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棋語氣平靜,但心裏早就罵上了一萬句:“我們陳總現在這麽關心分校區工作啊,還親自參加這種小飯局,真出息啊。”


    陳遇安自然是聽得懂何棋的陰陽怪氣的,但他不想和何棋再沒有結果地吵架了。


    “我們好好說話好不好。”陳遇安語氣中帶著一絲安撫。


    “我覺得合適的話可以試試這麽做的,反正這些能收上來的都是常規價格收不上來的,也是一筆不小的創收,何況我們馬上要開新校區,資金方麵肯定是有需求的。”陳遇安慢慢講。


    “你去南川幹嘛去了,陪你對象和朋友吃飯?吃飯就吃飯聊什麽公事啊。”程景明皺眉。


    “沒聊啊,就簡單一說,我就簡單一聽。”陳遇安解釋。


    “那你覺得這麽做合適嗎。”何棋也沒著急,好像真的是在詢問陳遇安的意見。


    “規劃好的話,挺合適啊。”


    “你告訴我怎麽叫規劃好,誰來規劃。”程景明以自己對市場的經驗來看,敏銳地察覺到其中的問題。


    “怪不得默默開幹了也沒知會一聲呢,這算是得得到你默許了是吧。”


    程景明何棋一前一後說著。


    想和陳遇安好好分析的程景明留下了句:“好好說,好好說。”後便被迫被助理緊急叫走。


    “我們不能什麽錢都賺得。”辦公室寂靜,何棋認真地說。


    “我沒有默許,還是那句話,運營交給你我不插手,我隻是在說這樣或許會帶來更多利益。”


    兩人在尷尬的靜默幾秒後,默契地共同開口。


    “什麽叫什麽錢都賺,怎麽被你說得這麽難聽。”


    “哦你沒默許人家就自己幹上了,這就是你之前說的什麽問題都不會有,那下次你們再一起吃個飯我南川校區是不是就真換名了啊。”


    沒有程景明在一旁拉著兩人,兩人都越說越激動。


    何棋心裏真的急了,她怕陳遇安真的會認可這種模式。


    她放緩態度,語氣中帶著些不易被察覺的害怕:“哥哥這不行啊,銷售一門心思去撈快錢了,沒有正常單我們養的那麽多老師怎麽辦,喝西北風嗎。”


    “那就讓老師去上課啊,不找兼職啊。”


    此刻陳遇安的所有話在何棋心裏都屬於“油鹽不進”。


    “媽的我這麽貴的老師,花時間花錢培養的,你讓他們去上那種不看結果的網課班,你在想什麽。”何棋震驚。


    “為什麽不能上,什麽時候老師也有資格挑學生了。”


    “陳遇安你別告訴我你認真的。”她不敢相信。


    “好,那我再解釋一遍,我隻是覺得這或許是個可行的機會,我也隻是在和你探討老師的使用權,我沒有說這事兒確定了一定要這麽幹。”


    “至於姓徐的你自己處理就好與我無關,我從來都沒許諾過什麽。”


    “行,那我也明確告訴你這條路子走不通。一是老師要正常工作,我不允許我花錢培養的老師價值就這麽流失了。二是南川校區規模在那不可能兩邊一起抓,南川市場就那麽大,這樣會往不好的方向引導。三是最重要的,我們的口碑,圈子就那麽大,誰家出了什麽幺蛾子三天就傳開了,我不允許企學在南川名聲變差。”


    何棋同時也說出了程景明的顧慮。


    “還有我不是完全否認網課的價值,這或許是一條可行的道路但是肯定不是這樣偷偷摸摸地進行的,合適的老師合適的銷售模式宣傳這些都需要我們再進一步討論,至少現在他這樣肯定就是不行。”


    “好,那就這麽著。”


    兩人反倒都平靜下來了,這對於近些年的何棋和陳遇安來說真的難得。


    陳遇安突然笑了笑,打破了周遭寂靜的氛圍。


    “你看,明明可以好好說話,怎麽就每次不吵架不說話。”


    “懶得理你。”何棋說的是實話,懶得理神經病陳遇安。


    她看著氛圍融洽,終於說出了憋在心裏蠻久的話:“這陣子,還以為你忘了辦企學的初心了。”


    “初心?什麽初心。”陳遇安神經大條,看著問題幾家解決,安心地靠在座椅上摸出了煙,沒聽懂何棋的意思,隨意地問著。


    “不是你說的想為教育事業奉獻自己的嗎。”何棋一直記得當初在校門口奶茶店大家的豪言壯語。


    他不想顯得太矯情:“咳!哪有那麽高尚,那時候陳菁雪要出國,陪她找雅思機構才發現這玩意兒這麽賺...”


    自己好像說錯話了...後麵的幾個字聲音越來越小,然後消失。


    何棋滿臉不可思議地盯著逐漸閉嘴的陳遇安。


    自己還在這憤慨地守護口碑守護原則,聊人生聊理想。這麽一想,自己更像小醜了。


    她再次想迴到大學畢業前,迴到那個全是香精色素的奶茶店,把陳遇安遞給自己的計劃書撕碎扔到他臉上然後大罵一句:“滾”。迴到自己的22歲,去工作,去考試,去追星去交朋友,去過平淡沒有波瀾的生活。


    “怎麽就沒有重生的機會呢。”她心想。


    她自嘲地牽起嘴角,噌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陳遇安迅速向前,想穩住何棋慢慢解釋。


    “不是,你冷靜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可以解釋。”


    何棋連連後退,與陳遇安保持距離。


    “我我很冷靜。”她結巴著說。


    陳遇安第一次知道,空洞無望的眼神是真實存在的。


    “我我先走了。”何棋慌張逃離,生怕自己沒忍住說點什麽做點什麽,自己就更像小醜了。


    程景明迴來時,恰好撞上陳遇安出門追何棋。


    “咋了,又吵了。”程景明問。


    陳遇安也僅僅是追到門口,外麵還有那麽多員工在辦公,追來追去的也實在不像話。


    沒迴辦公室,何棋先是找到朱雨霏,怎麽處理這件事兒她早就在心裏打好草稿,無非是想看陳遇安的態度,她交代朱雨霏去處理後,自己破天荒地提前下班迴了家。


    辦公室裏,陳遇安雙手捉著頭發,不安地走動著讓程景明給自己想辦法。


    “沒生氣,沒發脾氣,都沒大聲講話。”陳遇安對程景明說。


    “哭都沒哭,這不完了嗎。”陳遇安自言自語。


    “兄弟,要不然慶都那邊我去吧。”程景明認真地講。


    “在你身邊我真的少活十年。”


    “你真是平時跟我嘴嗨慣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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