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嘔。”謝與溪幹嘔了一聲,趕緊挪開視線,看向別處:“在前台。”


    莫辭樂點點頭:“走,先出去。”


    “好好好。”謝與溪求之不得。


    率先衝了出去,莫辭樂關上門,準備去看前台的死亡證明。


    謝與溪臉色發青,捂著嘴的手就不敢拿下來:“我,我想吐,我去個廁所。”


    話落,趕緊跑開了。


    莫辭樂折返去前台拿了死亡證明。


    這是迴春醫院開具的死亡證明,醫生是一個不認識的陌生名字。


    此時,幾乎已經能確定事情的問題所在了。


    那麽,是不是可以使用死前迴憶室,看看光耀到底經曆了什麽?


    正思索間,莫辭樂想起來剛剛離開停屍房的時候,因為和謝與溪說話,忘記把掃帚卡迴去了。


    幹脆把死亡證明隨身攜帶,快步走向停屍房。


    開門一具一具地數了一遍屍體。


    一共二十六具。


    數量不對!


    莫辭樂馬上又數了一遍,依然是二十六具。


    原本二十六具,加上前不久送來的光耀,應該是二十七才對,可現在依然是二十六。


    跑了一具?


    再聯想到去了廁所的謝與溪,莫辭樂心頭一緊,立馬去看掛著‘謝與溪’牌子的單人床,上麵空空如也。


    顯然,這屍體是衝著謝與溪去的。


    莫辭樂立馬出門,這次沒有忘記用掃帚把門卡住。


    話分兩頭。


    廁所裏的謝與溪吐了點兒菜粥出來,胃才終於好受了一點兒。


    洗了洗手,冰涼的水衝刷在皮膚上,讓謝與溪忍不住打了個寒戰,立馬用力地咳嗽了兩聲,想用聲音來驅散心頭異樣的情緒。


    但這非但沒有效果,反倒是更冷了,趕緊關了水龍頭,手都沒有擦就出了衛生間。


    “嘩嘩嘩——”


    衛生間裏,水流的聲音在寂靜的環境之中格外突兀。


    雖然剛剛走得急,但謝與溪清楚的知道,自己絕對是關了水龍頭的。


    這是有什麽東西找上自己了?


    謝與溪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攥著褲腿,因為之前一直是表哥幫忙,導致他現在身上壓根沒有詭器。


    腳步一刻也沒有停歇,越走越快。


    胡思亂想一通之後,抬頭一看,發現自己壓根沒有離開原地!


    水龍頭還開著,而自己也正在洗手。


    趕緊關了水龍頭衝出廁所。


    衛生間裏的水流聲再次傳來,謝與溪額頭起了一層薄汗,手腳冰涼,心突突直跳。


    這次什麽都不敢想,謝與溪趕緊跑。


    當謝與溪跑的氣喘籲籲,以為遠離廁所之後,發現自己的正前方,又是廁所!


    鬼打牆嗎?


    “謝與溪!”


    身後,是莫辭樂的聲音。


    謝與溪心頭一喜,剛想迴頭,突然想起來,在紫煙火葬場,莫辭樂從來沒有叫過自己的名字。


    自己現在不是謝與溪,而是貓頭鷹!


    謝與溪狠狠喘了幾口氣,讓自己的氣息盡量均勻,開口就是正能量滿滿的國歌。


    一邊唱國歌,一邊根據記憶走著。


    身後的聲音還在繼續:“謝與溪!你往哪兒走啊?幹什麽呢!”


    似乎是為了和身後的聲音較量,謝與溪唱國歌的聲音越來越大。


    心理作用還是非常有用的,身後的聲音叫不動謝與溪,漸漸就沒出聲了。


    謝與溪鬆了一口氣,可抬頭看見衛生間的門,剛鬆懈下去的氣息立馬又提了起來,腦子裏跟漿糊一樣,不知道該怎麽辦。


    “謝與溪!不是叫你不要亂跑嗎?”


    身後是謝越清的聲音,謝與溪迴頭:“表哥?”


    可迴頭,身後哪兒還有人?


    衛生間的水流聲再次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在謝與溪耳邊響起:“你的身份是我的了。”


    另一邊的莫辭樂,趕到衛生間發現裏麵有水流聲。


    從控製麵板取出手術刀捏在手裏,直接推門進去。


    就發現謝與溪在水池旁邊呆呆傻傻地站著,周圍什麽都沒有,水龍頭大大的開著。


    “貓頭鷹!”莫辭樂拍了一下謝與溪的肩膀。


    謝與溪猛然迴神,看莫辭樂的眼神有些懵懂。


    莫辭樂問:“發生什麽了嗎?”


    這麽一問,謝與溪劈裏啪啦把剛剛被困在這裏的事情說了一通。


    莫辭樂伸手關了水龍頭,兩人看著水龍頭等了一會兒,這一次水龍頭沒有打開。


    “停屍房少了一具屍體,先把屍體找迴來。”莫辭樂這樣說。


    謝與溪點點頭:“是不是就在這裏啊?不然我怎麽會一直在這裏出不去?”


    莫辭樂也是這麽想的,把隔間挨個檢查了一遍,在最後一個隔間找到了失蹤的屍體。


    “在這裏,先放迴去。”


    屍體的麵容陌生,雖然掛著和謝與溪一樣的名字,不過長相並不一樣。


    謝與溪趕緊來扛起屍體說:“走吧。”


    兩人一前一後地離開。


    看著前麵的謝與溪,莫辭樂覺得有些奇怪。


    把屍體重新放迴停屍房之後,不等莫辭樂開口。


    謝與溪就率先說:“走吧,這裏怪冷的。”


    出了停屍房,依舊如之前一樣,把門卡住。


    至於是否要對光耀用死前迴憶室,莫辭樂還在考慮之中。


    折騰了這麽一通,前台的時鍾還在九點,跟沒什麽動靜一樣。


    時間流逝得很慢。


    “叮咚——”


    門鈴聲傳來。


    兩人一起去了門口,來的是一個男人,而他推來的,是一個沒有蓋白布的女人屍體。


    “請問現在還營業嗎?”男人問。


    謝與溪想開門,被莫辭樂攔住了:“在營業的,但是您有預約嗎?”


    男人搖搖頭:“我老婆走得突然,沒來得及預約,但是我有死亡證明,你們先把我老婆放進去行嗎?”


    火葬場員工手冊第四條:


    【4.此火葬場二十四小時開放,請接待預約的每一位客人。】


    但是這條規則特意提到了預約二字。


    並且,在火葬場員工手冊第十二條:


    【12.沒有預約的客人不允許私自接待。】


    所以,隻要是接待了沒有預約的客人,那麽都會算是私人接待。


    莫辭樂語氣堅定:“不好意思,我們不僅需要死亡證明,還需要提前預約,目前位置已經滿了,希望您可以盡早預約。”


    謝與溪小聲的說:“位置不是沒有滿嗎?而且,他現在定,也算是預約了吧?”


    男人聽到了,立馬說:“我現在就定!還可以馬上繳費,你要是不接受,那我可就投訴你了。”


    現在可謂是騎虎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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