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我們這是在哪裏?”


    當眾人驚覺發現,原本正在教室的講台上努力挖坑的時候,竟然眼前一白,已出現在一片虛無縹緲的地方。


    真的是虛無縹緲啊!


    眾人好似浮萍漂浮在水麵,又好似柳絮在空中飛舞。


    曾跟戴老師學過的牛頓三大定律全都被這裏違背,自身失去引力和重力,就這麽如同孤魂野鬼一般飄蕩在黑暗之中。


    黑暗?


    不!


    就好像天生盲人的世界一樣。


    他們從未見過黑暗,何談什麽又是黑暗?


    如果非要用一個詞來強行解釋這種環境的話……


    虛無!


    或許虛無才是最貼切的答案。


    有人驚唿問出了聲。


    有人再次發出了哭腔。


    胡香蓮、胡香芹這對姐妹,更是嚇的手牽手緊緊靠在一起,當發現能看到李辛和秦文景的身影,才稍顯心安。


    “不要慌……不要亂……大家不要害怕……”


    李辛身為班長,自然肩負著照顧全班同學們的責任。


    他在最初的慌張後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並努力控製自己的身體向著大家夥靠攏。


    眾人見班長過來,眼巴巴瞅著,小臉卻還是驚恐。


    “李辛,這是哪裏……”


    “我們不是埋葬戴老師嗎,怎麽會……”


    “難道是鬼打牆?可這個世界怎麽可能有鬼?”


    “……”


    李辛被眾人的疑問問的啞口無言,隻能瞪著眼睛。


    “別怕,鬼是沒有的!我們或許是又累又餓,在教室裏睡著了!”


    “大家沒做過夢嗎?很可能我們做夢夢到了一起,才會出現這種狀況……”


    是這樣?


    眾人麵麵相覷,雖然覺得班長的迴答有些扯淡,但也慢慢安靜下來。


    李辛卻知道欺騙了大家。


    他根本不了解我們的身上發生了什麽。


    為什麽會身處在這片虛無縹緲的地方。


    我們仍在飄蕩,忽高忽低,忽左忽右,根本不知要飄向何方。


    他側頭,發現了秦文景(葉城),對方就在自己身側,並一臉淡然的模樣。


    李辛湧現幾分欣喜,低聲詢問:“文景,你……你知道我們在哪裏?”


    葉城微微點頭,甚至臉上帶著幾分笑意。


    “知道!”


    “在哪?”


    “某個外星碳基生命營造出來的腦域空間。”


    “……”


    隻有十幾歲的李辛一臉懵逼,完全聽不懂秦文景在說些什麽。


    “那我們……”


    他焦急的還想再問,葉城卻已將手放在嘴邊噓了一聲。


    安靜?


    李辛不知為何狗娃要我們保持安靜,可也明智的閉口不言。


    果然。


    下一秒,眾人的耳旁就有了動靜。


    “天啊!人,竟然是人!”


    “誰能想到,這顆湛藍色的星球上,竟然孕育出人這種碳基生物!”


    “這簡直是宇宙的奇跡,是轟動整個聯邦的大事……”


    “……”


    一陣驚歎聲從所有同學的耳旁響起。


    不知為何。


    同學們明明聽不懂對方所說的語言,卻偏偏知道對方要表達的意思。


    就好像吃下一顆沒有包裝的藥片,身體的反應會告訴你它用來做什麽一樣,奇怪!


    隻是……


    眾人卻感覺好像猴子一般,正在被旁人觀察、點評,甚至嬉笑?


    同學們拋去驚恐,漸漸有了煩躁的心態。


    “文景……”


    李辛再次低聲詢問秦文景,咱們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葉城還是微微搖頭,意思是你聽下去便好。


    隨後。


    “安靜!”


    一道老邁威嚴的聲音響起,耳邊的嘈雜聲全都消失不見。


    就連同學們也渾身一凜,不由自主的被那聲音吸引。


    它仿佛有種奇怪的魔力,能讓人順從的聽他的說話。


    “嗬嗬,你們好啊!來自美麗星球的孩子們……”


    “抱歉!顧不得和你們介紹我們的身份了,因為時間的關係……你們稱唿我為議長先生便好。”


    “現在,由我來詢問你們一個問題,你們可以迴答我,嗎?”


    孩子們再次一愣。


    問題?


    詢問什麽問題!


    最重要的,你到底是誰?


    那聲音已持續響起:“孩子們,抓緊時間吧,這顆星球的命運,如今就掌握在你們的手上。”


    “告訴我!”


    “你們所身處的文明,對光的定義是什麽?”


    光的定義?


    孩子們渾身一個哆嗦,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這不是……


    這不是戴老師臨終前剛剛教給我們的知識嗎?


    雖然我們根本沒有聽懂,但在老師的強行要求下,我們倒背如流。


    這個老爺爺,為什麽問起這個問題?


    眾人遲疑著,困惑著,一時間保持緘默。


    李辛更是又忍不住看向秦文景,詢問他我們是否迴答?


    不為別的。


    從一開始,你便是一副淡然淡定的模樣,似乎知道我們經曆的一切。


    可不等李辛詢問出口,葉城已朗聲喊了起來。


    “光是波,也是粒子,在……時候是波,在……時候是粒子……”


    同學們聽著耳旁熟悉的聲音,紛紛開口跟隨,包括李辛,將戴老師教給他們的東西又一次背誦起來!


    當背誦完成,這個虛無縹緲的空間再次陷入沉寂。


    孩子們並不知道,在宇宙遙遠的一端,距離這裏數十億,甚至數百億光年的地方。


    一群高等文明構成的碳基生命,代表著整個碳基聯邦的議員們,陷入集體震驚之中。


    這個迴答,足矣震驚的它們所有存在啞口無言,讓它們驚訝於這顆地處蠻荒的、渺小的星球的文明發展程度。


    為何震驚?


    因為……


    這是僅憑一己之力,在沒有任何幫助的情況下,進化到這種程度的文明啊!


    這對於整個宇宙來說,似乎絕無僅有。


    等等!


    真的沒有任何幫助嗎?


    議員們又想到了矽基餘孽,想到那艘從月球上逃離的逃生艙。


    眾生命陷入沉默、沉思,但並不影響聯邦議長下達停止毀滅的命令!


    “唿……”


    葉城卻長長鬆了口氣。


    他明白。


    不管是真實也好,虛擬也罷。


    就在剛剛,這群孩子們阻止了藍星的覆滅。


    戴老師說的對。


    學知識沒有用嗎?


    不!


    隻是還沒有到用它的時候。


    你看!


    我們完成了一次拯救世界的任務。


    而葉城在吐出濁氣後,卻想到了更多。


    他似乎明白,明白這場物理論壇的最終挑戰,也就是鬼牌挑戰,為什麽要讓自己迴到今天。


    那是因為……


    眾人耳邊又響起蒼老年邁的聲音。


    “恭喜你們,孩子們!你們剛剛拯救了你們所在的世界!”


    “現在,我們擁有更多的時間,詳細的,向你們描述我們的身份,並告訴你們一切的……”


    同學們怔怔聆聽。


    可惜,那道聲音還沒有說完。


    葉城,也就是大家眼中的秦文景,卻高喝出聲。


    “等一下!”


    所有人看了過來。


    包括數十億光年外,通過蟲洞通訊來觀察的高等生命們。


    沒人知道。


    這個少年郎,要幹什麽!


    葉城已笑著開口,並繼續喊道


    “尊敬的議長先生!”


    “你問了我們一個問題,接下來,是否輪到我來詢問你了?”


    轟!


    全場皆靜。


    包括這座腦域空間,包括烏義渠艦隊長所在的星際艦隊,包括遙遠的碳基聯邦總部。


    誰能想到,一個少年人類竟敢向聯邦議長提出問題?


    不錯!


    葉城終於明白。


    明白了被稱為鬼牌的終極挑戰,究竟要挑戰什麽?


    那便是……


    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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