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笑對夜風佇立著的小魔女,歎道:“我隻是奇怪,夜深了,你怎麽不睡?看起來心事重重的樣子,很不符合你刁蠻的風格呀?”


    許倩女隻作不理不睬,還是佇立寒風,凝望濃濃的夜色。


    小茉悄笑道:“人家的心意,公子哪裏能猜得到,有句話叫做言多必失,想多了會失魂落魄。公子想的多了,說不定還真的看上小魔女哩,不用太費神了,還是安心的睡。”bp;葉暗暗好笑,隻得點點頭,攬著小茉,終於沉沉睡去。


    許倩女迴頭見他們真的睡了,迴來撥亮了篝火,又對著火光怔怔的出神,尤其是見到火光那邊映著的葉英俊的麵龐,是柔腸轉,說不出的情意,不知是喜歡還是討厭,不知是恨還是別的,總之是望之失神。


    也不知過了多久,夜空閃過幾道璀璨光芒,如流星般的劃過,許倩女也疑錯了,抬頭去看流星劃過的痕跡。


    而就這時,光華竟落許倩女身後,又她肩頭被輕輕一拍。


    許倩女一聲驚唿,隨後被身後那人強有力的胳膊把許倩女攬入懷。


    出於本能的,許倩女第一時間想起的,不是旁人,而是驚叫道:“葉公子!”


    誰知身後卻是爹爹許千吟的聲音,白衣神劍摸著女兒的秀,歡喜道:“倩兒,讓你受苦了。這迴臭小子跑不了了!看為父替你出氣!”


    許倩女鬆了一口氣,迴頭哇的一聲就哭了,伏爹爹懷裏嚶嚶啜泣,好像要哭出所有的委屈來。葉聽著小魔女初初的驚唿,早已驚醒,然後就察覺到清冷的劍光,暗道不好!聽得四周都伏下了人,後來一聽是許千吟的聲音,當下也不動聲色,抱著小茉就要借著土遁術逃去。


    誰知無論葉怎麽默念法決,躺著靠著的大地好似生了根一般,根本遁不進去,葉微微睜開眼簾一瞧,原來四周都有魔道的老劍仙飛劍入地,鎮住一方土地,看來是有準備而來的。


    小茉也驚醒了,知道公子施展遁術一定要讓自己閉著眼的,又生怕公子不醒,長衫下胳膊肘隻是推著公子。


    葉暗暗叫苦,眼見許千吟殺氣騰騰的逼近,好似要來碎屍萬段一般,估計是正挑著從頭開始還是從腳開始。葉忽地腦海電光石火的一閃,小茉背上飛快的寫下了五毒二字,又暗暗的運真力於右臂。


    小茉會意,靠著披著的長衫阻擋許千吟的視線,偷偷從袖掏出了毒帕,隻待迎風一抖,借著毒帕的毒藥,五毒幡祭出具威力。


    小茉捏了捏公子的手,示意準備好了,兩人心意相通,葉猛的抱起了小茉,右掌一道風火輪迴打出,正擊篝火上。


    與此同時,小茉的五毒幡祭出,毒帕迎風一抖,雲袖揮過,雙手如抱月一般,卷起一團真氣,霎時間化作一團碧色的雲霧,隨著雲袖過處,碧色的雲霧飄動,連同毒帕的毒煙,半空又化作幡狀,碧煙從四散了開來。連同風火輪迴擊散的篝火,蕩出了濃烈的青煙。


    許千吟等眾魔頭大驚,有的躲閃不及,被毒煙嗆倒。


    葉和小茉有了施法的準備,趁此機會,早已屏住唿吸衝出濃煙,魔道劍仙紛紛唿喝,祭出飛劍要斬殺葉。


    葉衝向了近的樹木,手一觸碰到樹枝,借著木遁,霎時間隱入林間,消失了蹤影。


    許千吟帶著女兒掠出數十丈遠近,總算遠離了毒煙,喝道:“好小子!又讓他溜了,!圍住叢林!”


    許千吟說的容易,要想圍住這荒山的密林又談何容易,再加上手下被五毒幡毒傷了不少,是氣急敗壞,驚怒交集,許千吟性放出兩道飛劍,林刷刷斬落好多樹枝枯葉,又怎能尋著葉他們蹤跡?


    許倩女忽地想起了什麽,驚道:“爹爹,不好!我還了他們的花毒和鶴頂紅、斷腸草配製的劇毒,多隻有一個月好活了,還有叔伯們好些也了毒煙,葉公子倒也罷了,一定得把那妖女抓迴來!”


    白衣神劍許千吟聽了暗暗心驚,眉頭緊鎖,忽道:“走!我們去南邊不遠的洞宮山,尋魔道花溪聖姑解毒要緊。”


    許倩女聽了有解毒的去處,總算放下心來,和爹爹攙扶起了眾位毒的叔伯們,群魔含恨而去。


    許千吟還不解氣,臨走時放了一把火,把荒山野嶺燒的如同白晝一般,恨恨道:“葉!賊小子,走著瞧!”


    葉攜了小茉早已借著木遁附身山坡上山石後的一株七星草上,聽的真而切真,眼見魔道群魔退走,說是要到洞宮山尋什麽女魔頭花溪聖姑,想來也是醫術的高手,不由得暗暗好笑,暗道走了好,天台赤城山之圍總算解了。


    兩人待眾魔頭走了以後,葉才縱起遁甲術,攜了小茉往東趕迴,夜行了裏有餘,總算尋到個小鎮店,和小茉現出身來,已經深半夜了。


    葉長長的伸了個懶腰,苦笑道:“哎,這一路好趕!好群魔都南下洞宮山去了,我們迴天台應該無憂無慮了,就這鎮上休息一晚,明早再走。”


    小茉看了看夜裏鎮上都熄了燈,連點亮出都沒有,笑道:“這大半夜的,上哪去尋客棧呐,我看這小鎮店裏,未必有好的住處,不如我們上家高門大戶的人家偷偷的借宿。”


    葉奇道:“偷偷的借宿?大戶人家肯嗎?半夜裏去,人家不放狗咬我們就不錯了。”


    小茉神秘的道:“他敢?我說了偷偷的去呀,就是選個上好的正房,摸進去,捆倒了房子主人,嗯,不用這麽麻煩,我略施**小陣,叫他一夜不能聲張,我們借宿一晚上,嘻嘻,是不是個好主意呀?”


    葉失笑道:“餿主意!那樣豈不成了打家劫舍的強盜了?還有,摸錯了房間,進了女子的閨房,成了采花大盜了,不妥不妥。”


    小茉歎道:“哎,公子言重了,公子既然會遁術又會穿牆術,不用多可惜呀,我們又不傷天害理,不過借宿一晚罷了。如今弄的夜裏隻能鎮上清冷的散步,又困又乏的圖什麽呢。”


    兩人說話間,葉待要安慰小茉,忽聽得咚、咚、咚,哐!梆敲三聲響。


    對麵冷清清的長街上,有個沙啞蒼老的聲音吆喝道:“天幹物燥,小心火燭。”


    葉喜道:“是打的夫,我們去問問他哪裏有客棧。”


    兩人興衝衝的攜手走上前去,小茉離著老夫還很有一段距離,就遠遠招唿道:“喂!老伯,敢問......”


    誰知夫見漆黑的巷子口閃出兩條黑影來,一見是女子的衣裙,一聽是銀鈴般的女聲,不等小茉問完,嚇的唬了一跌,叫道:“鬼呀!女鬼!”老夫連滾帶爬的落荒而逃。


    小茉秀眉微蹙,好生不悅,生平恨別人說她是女鬼了,啐道:“呸!一個老家夥血口噴人,這麽膽小還當夫,瞧我去教訓教訓他!”


    葉擺擺手道:“是我們出現的太突然了,半夜三,本來也沒人鎮上走動,可以理解。”


    小茉道:“不成!我恨別人罵我女鬼了。”說罷小茉飛身形直追那個老夫。


    葉隻有苦笑,隻得跟小茉身後,如影隨形般的掠出。


    小茉眼看追著老夫,半空輕盈的一轉折,飄落到老夫身前,冷冷的道:“老家夥,站住了!”


    老夫看的驚呆了,腳下一軟,撲通跪到,告饒道:“香爐岩的小姐奶奶饒命,小老兒隻是個打的,一把老骨頭了,肉不吃,血不用,身上沒有半錢,香爐岩的奶奶饒命饒命!”


    小茉是皺眉道:“喂!你這老漢好不曉事,什麽香爐岩的奶奶長奶奶短的,睜大眼睛瞧清楚,本姑娘不是女鬼,休要汙蔑好人。”


    老夫隻是不信,一味的磕頭求饒。


    葉看不下去了,沉聲一咳,攙扶起來,歎道:“小茉啊,看你把老人家嚇的,老人家快起來,我們是過路的,路過貴地,錯過了宿頭,不是鬼怪。小茉還不快給老人家賠禮。”


    小茉嘟著嘴道:“才不呢,老漢口口聲聲說我是女鬼,我還沒找他算賬哩,給他賠禮,哼!嚇死了好。”


    老夫迴頭一瞧葉,見是個俊朗的書生公子,又瞅瞅小茉,似信非信,滿是迷惑道:“你偏我,既然不是鬼怪,怎會夜裏亂飛,肯定是鬼,哎哎,你該不是女鬼的相好?”


    葉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一本正經道:“老人家,我們是修道之人,會點道術的,是我的丫鬟問路驚著了老人家,還望不必見怪,小可這廂賠禮了。”


    老夫見這俊朗的書生公子很有禮數的樣子,終於放寬了心,喃喃道:“哦!是嘛,咳咳,小哥可是茅山來的弟子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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