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狹路相逢勇者勝,經過了連番激戰,張重對於這暗道已是愈來愈熟悉,而通過和白骨戰士不停的戰鬥,他也發現,這些白骨戰士所依賴的,便是身體之中的那一縷縷陰氣,這便是他們可以繼續戰鬥下去的全部力量,他們在這個地方浸淫了數萬年的時光,對於戰鬥毫不畏懼,這一點,從他們和張重的戰鬥之中,那種悍不畏死的奮勇向前之上,可以感受得極清楚。


    然而他們對於陰氣這股神奇力量的畏懼,卻是畏懼到了骨頭深處,因此,當張重在一路的戰鬥之中,積累了許多的陰氣之時,也同樣令到白骨戰士生出了畏懼之情,他們通紅的眼光不停的閃爍著,再不似一開始那般囂張跋扈。


    張重卻是不管不顧,他眼望著前方的五位白骨戰士,卻是心中戰意大盛,向前疾衝而至,一柄長槍舞動得風生水起,帶著虎虎生威的氣勢,如同銀河倒掛,尖嘯的衝將出去。


    【倒掛九天】~~~


    在氣勢無可匹敵的攻勢之下,張重將身體周圍的空間攪動得如驚滔駭浪一般,偏偏他的心中卻是古井不波,所有的精神,都專注在身前的潔白月光之上,古井明月訣,講究的便是通過內心的絕對平靜,以達到與外界合而為一的那種感覺。


    三位白骨戰士一持鋼刀,一持短叉,還有一位手中拿著的,是兩柄銅錘,舞得虎虎生風,如旋風一般的衝了上來,可是未等到他們靠近,地麵宛若泥潭一般,在張重的長槍揮動之下,竟然緩慢的移動了起來,就如同流水一般,細遠而悠長。


    “轟~~”


    一種沉悶之極的響動之聲,猶如一根巨大的杖在攪動池水,巨大的力量澎湃而出,竟是令到三位白骨戰士的身形,都不由自主的根隨著張重的力量而移動了起來,他們的身形如風中的落葉,根本沒有辦法再受到自身的控製。


    隻眨眼之間,卻如同一世之久,張重的長槍如電般轟出,三聲如同響在一處,隻這一下攻擊,三位白骨戰士便飄在半空之中,不再動彈,被張重盡數擊殺了。而張重的實力,也在這一刻再一次得到了升華。


    他的身體之上所有細胞都如同蘇醒了過來,在不停的唿吸著,這細微的變化立刻反應到了太古神爐之上,和著這唿吸的節奏,太古神爐不斷的煉化著來自於暗道之中的陰氣,到了這時,張重才敏感到原來在這暗道之中,竟然有著無窮盡的陰氣。


    怪不得這裏的白骨戰士如此眾多,且都是依賴於陰氣而生,在這一刻起,張重終於明白了其中的原因,原來暗道中的陰氣雖是稀薄,卻無處不在,若是在這種環境之中呆得久了,便會自然而然的被這些陰氣猝體,進而擁有強大的力量。張重身為外來之人,本來不會感應到這些氣息,可是太古神爐的妙用,卻是可以在擊殺了這些白骨戰士過後,吸收他們身體之中已蘊藏的大量陰氣。


    暗通愈是往前,陰氣便會愈是充足,因此,在吸收了眾多的陰氣過後,張重的身體也是發生了特別的變化,他完全的和這些陰氣相融和,進而便發現,自己不單單可以自白骨戰士的身上萃取這些陰氣,而且也可以直接自這暗道之中,直接萃取這些陰氣了。


    如此一來,張重呆在這通道之中,便可以有著無窮無盡的成長空間了,這種感覺令到張重的身心舒暢,然而雖說白骨戰士對他已是不能構成威脅,可是他仍然不感有絲毫的大意,他手握長槍,慢慢的往前行去。


    再走了約莫有半個時辰,張重的眼前豁然開朗,與此同時,濃濃的陰氣包裹著他的身體,如同海洋將他周身環繞了一般,異常的舒服,在他眼前現出的,是一個大殿,這殿乃是用無數的巨石堆砌而成,巨大的縫隙之中,因著歲月的久遠而堆積了厚厚的灰塵,而自灰塵之中頑強生出的,竟還有些許不知名,然而卻是極堅韌的植物,巨石本就給人一種威嚴之感,在殿的正前方,數十個台階之前,擺放著一個巨大的祭壇,壇上刻著精美的篆紋,泛著一種蒼桑的味道。而殿內其它的一切物件,各樣的器皿,雖說都精美絕倫,可是終究不能奪去這祭壇的光彩,便任由其牢牢的占據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這祭壇之中,難道便是聖火的所在之處嗎?可是聖火在哪裏呢?張重望著眼前這些,神情激蕩,他的腦海之中,這是嶽所有記憶中指向的終點之地,也應該是聖火的所在之地,可為何除了塵封的榮耀之外,看不到其它呢?


    而嶽也沒有告訴他任何有關禁製的訊息,因此,他現如今可以說,對於接下來應該如何,完全沒有任何的想法。


    事到如今,便走一步看一步了。張重心中想著,一步步緩緩朝前行去,他離祭壇並沒有多遠,因此,沒過一會兒,便來到了祭壇之前,俯身往下望了過去。


    深邃而望不到底的祭壇,裏麵宛若虛空一般,看不到任何東西,黑黑的一片,卻是莫名奇妙的令到張重的心中一顫。這黑色是祭壇的底部嗎?亦或是說,這黑色乃是可以利用祭壇穿越的另一個時空呢?張重不知道,然而他的心中突然湧起了一個念頭,想要再多多的望上幾眼。


    從來沒有這麽強烈的欲望,然而張重卻是再難控製得住,他緊緊的盯著這黑色,驀地,黑色如漣漪般泛開了波瀾,好似將水麵上的一層簾拉開來一般,一張清晰的麵孔出現在了他的麵前,這麵孔便是他自己,就如同照鏡子一般,他望見了自己的臉。


    可是未等到張重吃驚的叫了起來,波光閃動,再一次變幻了頭像,這一次,在祭壇之中張重的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張極為可怕的臉,臉上俱是白晳之色,目光如炬,發著青黑之光,嘴角的獠牙若隱若現,襯得嘴巴如要吃人一般。這張臉猙獰的擺動了幾下,便向著張重狠狠的咬了過來。


    風聲自祭壇內生出,張重的心中察覺到了莫大的危險,他向後一倒,險險的避開了這一擊,心中的震憾卻是無以複加的,本來如同鏡子般的祭壇內部,為何會映出他的身形呢?而後來的可怕如惡魔的嘴臉,還要狠狠的將他咬上一口。


    而且,這絕對不是幻覺,就在他向後飛退之際,那張可怕的嘴臉,竟然真的如形隨影跟了上來,他大張開嘴巴,看來其目的隻有一個,便是要將張重給生吞了下去。


    張重反應雖是極快,畢竟猝不及防,當下身形飄退開來,如今向著後方電射而去,身前的這張嘴臉卻是緊跟在他的身後,看來,鐵了心的是在想著,不咬到絕不收工了。


    張重的身形倒底要快上一步,在退出五十丈之地後,他的長槍終於可以使將出來,一招沉魚落雁,便將眼前的攻擊化解開來,並重新占據了主動。


    可是當他的槍擊到這嘴臉之上時,卻是內心之中不由得叫苦不迭,因為這嘴臉之中的氣息綿遠悠長,如萬古長青之基業一般不絕,並且帶著一種極強的粘性,將他的槍頭牢牢的給吸住,一時之間,已是不得鬆開了。


    四圍的陰氣同步的加重,景色變幻了開來,如同不是在大殿之中,而是現出了山巒和河流,山巒如畫,河流如瀑,然而卻都帶著濃鬱到了極點的陰氣,無風自嚎,聲音可怕至極。


    天空之中,開始淅淅瀝瀝的下起雨來,這種地方不見天日,本不該下雨的。


    雨滴呈暗灰之色,卻是陰氣所幻而成,雨滴綿綿,自天空落到了地麵之下。


    地麵上原本厚厚的灰塵,被砸出了一個個半圓形的凹洞過後,如同有了生氣和活力,開始唿吸一般的吹起了泡泡,隨著這有節奏的變化生出來,地麵上和牆上的巨石的縫隙,都開始發散出了細密的光亮。


    這些光亮,是篆紋的顏色。


    淡淡的顏色流動如水,帶著不間斷的轟鳴之聲,霧氣濃鬱到了極點,雲海湧動,一片片密集的向著張重所在的方向靠了過去。


    地麵之上,篆紋流過的地方,一叢叢的綠意緩緩的探出頭來,那是不知名的綠色莖蔓,它們仿佛蜇伏的太久,一現出來,便瘋漲著。


    感受著這些變化,張重的眼目緊縮,他赫然間便明白,自己觸發了此處極強的禁製。眼下,雖說禁製還是在蘊量階段,沒有發揮出強大的實力,可是他卻明白,若是禁製一旦開始發動攻擊,那將會是非常巨大的力量。


    濃重的危險的感覺,並沒有令到張重有太多的害怕,相反,他的眼目凝視前方,將身體之中的戰意徐徐調動出來,眼光如電,舌綻春雷,大吼一聲,


    “破~~~”


    暗金色長槍在他的手中幻作了一條巨龍,在衝出手掌的刹那之間,便爆炸了開來,宛若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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