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光耀突然感覺喉嚨哽住了。


    媽媽靠著爸爸低低地哭著,記憶之中嚴肅的爸爸此時也紅了眼眶,歲月的痕跡是那麽明顯,短短的頭發白了一大片。


    奶奶熟悉的話語帶著顫抖:“小光,迴家吧,我們一起迴家。”


    “好。”


    話分兩頭。


    另一邊的莫辭樂與謝與溪輪流守著木材,休息的時候隻能靠著筐子小憩。


    月掛中天,已然是最困倦的時間。


    莫辭樂在控製麵板點了兩杯咖啡,等待著外賣送來。


    一個黑影躡手躡腳地靠近,莫辭樂立馬把手邊的頭骨燈籠提了起來,朝著黑影的方向伸長胳膊,去看對方是誰。


    來的是一個外賣員,手裏提著完好無損的咖啡袋子,但是衣服皺皺巴巴的不說,還沾了不少灰。


    “您的咖啡,記得點個好評哦。”


    莫辭樂接了咖啡,檢查了一下袋子,沒有打開過的痕跡,調侃道:“你這樣子看起來有點狼狽啊。”


    外賣員擺擺手,習以為常:“別說了,翻欄杆的時候摔了一跤,還有外賣要送,我翻欄杆去了,記得好評啊。”


    之前在前麵的時候,半夜點外賣有莫辭樂和謝與溪開門,現在調後麵來了,外賣員進不來,硬是翻欄杆來了。


    莫辭樂都忍不住感歎,現在不止打工人辛苦,打工詭也好不到哪兒去。


    喝了咖啡之後,狀態好了不少。


    謝與溪守的前半夜,莫辭樂守得後半夜。


    就這麽靜靜地等待著第二天的到來。


    好在一夜無事發生,中途有幾次黑影鬼鬼祟祟地觀望,估計是看兩人走了沒有,或者是睡著沒有。


    因為一直有人醒著,那些鬼鬼祟祟的黑影隻能無功而返。


    在早上上班之前,基本上同事們都提前來了,一個個吭哧吭哧地幹活兒,把昨天的量補上。


    隻不過看莫辭樂和謝與溪的眼神,或多或少都有些幽怨。


    特別是看到莫辭樂點了外賣,和謝與溪一起吃早飯時,怨氣更重了。


    不過看樣子這些同事都是摸魚老手了,就這樣的情況,還剛好卡在主管來檢查前把木材補上了。


    焚化處理區注意事項第九條:


    【9.今日事今日畢,不要拖到第二天。】


    雖然說的是不要拖到第二天,但是這些同事第二天完成,一樣可以。


    主管看著所有人的筐裏都是滿滿當當的木材,滿意地點點頭:“送去製炭房,今天大家的標準是一人半筐。”


    安排完事情之後,主管才離開。


    同事們爭前恐後地去送木材,起初莫辭樂還有些疑惑為什麽要這樣,不過看到大家排隊,才明白過來。


    每次隻能進去一個。


    而先進去的,要過很久才出來,出來的時候,筐子裏麵已經空了。


    看樣子,等到莫辭樂他們,要下午去了。


    莫辭樂幹脆把順序顛倒一下,和謝與溪一起先去把木材處理了。


    不出所料,一直到下午,才輪到莫辭樂和謝與溪。


    兩人合力推著筐子去製炭房。


    屋子裏溫度很高,裏頭還有一個人,雖然滿頭大汗,卻還是裹得死死的,甚至帶著手套。


    房子裏沒有任何多餘的東西,隻有一個傳送帶,傳送帶的盡頭,是橢圓形的巨大進入口。


    至於燒出來的炭,不知去向。


    “傻站著幹什麽!還不趕緊送過來!”青年語氣不善,粗聲粗氣地吆喝。


    兩人聞言把木材推到他麵前。


    那人才拿著一塊塊炭往傳送帶上麵放。


    看放的時間以及距離,雜亂無章,似乎就是隨便放的一樣,也沒兩人什麽事,但其他人都是等著木材用光了才走,兩人自然也就沒急著走。


    莫辭樂狀似無意的說:“喲,沒想到我們這火葬場挺大啊,這炭燒好了要往哪兒送?”


    “誰知道呢,那不是我負責的事情。”青年嘟囔了一句。


    “這麽多炭,用不完吧,我從前台調過來的,沒那麽多屍體需要燒。”


    說話間,莫辭樂時不時地往傳送帶上放一塊木材,見青年沒有製止,正好就和他一起放木材,順便套套話。


    青年停了下來,有莫辭樂幫忙,他倒是能歇一歇,抬手用袖子擦了擦汗水:“怎麽用不完,焚化爐一直燒著,每次這炭都要算著用,就怕不夠。”


    焚化爐一直燒著?


    這倒是個有用的信息,因為之前,莫辭樂並沒有進入焚化爐的房間,隻是把謝與溪送進去了在外麵等著。


    至於裏麵什麽情況,反正是一點兒不清楚,問謝與溪,他也答不上來,好像失去了裏麵的記憶一般。


    “多找點人一起,自然就夠了。”


    炭不夠,完全可以多找點原住民處理木材。


    為什麽不找呢?現有的這些一個個都偷奸耍滑的,規定多少的量,絕對不會多。


    青年沒說為什麽,隻是嘀咕著:“真是煩透了,讓我在這裏,熱得不行,明明下頭還缺一個,就是不讓我去。”


    之後,無論莫辭樂說什麽,青年都暴躁極了,說話也是前言不搭後語的。


    處理完木材之後,兩人推著筐子離開了製炭房。


    出來時,莫辭樂發現她和謝與溪早上處理的木材不見了。


    當時沒有筐子放,所以放到了邊上。


    現在不出所料,木材沒了。


    不僅木材沒了,就連處理木材的兩把鐵鏽鋸子也沒了。


    其他的同事如之前一樣,靠著自己的筐子休息,隻不過,一個個時不時就會用看好戲的眼神看向兩人。


    焚化處理區注意事項第五條:


    【5.分配到手上的工具一定不要遺失。】


    謝與溪緊張起來:“鋸子不見了,怎麽辦?不是不能弄丟嗎?”


    木材沒了還可以重新準備,但是鋸子沒了要是被主管發現,就觸犯規則了啊。


    而且這些同事裏頭,詭異和原住民混雜,看著不好說話就算了,還一點兒也不好相處。


    肯定不會說鋸子和木材的去向。


    又或者,這事兒根本就是他們夥同起來一起做的。


    莫辭樂領著謝與溪把筐子放迴原位,才看向那些所謂的同事:“不知道各位有沒有看到我們的木材和鋸子?”


    本來就是為了看笑話,當然沒人說,一個個幸災樂禍。


    “喲,東西丟了啊。”


    “你說說這,要是主管來檢查,發現你們不僅沒有完成任務,還丟了工具,嘖嘖嘖。”


    “新人就是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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