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午飯,顧朝夕就迴了房間,表示自己需要好好的睡一覺。


    畢竟昨天晚上沒有睡好,現在睡覺也是情有可原的。


    裴宴沒有說什麽,在她關上的房門口站了一會兒就轉了身去。


    齊楚昭靠在走廊的盡頭看著,直到裴宴轉過身來了,他才站直了身子朝著對方看去,稍稍地抬了一下手腕。


    他臉上的蒼白幾乎快要掩蓋不住了,裴宴走過去的時候,抬手扶住他。


    “身體還能撐得住嗎?”


    “勉強吧。”


    這件事雖然沒有告訴其他人,在顧朝夕的麵前也是極力掩飾的,但是裴宴是知情的。


    早上見到齊楚昭的時候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偏生他自己也忍著不說。


    身上的傷是包紮過的,但是更嚴重的是身體內看不見的傷。


    他知道自己受傷嚴重,唿吸的時候整個肺部都跟著一縮一縮的疼。


    但是想了想,還是不要無端的給其他人增加壓力了。


    本身這個位麵就不是很好出去,上壓力的話,反而會讓他們互相之間越發的憂慮。


    “去休息吧,我沒事的。”齊楚昭搖了搖頭,示意裴宴不用在意自己。


    縱然是從這個位麵死去,他也告訴自己,斷然不能是毫無作用的死去,必須留下點什麽,最起碼要幫助到裴宴他們才行。


    一整個中午的時間,齊楚昭都沒有睡著。


    身上的疼痛似乎在不斷地加劇,有那麽一刻,他感受到了眼前花白的一片。


    於是,那個小小的空間就是在這個時候出現的。


    麵前恍若一片虛影,但是他知道自己已經不在位麵之中了。


    狹小的空間裏隻有他一個人躺在裏麵,麵前的那團虛無的影子圍繞著他看了又看,那道空靈的聲音就好像來自另外一個世界。


    “齊楚昭,你想好了嗎?”


    “我拒絕。”他十分肯定,並且知道自己現在到底在做些什麽。


    那聲音有些生氣,一陣風從他的耳畔吹過去,是那個東西在他的身邊環繞。


    “你現在的傷勢,拒絕了,可就活不下去了哦~”


    循循善誘,似乎想讓他妥協。


    然而齊楚昭就是搖頭,抬手捂著十分難受的胸口。


    “我說了,我拒絕。”


    抬頭的時候,額上的那一片此刻十分的明顯。


    從前他總是自卑,總是掩蓋自己臉上的印記,並不想讓其他人看見。


    可是後來經曆了很多,總有人在教會他,外貌不是評判一個人的標準,這個世界上的人分為很多種,而大部分人隻要你足夠的強,別人就可以忽視你的外貌。


    現如今,他從其他的方麵來證明了自己的實力。


    逐漸的,心中原本糾結的事情早就被放下了。


    那道風就像是刀口一樣從自己的耳邊掠過,薄薄的,在臉上留下一道輕微的血痕。


    “齊楚昭,死亡,你已經不再害怕了嗎?”


    他搖頭:“我已經,無所謂了。”


    從秦微的死亡開始,再到沈堯的死亡。


    他想,或許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這條道路上,總有人不斷地死去,也總有人不斷的前進。


    “哼,希望你不要後悔。”


    後悔?


    他從地上緩緩的爬起來,看著眼前的那一片虛無的白。


    讓他後悔的事情其實挺多的,比如十歲時沒有吃到的生日蛋糕,比如考滿分的時候沒有去的遊樂園。


    又或者,是自己成年的時候,父母失約的那場旅行。


    他總是在學會如何去接受生活中不如人意的事情,而那些人,從來沒有問過他是不是會覺得遺憾。


    到後來,他知道了,人生不圓滿,本身就是一場修行。


    後悔什麽的,去他的吧,愛怎麽樣怎麽樣吧。


    “不會後悔的,我甚至在期待,我的死亡,會不會成為他們打開你的鑰匙。”


    他大笑起來,被迎麵而來的風掀翻在地。


    再睜眼的時候,已經迴到了房間裏。


    胸口劇烈的疼痛讓他忍不住大口咳嗽起來,猛地起身,竟是一口血湧了出來。


    咳嗽的厲害,他整個眼眶都濕潤了。


    然而咳著咳著,嘴角卻忍不住上揚。


    裏世界這麽快就忍不住了嗎?自己還什麽都沒有幹呢。


    當初拿他作為試驗品來考察顧朝夕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態度啊,明明說好了,考察者的位置是屬於他的。


    後來不還是選擇了蕭賀川嗎?


    隻可惜,蕭賀川和白晝,隻會向著顧朝夕一起尋找裏世界的真相罷了。


    這大概是棋差一招?


    他抬手把唇角的血跡擦去,伸手從枕頭下摸出自己的那一張身份牌。


    上麵畫著的,並不是彎月,而是一輪滿月。


    這是他從來未曾向其他人透露的一點,也是身份牌上的區別。


    滿月者,裏世界之出入者。


    靠這張身份牌,他可以唿喚出麵板的另外一扇門,通過身份牌驗證進入,那裏麵就是裏世界的一部分。


    雖然不是靠近核心的位置,卻可以知道很多東西了。


    也是那時候他趁著無人的時候進入,才發現蕭賀川和白晝已經能獨自建立一塊不被檢測的區域了。


    那時候把顧朝夕拉進去,靠的是位麵之間的空隙,時間稍長的話是會被發現的。


    恐怕蕭賀川和白晝以為自己做的很天衣無縫吧?


    其實不是的,隻不過是他在後麵掩蓋了露出的痕跡。


    那兩人並不知道齊楚昭真正的身份,裏世界在這方麵總是有辦法的。


    被安排去近身觀察的人,除了保留身份牌的身份信息,在裏世界的其他觀測者那裏身份是抹除的。


    也就是,在白晝的眼裏,也是之後蕭賀川的眼裏,齊楚昭隻不過是一個,跟了裴宴和顧朝夕很久的,一個比較聰明的玩家罷了。


    “咳咳,也許有些事情,也該結束了吧?”


    他的手指撫摸著身份牌,撐著手掌一步步地從床上站起來,朝著門外走去。


    晃晃蕩蕩的身體好像下一瞬就會倒下去,但是頃刻之間,又好像擁有了力氣,逐漸站直了起來。


    “叩叩。”


    有人的房門被敲響,隨後那人拉開門。


    細長的刀尖沒入皮肉,抬眸時,對上的是對方詫異的眼神和難以置信的輕唿。


    男人的唇角笑著,將整個身體的重量都壓了下去。


    就好像對麵的人,是自己的仇人。


    鮮紅的血液淌下,乳白色的麵板若隱若現。


    這一次,又是誰的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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