蠟黃色骨杖連接著他的心口位置,緩緩移動,繼而抽出……


    伴隨巫神緩緩抽動著這一根骨杖,他的身形已然是停止了顫抖,仿佛生命的跡象既然其身上察覺不到了絲毫。玲瓏眼前的這一個“魚怪”一般摸樣的人仿佛依然是死透了一般。


    從他的身上,旁人覺不到任何“氣”的跡象。這氣包括他的唿吸,包擴靈力,靈魂,還有生命。這一個情景,正如見到一具幹屍一般。可是,他不是幹屍,他的眼睛之泛動著無與倫比的求生**!bp;這一股**是一股強烈的不甘,是一股對這冥冥之天道規則的掙紮!


    此時,他竟然是不服死亡命運的結局!


    巫神已然完全抽出了這一根白骨法杖,點點猩紅的鮮血自那白骨之杖上滑落了下來,散著一股妖豔詭秘之感……


    生命已然是完全,可他,竟然是沒有倒下!


    “不好!他的魂魄就要自行出竅!”巫神沉聲嚎叫了出來。而玲瓏聽得巫神之話,仿佛也是大吃了一驚,上前一步。


    巫神說罷,已然瘋狂催動起了手的法杖,舉起了骨杖。霎時間,法杖之上滾滾綠色靈力開始泛動,呈一道妖豔的綠色光幕朝這一具“屍體”瘋狂籠罩而去!


    說時遲那時快,滾滾黑雲當即便是自這一具魚怪的七竅之泛動了出來,一竅一魂。這幾股“黑雲”匯聚成一道粗大的黑色巨煙,當即便是滾滾朝天空之急急掠去!巫神的這一道光幕卻是沒有困住於他。


    “魚怪”的身軀伴隨這滾滾滾去的黑雲而失去了支撐,癱倒玲瓏麵前。


    “這是他靈魂自行出竅!其帶有浩瀚的靈力,還有那青龍的一絲本源。雖然花費的時間或許會很多,不過,這一絲本源仍舊能讓他重聚龍身。這種情況當真是見所未見,若是給他時間,日後肯定要成為一個強大無匹的怪物!”巫神語調之帶有一絲驚慌。


    這一絲驚慌是玲瓏從來沒有見到過的,玲瓏以巫神為長輩,當即便是道:“這一具屍體,他能再進入?”


    “他掌握了這靈魂自行出竅的法門,恐怕是可以的。尊上守著這一道屍體,我前去困殺這一道逃亡的魂魄。”巫神說罷,不待玲瓏點頭,便是直直朝天上的那一股如同水桶一般粗大的長長烏雲追去。


    巫神的身形化為一道流光消失天邊的方向,而玲瓏手卻是凝聚成了一道火焰。朱雀那龐大的身形已然是懸浮玲瓏身形前方。


    她的這一道火焰還沒有落下的時候,卻是有著一道白亮之物從側麵飛來。


    “叮――”


    玲瓏手背敲打一道法劍之上,一道法劍當即空幾個翻轉,斜斜插了不遠焦黑的泥地之上。法劍之上傳來了一陣嗡嗡輕鳴之聲。


    因得這一道法劍的阻止,她的這一道“焚屍”之舉也是停了下來。她轉頭望去,卻是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這一道身影方才已然離去,此時卻是不知道為什麽又是迴來。


    這人,竟然是丁古固。


    闊別三年之久,兩人一見麵,卻是沒有往昔那一般相忘於江湖的心思。此時的玲瓏,對於丁古固的突然到來,卻是沒有什麽好驚訝的。似乎她便是早就知道了丁古固來了一般,她便是沒有立刻動手。說不上是朋友,此時的氣氛卻是有些劍拔弩張。


    恨,這便是一直存的一種情緒,也或是某時某刻,便是一直存於她或是他的心。


    “多多……”丁古固瞳孔放大,望著玲瓏身前的這一道身著紫色道袍的身影,語氣之毫不掩飾的有著一絲氣憤。


    這一道身影即便是相別於三年之前,身形也是長高了些許。丁古固望著這一道癱倒地上的身影的時候,卻是仿佛有著一個稚嫩的聲音仿佛依稀迴蕩他的耳旁。


    他舉起兩隻小拳頭,興奮的說了很多:“明天就要去教學費了,要好好學習了!哥哥也要去治病了……”


    丁古固聽到這一句話的時候,臉上即便是微笑心卻是震撼良久,而孫妙玉的微笑卻滿是真正的開心,她仿佛許久都沒有笑過一般。聽得多多的這一句話之後,隻有靈俊眼閃過了一絲屈辱……


    靈俊死了,山之魂兮,萬古終覆茫茫青天土,誌若殆兮,浮屍流年鬱鬱金窟骨。這一句歌句,便是這兩兄弟的話。即便是孫妙玉聽完這一句也是有些傷神。


    靈烏峰,靈俊披頭散。


    他的那一句話,仿佛仍舊是迴蕩丁古固的耳側。


    “多多年紀還小,容易受他人蠱惑,希望你一定不要放棄他……”


    靈俊揚或是一直看著多多,而他所托非人,丁古固終究是沒有弄明白他的這一句話的意思,也是沒有明白多多為何會身死玲瓏的身前,沒有照顧他半分。這,也或是來不及了。


    丁古固不知道多多的麵目為何會變作這般摸樣,不過他一眼望著這癱倒地上的人,當即便是有種直覺。這便是多多。這一種感覺仿佛是有某個人告訴他一般。


    而這一個人仿佛就耳側,這仿佛是一股神念,仿佛是一股悲傷的情緒感染了他。


    難道說,靈俊此刻便這裏麽?


    丁古固閃過這一個想法的時候,心的憤怒卻是無以倫加,逐漸填充他的胸間。


    他平靜的望著玲瓏,望著玲瓏手的那一團火焰,這一方神色之沒有絲毫的情緒表現出來。他的這一道情緒不顯露出來,也是沒有對著玲瓏問,仿佛是等玲瓏給他一個解釋。


    玲瓏丁古固眼終究是一個女子,也或是一個友人,丁古固一直以來便是都是沒有這種強烈的正邪之分。正如他一出島派的時候便是沒有,也或是他一直以來便是沒有這個觀念。此時他不說話,仿佛是有些不忍與玲瓏正式決裂。


    或許有一天他開始屠戮魔族,第一個要麵對的便是玲瓏。


    不過,即便是不想決裂,毫無疑問的是多多的屍體已然是躺了玲瓏的前方。這,便是口莫辯的證據。


    而玲瓏,似乎也不屑於去解釋這一件事情。


    她眼前這一道魚怪一般的人,便一直是她心極想殺的人。三年的苦心修煉,一朝得大道。正如她三年前含恨立下的大誓願。


    她不單單是要殺這一個人,還要把這天下人間淪為成一個地獄!


    魔族千年以來的仇恨,不是那魔主牧央想息事寧人便是能化解得了的,也不是隻殺這一人便是能化解得了的。魔族與這天下修士是水火不容的兩個存。這一種對立觀念已然是深入人心。


    想要魔族恢複昔日與正道修士平起平坐的榮光,是根本不可能的。隻有殺戮所有,以殺止戰,才能讓這天下恢複一個安寧!


    玲瓏麵對著丁古固,她的這一道麵紗仍舊是隨風輕輕擺動,她沒有什麽語言,手的火焰加的凝練了起來。火焰跳動她的五指之,閃爍跳動的火焰像是火焰的精靈。火焰不斷的從她的手冒出,而她手的那一團火焰沒有絲毫的增加,也沒有絲毫的減少。


    此之上,這一道火焰仿佛是加的凝聚了起來!


    此時高凝聚的火焰,若是打人的身上,直直會堪比一個撕裂萬物的天雷!


    丁古固站立原地,望著玲瓏手的那一團火焰,道:“你真的是玲瓏?”


    玲瓏聽得丁古固的這一句話,卻是沒有什麽反應,仍舊是沒有什麽話語,手的火焰仍舊不斷的凝聚著。而她身前的朱雀,卻是蠢蠢欲動了起來。


    丁古固印象的玲瓏,或許總有那麽一絲柔情。即便是不能陪她看那山花爛漫之景,也或是可以作為一個遠方的友人。那夜徹夜小雨滴答,他卻是知道那一道火紅的身影一直沒有離去,一直一個暗處,他身後。


    而他前往千燈城的時候,她的那一劍,根本不可能會出現那麽明顯的差錯。這,便是她又放了他一馬。


    由此,玲瓏的那一道手帕,他便是一直帶身上,也或是一直有著還給她的念頭,也或是希望下次見麵的時候,不會把這一件事情給遺忘。即便是他所遺忘的事情太多,這一件紅顏之事,心知,不能耽擱。


    所以,見得玲瓏這般摸樣,他有些不敢置信。


    而她,定然不會對他說三年前魔族已然是全軍覆沒,兇手便是這一個不起眼的少年。


    火焰不斷的凝聚,似乎皆是能照亮了這一方天地,仿若一顆炙熱複仇之心,根本不會被其他左右。


    “嗤――”


    劍過,布匹撕裂之聲尤其刺耳。


    錦帕之上,一道牡丹圖,兩個古樸的“天下”大字,當即便分離。


    割袍斷義,牡丹圖化為兩半,天下兩字從分離。丁古固平靜的麵容之下,揮手斬出了這沒有後悔的一劍。


    從今往後,她便是魔族之主,而他,隻是要區分正邪位麵的一個正道修士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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