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怪物就快醒了,我們得先走。”


    傅柏霆一邊喊著,一邊使用他的替換技能將書房裏的家具恢複原位。


    短短一分鍾時間,傅柏霆已經將家具全部歸位了。


    葉北柯一腳將火盆裏的火焰滅了,把炭盆踢到了書櫃的下麵。


    “走!”


    傅柏霆喊了一聲,兩人趁著書房裏的煙霧未散,打開門出去了。


    “砰。”


    房門合上的瞬間,葉北柯終於想鬆口氣了,但旁邊的傅柏霆卻拽了他一把,葉北柯來不及休息,跟著傅柏霆一路狂奔到了樓下的客廳。


    兩人很快在客廳唱片機旁邊的暗角蹲了下來,客廳裏漆黑一片,葉北柯能感覺到自己的心髒跳得有些快。


    “找到了什麽?”葉北柯問。


    “噓。”


    傅柏霆隻是將手指壓在嘴邊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葉北柯挑了下眉毛,沒有繼續追問。


    沒幾分鍾,葉北柯就聽到樓上傳出開門的聲響,接著就沒聲音了。


    客廳裏太過安靜,葉北柯甚至能清楚聽到自己的唿吸聲,而他旁邊的傅柏霆唿吸聲卻很慢,像是刻意訓練過的。


    “天快亮了,那怪物要下來了?你說他每天出門去幹什麽了,天黑又迴來了?那怪物不是公館的主人到底是什麽東……”


    葉北柯還在說話,傅柏霆的一隻手已經把他的嘴捂住了。


    這時候,葉北柯聽到木樓梯上傳出了那種窸窣的聲響,像是無數的觸手輕輕爬過木質地麵發出的細微的讓人毛骨悚然的聲響。


    怪物真的下來了。


    黑暗中,葉北柯感覺自己的五感都被放大了。


    傅柏霆的另一隻手在這個時候攀了上來,捂住了葉北柯的眼睛。


    雖然有些不舒服,但葉北柯動也不敢動,因為那怪物現在就和他們處在一個空間!


    葉北柯害怕自己不經意的一個動作就吸引了那個怪物,所以他隻能任憑傅柏霆的手捂著自己的眼睛和嘴巴。


    怪物從木樓梯上下來,速度很慢,葉北柯總感覺時間已經過了很久,可那種細微的蠕動聲還是清晰地在客廳裏迴蕩。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不能看這怪物的真麵目,未知的恐懼才更加深刻。


    一直到怪物出了雨夜公館,別墅的大門重新合上,葉北柯才一把推開了傅柏霆的手,大口大口唿吸起來。


    傅柏霆從暗角裏起身,朝著一樓的盥洗室那邊走。


    葉北柯緩了緩神,才從地上爬起來,跟著傅柏霆往盥洗室那邊去。


    “嗬。”


    看到站在洗漱台前麵的傅柏霆,葉北柯忍不住嗤笑了一聲。


    因為傅柏霆在洗手。


    “有潔癖啊?”


    葉北柯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嘴:“怎麽說我這嘴巴也比你手幹淨吧?該洗洗的是我吧?”


    傅柏霆沒說話,不徐不疾洗了手退到了一邊,然後抬起頭盯住了外麵的葉北柯,似乎是在說:“該你了。”


    葉北柯聞了聞自己手上的味道,是剛才和怪物們戰鬥的時候留下的臭味,不過,葉北柯對這些惡心的味道向來不是特別敏感。


    “誒,你到底找到了什麽線索?”葉北柯走過去打開水龍頭,邊洗邊問傅柏霆。


    傅柏霆靜默著,目光落到了葉北柯的手上。


    葉北柯隻好三下五除二洗了手,在旁邊的帕子上擦了擦,迫不及待伸出手:“現在可以給我看了吧?”


    傅柏霆這才從兜裏摸出了一個綠色小本放在了葉北柯的手上。


    “工作證?”葉北柯看了一眼小本上寫的字,有些奇怪地將其打開。


    這是老式的大學教授的工作證,證件打開上麵就是一張黑白證件照,年紀看上去二十多歲,長得清秀儒雅,旁邊是他的個人信息。


    “沈孝鬆,美術學院教授,油畫專業,畢業於斯格拉福大學美術係……”


    看到這個名字,葉北柯的腦海中忽然浮現了那些掛畫下麵的標簽都有“孝鬆”兩個字。


    “所以,這個雨夜公館的主人就是這個沈孝鬆?公館裏的油畫都是他畫的?”葉北柯猜測道。


    “或許吧。”


    傅柏霆說著,邁步走出了盥洗室,重新迴到了客廳裏。


    這時候,天已經亮了,客廳雖然還有些昏暗,但是已經能看清楚周圍的情況了。


    葉北柯跟在傅柏霆的身後,看到他站在客廳的正中央,仰著頭看著客廳裏掛著的這些掛畫。


    “你是在掛畫裏找沈孝鬆吧?”葉北柯偏過頭看傅柏霆,笑著問。


    傅柏霆聞言,轉頭盯住了葉北柯,葉北柯這小子是個新人,雨夜公館是他要完成的第一個副本,可是他卻遊刃有餘。


    “不過……這裏好像沒有沈孝鬆啊。”葉北柯看了一圈,確實沒有在客廳的掛畫裏找到沈孝鬆那張臉。


    “之前你去了其他的客房,那些掛畫裏呢?”傅柏霆問。


    葉北柯搖了搖頭:“也沒有。”


    這似乎是在傅柏霆的意料之中,他很坦然地點頭:“也是,要找到這個公關的主人哪有這麽容易。”


    “不過這些人的身體不是都被拆分過嗎?指不定沈孝鬆的頭被隱藏了什麽肚子裏啊,肢節裏啊,誰知道呢。”葉北柯攤攤手。


    傅柏霆皺了下眉,葉北柯說的也不無道理,掛畫裏的人身體是胡亂拚湊的,有的甚至好幾條腿,臉被藏匿在什麽地方也不好說。


    兩人正在推理的時候,樓上傳來了尖叫聲。


    葉北柯將手裏的工作證遞給傅柏霆:“先收好吧,我想,你也不想將這個資源和那些人共享。”


    傅柏霆看了葉北柯一眼,默默接過工作證收了起來。


    “你剛才在書房裏看掛畫,看到標簽了吧?”傅柏霆問。


    “嗯,看到了,不是沈孝鬆畫的。”


    葉北柯點了下頭,不得不說傅柏霆這小子眼神真的好,而且心還很細。


    “公館應該不止沈孝鬆一個人,誰是真正的主人,還不好說。”傅柏霆說。


    葉北柯還在細品傅柏霆說的這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樓道那邊就傳來了哭聲:“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是沒有辦法了,嗚嗚嗚……”


    “對不起,對不起啊啊啊啊……”


    是個女人的哭聲,聽上去很撕心裂肺,應該是昨天晚上經曆了什麽痛心的事情。


    “上去……看看?”葉北柯問。


    傅柏霆沒說話,跟著葉北柯一起往二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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