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上是幾個巨大的紅字。


    ‘誠實、守信、自律、友愛。’


    “叮鈴鈴——”


    下課鈴敲響。


    一個坐在最後一排的男生站了起來朝著外麵走去。


    程又一看周圍同學避之不及的目光,猜測這個男生有問題,趕緊跟了上去。


    對方一路走到高三、一班,並且路上遇到的同學都往邊上躲閃,生怕和那個男生撞上一樣。


    男生站在高三、一班門口敲了敲:“賀文燦!出來!”


    出來的是一個矮小瘦弱的戴眼鏡男生,手裏抱著一堆作業本:“沈巍,你的作業已經寫完了。”


    沈巍拿了作業本隨便翻了一遍,然後放到第一排的桌子上,手搭在何文燦的肩膀上,把人往外麵拖:“走,跟我去趟廁所。”


    賀文燦無奈地被迫著走。


    程又一不遠不近地跟在後麵。


    進廁所之後,沈巍大力地在隔間門上敲了敲:“都上完了嗎?上完了趕緊滾!”


    學生們像是驚了的鳥兒一樣,紛紛離開廁所。


    沈巍抱著手臂盯著賀文燦:“行了,現在該說說,你為什麽告狀的事兒了吧?”


    賀文燦趕緊搖頭:“我真沒告狀!”


    “你還騙我是吧?這事兒我小姨都知道了!除了你還有誰?”沈巍把袖子往上挽:“不給你點兒教訓,你是真不知道厲害!”


    眼看著拳頭就要落下,程又一趕緊出場,穩穩抓住沈巍的手腕:“兄弟,別激動啊!”


    “多管什麽閑事!再鬧連你一起揍!”


    沈巍甩了兩下,發現甩不開程又一的手,更加氣急敗壞了。


    程又一笑嘻嘻的說:“我看他也不敢告狀,而且,這小兄弟成績不錯,應該很樂意幫你寫作業,是吧?”


    賀文燦趕緊點頭:“是是是。”


    見沈巍動搖,程又一才鬆開他的手腕:“依我看啊,估計是老師看這小兄弟和你的字跡不一樣,然後發現的端倪!”


    “不可能!”沈巍肯定的說:“我小姨是教導主任,這些老師就算知道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程又一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哥倆好的樣子:“你這麽說就不對了,萬一是你平時太囂張了,老師們看不慣呢?”


    小混混之間的氣質相吸導致沈巍還真沒懷疑程又一。


    三兩句話就開始稱兄道弟。


    “程哥,那你說該怎麽辦?”


    程又一一副懂哥樣子:“沈弟,聽我的,你就不管這事兒,假裝不在意,到時候那些人就覺得拿你沒辦法,當然就不會管了。”


    “有道理。”沈巍點點頭,瞪了賀文燦一眼:“算你運氣好!去給我倒杯水!”


    “哦。”


    賀文燦離開了。


    可是小屏的鏡頭顯示並沒有挪到程又一這邊,反倒是跟著賀文燦走的。


    莫辭樂看到這兒已經覺得事情不對勁了。


    但程又一完全沒有意識到出現問題的不是沈巍而是賀文燦,還跟沈巍一起談天說地,好像一切盡在掌握中一樣。


    賀文燦先去高三、十班拿了沈巍的水杯之後,才去飲水機接水。


    接完水,往水杯裏倒了什麽東西,因為很小,握在手心裏,所以看不見。


    加了料的水搖晃幾下之後,才送到走廊的沈巍手裏。


    沈巍像攆狗一樣擺手:“行了,趕緊走。對了!別忘了把作業送我教室去!”


    “好。”賀文燦應聲離開。


    沈巍說了這麽一會兒話,口幹舌燥的,灌了一大口水,沒發現任何異常。


    程又一問:“你沒有問你小姨是誰告狀的嗎?”


    沈巍搖搖頭:“教務處有個舉報箱,我小姨是看見了裏麵的匿名舉報信才知道的。”


    “你看吧,我就說這小子呆呆傻傻的,不會想這麽多。”


    “有道理。”


    兩人說著話迴去上課了。


    晚自習結束,程又一想找沈巍,發現人不知道什麽時候跑了,趕緊一邊問一邊找。


    發現沈巍雖然神經有點大條,但是腦子轉得還挺快,竟然早早地跑去教務處蹲點,看看有沒有人投匿名舉報信。


    “你怎麽跑這兒來了!”程又一拍了一下沈巍的肩膀。


    沈巍趕緊‘噓’了一聲。


    順著沈巍的目光看去,舉報箱那邊果然有人。


    是個女生。


    投了舉報信就跑了。


    沈巍等人離開之後,輕車熟路地去辦公室摸了鑰匙出來,開了舉報箱把信拿走了。


    看完舉報信之後,才說:“原來是她!還真不是賀文燦。”


    “誰啊?”


    程又一不認識人,隻能問。


    沈巍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班長啊!栗瑾。”


    “你不會對女生也要動手吧?”程又一鄙夷的說。


    沈巍:“怎麽可能!不過肯定要警告一下她!不然她一直這樣,我小姨肯定要訓我。”


    “你別衝動啊!”程又一再三囑咐。


    之後,才和沈巍一起迴了宿舍。


    第二天一早,程又一醒的時候沈巍已經不在宿舍了,一問才知道,沈巍一大早就出去了。


    對於沈巍這個上早課常常遲到的人來說,這倒是有些稀奇。


    聽著同學們的議論,程又一心知事情不對勁,趕緊收拾一下跑去教室。


    問了一圈都沒有人見過沈巍。


    程又一又火急火燎地跑去教務處,依舊沒找到人。


    站在操場上幹著急,抓著腦袋突然靈光一閃。


    跑去廁所,果然,廁所被人從裏麵反鎖了,還隱約有爭吵聲從裏麵傳出來。


    “沈巍!開門!你幹什麽呢!”


    程又一一隻手不停地擰著門把手,另一隻手則是在敲門。


    裏頭是沈巍的聲音。


    “你別管!”


    動靜把路過的同學吸引了,圍了不少人看熱鬧。


    程又一後退幾步,一腳接一腳地往門上踢。


    好不容易把門踢開。


    “嘩啦——”


    玻璃破碎的聲音傳來,就見栗瑾從窗戶掉了出去。


    這裏是三樓,掉下去兇多吉少。


    沈巍也被嚇著了,迴頭一看,門口還圍了這麽多人,趕緊說:“不是我!不關我的事!我隻是想嚇唬一下她,是她自己沒抓穩掉下去的!”


    嘈雜的議論聲響起,沒人聽沈巍的解釋。


    程又一趕緊跑過去,踩著台子往下麵看。


    栗瑾姿勢扭曲地躺在地上,沒有動靜,血在她身下彌漫開,出血量已經不是活人所能承受的範圍了。


    再一迴頭,沈巍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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