那玩意兒不成?”


    葉北柯不爽地吐槽,拍了拍屁股從地上起身。


    說來也是奇怪,昨天晚上傅柏霆在這裏,隔壁愣是一點聲音都沒有。


    今天上午的安排還是和昨天一樣,是輔助治療,昨天被安排了去工間的病友們今天要進行農療,而昨天參加農療的病人今天是去工間套袋子。


    工間的套袋任務很簡單,就是將最內層的袋子套在套袋的輔助機器上,然後將中層和外層的袋子套上去,再取下來放在一旁,最後將套好的袋子一百個一百個地捆成一捆。


    葉北柯很快就適應了這種簡單的工作,隻是時間久了就覺得手臂很酸。


    “曹楊,別睡了!”


    白小瑩敲了敲曹楊的肩膀,曹楊才猛地醒過來。


    “哎呀,我今天真的好困。”曹楊揉了揉眼睛,繼續套袋子。


    葉北柯一直關注著曹楊,他今天一上午都萎靡不振的,才兩個多小時就睡著了四次。


    和王龍病曆上狂躁症初期的狀態太像了。


    難道……曹楊也感染了狂躁症?


    葉北柯迴想起昨天曹楊和狂躁症病人搏鬥的時候被病人咬了一口,難道還真的會傷口感染而傳染?


    “真的很困,大清早就到這邊來做這種工作,確實是累啊!”


    白小瑩的兩個小姐妹也跟著吐槽了起來,兩個女生看起來也是一副倦容。


    葉北柯皺了皺眉,如果不快點弄清楚狂躁症的傳染源,恐怕每個人都會在不知不覺間中招。


    “對了,昨天晚上你們聽到走廊上的咚咚聲了嗎?”白小瑩的其中一個姐妹想起了什麽,問道。


    “我聽見了。”白小瑩點點頭。


    另一個姐妹搖頭:“我沒聽見。”


    “我也沒聽見,”曹楊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可能是……我昨晚睡得太沉了?”


    葉北柯皺起眉,這三人昨天還在前天夜裏的“咚咚”聲很清晰,可是昨天的“咚咚”聲,他們卻沒聽到。


    隻有白小瑩聽到了。


    到了中午飯點,醫護人員組織病人們到了病院的食堂。


    這還是葉北柯第一次來病院的食堂,畢竟昨天和前天的飯菜都是護工打好了送過來的。


    葉北柯進入食堂後,就趁著人多四處逛了一下。


    第十病院的食堂不算大,使用的餐具也都是矽膠材質的,畢竟精神病院有特殊性,用這些材質也很正常。


    後廚的大叔大嬸們也都很忙碌,做出的飯菜都是香噴噴的。


    並沒有任何的異常。


    “好餓啊,這些飯菜聞上去好香。”


    曹楊打了飯,拿起筷子就開始大吃特吃,葉北柯坐在曹楊對麵,看到他食欲這麽好,也覺得有些餓了。


    “曹楊,你吃得也太快了吧?”坐在一旁的白小瑩姐妹忍不住說。


    葉北柯這才注意到,他才剛吃了沒幾口,可對麵的曹楊的餐盤裏的飯菜已經快要見底了。


    這是有多餓?


    可麵前的曹楊就像是聽不到他們說話似的,不斷地往自己的嘴裏塞食物。


    “曹楊?”


    葉北柯覺得曹楊有些異常,喊了曹楊一聲。


    曹楊不搭理葉北柯,將最後的一口飯菜塞進了嘴裏。


    “曹楊,你有這麽餓嗎?”葉北柯這話才剛出來,對麵的曹楊忽然抬起頭來。


    他忽然死死盯住了葉北柯,那眼神空洞無比,根本不像平日裏那個性格開朗的曹楊,倒像是被另外一個人給占據了身體。


    “他會被永遠留在那一邊。”


    曹楊衝著葉北柯咧嘴一笑,那眼神陰森森的,看得葉北柯的後背一涼。


    “啊——”


    旁邊的白小瑩嚇了一跳,整個人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白小瑩,你怎麽啦?”


    曹楊起身去扶白小瑩,白小瑩看到曹楊伸手過去,嚇得連連後退,撞在了凳子上。


    她的兩個好姐妹趕緊上前去扶住白小瑩,麵前的曹楊有些摸不著頭腦:“我……我怎麽了,你這麽怕我?”


    葉北柯看著說話的曹楊,現在的曹楊已經恢複了正常,仿佛剛才那個說話的曹楊就是他們短暫的錯覺一般。


    “曹楊他……”白小瑩動了動唇,可是麵前的曹楊卻是很正常的樣子。


    “曹楊怎麽了?”


    旁邊的兩個女生很是疑惑,曹楊根本就沒做什麽。


    “你們剛才沒有聽到曹楊說那句話嗎?”葉北柯抬起頭來,看著那兩個女生問。


    兩個女生一頭霧水:“什麽?曹楊說話了嗎?”


    “對啊,曹楊不是在很專心地吃飯嗎?他沒說話啊!”


    兩個女生表示,曹楊剛才就沒說過話。


    “對啊,我沒說話啊……”


    曹楊的目光落到自己的餐盤上,他發現自己的餐盤已經快被吃幹淨了,臉色微微變了變:“啊?我吃這麽快嗎?”


    葉北柯皺起眉,目光不自覺和白小瑩碰到一起,白小瑩的眼神裏帶著恐懼。


    剛才那一幕,隻有他們兩人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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