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麗卡的目標很清晰,在幫助托瑞托莉母女的事件中了解了英靈殿後,進一步變成了解決英靈殿中的扭曲。


    為此需要人手。


    如果矮人霍金斯說的沒錯的話,那麽英靈戰士們並不是一個團結的群體。相反,很有可能充滿了矛盾。戰死者往往包括了互相廝殺的兩個人,所以英靈戰士的仇人也會在英靈殿之中。


    但這並這些人並不是她的目標,她需要的是那些已經對英靈殿中的瘋狂與享樂感到厭倦的人,看到所謂的戰士的榮譽殿堂的真麵目的人。


    從英靈戰士辛格的狀態就能看出,他們雖然會被英靈殿的力量強行固定住情緒,但他們並不是完全沒有自我意識。


    英靈戰士辛格在沒有提及托瑞托莉這兩個名字的時候,狀態十分穩定,同時也明確的表示出了對英靈殿的厭倦與排斥。


    瑪麗卡相信英靈戰士辛格並不是唯一一個,還會有很多相似的人。


    但如何接觸這些英靈戰士就成為了大問題,她無法進入英靈殿獲得情報。


    “那個……瑪麗卡大人?”一聲怯懦的唿喚聲讓坐在地上的瑪麗卡迴過了神,迴過頭,來者是托瑞,托莉不見蹤影。


    “你醒了?感覺怎麽樣?”


    “還,還好。”托瑞一時手足無措,畢竟自己的女兒襲擊了眼前這個人,不僅沒有死,還被很好的安置了起來。


    “我有事想問你,你覺得英靈殿是個什麽樣的地方?”


    “可怕的地方,大家每天都戰鬥,即便不願意也會被逼著舉起武器。”托瑞抱緊了身體,聲音顫抖個不停。


    因為不會死,所以死個不停,不停重複著疼痛與死亡時的恐懼,想要崩潰也會被強製重置精神狀態。


    “我們明明都死了,為什麽還會死啊?”


    瑪麗卡站起身,張開手臂輕輕的抱住了托瑞瘦弱的身體,希望用這種方法讓托瑞不再感到恐懼。遠比正常人要高大的身體讓托莉平靜了下來,甚至有些留戀,但也這讓她想起了自己是一個有婦之夫,所以托莉立刻紅著臉脫出。


    “瑪麗卡大人,有什麽事是我可以幫助你的嗎?我想彌補我女兒對你做的事。”


    “……不用了,當一個保護弱小的騎士,是我從小的夢想。”瑪麗卡溫柔一笑,隻是那些許的停頓讓托瑞意識到了什麽。


    “瑪麗卡大人,您想破壞英靈殿,對嗎?抱歉我偷聽了你們的對話。”托瑞雙手相握於小腹前,用著莫大的勇氣,顫抖著牙齒說起了英靈殿三個字。


    “嗯,我想招攬英靈殿裏的人,組建軍團,但是我無法進入英靈殿。”


    “是,是嗎?我很抱歉自己沒有辦法幫您。”


    托瑞臉色僵硬,即便她什麽都不說,瑪麗卡也能明白這事真的很難為人。就像是讓一個經曆了百般拷打的人,再次迴到那個拷問室一樣。


    “沒事,辦法總會比困難多。”瑪麗卡笑著安慰托瑞,“你沒有必要強迫自己去麵對那些可怕的東西,我會想辦法的。”


    “您還真是樂觀啊。”托瑞苦澀一笑,下定決心說想要幫忙的是她,但立刻退縮的也是她。


    “我也不是天生就這樣,別看我現在這樣,以前的我可是差點被凍死在路邊,也不敢反抗虐待我的人。”瑪麗卡的嘴角勾起了緬懷的弧度。


    因為克服了,因為一步步走來,所以迴首望去,那些痛苦的迴憶也隻會讓她會心一笑。


    托瑞一愣,因為瑪麗卡的由內而外散發著不會動搖的強大,沒有人能看著現在瑪麗卡的樣子,聯想到瑪麗卡口中的以前的自己。


    “您到底因為什麽,才能變成這副樣子?”


    “因為愛?”總是保持著嚴肅與認真的瑪麗卡輕觸著發間的花飾,開了個玩笑,隨即因為自己的話,一抹緋紅飄上臉頰。


    “咳咳咳——總之你們先呆在霍金斯那,庇護所很安全。”


    這番話是瑪麗卡側著頭說的,她不希望自己臉上的紅暈降低自己的話的可靠性。


    托瑞低著頭迴到了工坊內,她的女兒托莉還沒有蘇醒,隻有矮人霍金斯看著鐵錘發呆。她有些迷茫,走進了庇護所後,看著自己女兒的睡顏發呆。


    在那個地方到底被殺多少次?恐怕比她的頭發都要多了。明明死了,但卻比活著還要痛苦數百萬倍,她無法向任何人表達自己的恐懼,因為在這地方無人會理會。


    鮮紅,血的顏色成了她不可抹去的陰影。


    但瑪麗卡的紅發很溫暖,像是篝火。


    “因為愛……嗎?”托瑞伸手觸碰著托莉的臉,她的女兒夢囈著不要傷害媽媽,她感受到了眼角流下的炙熱。


    她因為反抗了,結果來到了這個慘無人道的天堂之地,所以她再也不敢反抗了。而她的女兒,從來沒有放棄過。


    原來那位美麗的騎士口中的愛,並不是玩笑。


    托瑞緩緩起身,顫抖著,但是努力著一步步向前,走向那個在無盡歲月中不停折磨著她的地方。


    為了保護女兒,再一次開始反抗吧。


    ……


    一個男人緩緩蘇醒,仿佛操練了數千萬遍一般挖出了自己的眼睛,然後用白布蒙住了自己的臉,在其他英靈戰士的嘲笑聲中緩緩離開了英靈殿。


    他確實不屬於這,他是謀殺者,本應該進入海姆冥界的。但瓦爾基裏卻因為那對母女的反抗,將雙方都判斷為了戰死者,這是何等可笑的事。


    更加可笑的,是所謂的天國之地充滿了腐朽與縱欲。傳說中為了對抗諸神黃昏的戰士們是瘋狂的,一次次的重複著死前的廝殺,報著毫無意義的仇。


    一次接著一次。


    而他也半斤八兩,被死前的本能情緒所操作著,唯有挖去眼睛蒙住臉才能得到些許的緩和。即便如此,隻需要些許的刺激,他便會再次失控。


    他不想對那對母女懺悔,隻想進入海姆冥界受到懲罰。但他無法離開英靈殿,即便身體離開了,隻要死亡了便會在英靈殿中睜開眼睛。


    或許最適合他的結局,便是灰飛煙滅。


    今天的他也會繼續在阿斯加德徘徊著,但今天有少許的不同,有人攔住了他。


    是一個很醜的矮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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