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陵地宮外的人快要嚇死了。


    這些人裏,包括沈煉、包括封堪鈺,包括宋文凱這種見慣了大場麵的守陵軍老人。


    可此刻眼前的一幕,依舊驚的渾身發抖。


    但見,隨著先生李辛的一聲怒喝,正要衝來的郝搖旗猛然化成一團血霧。


    嘭的一聲!


    跟在他身旁的那名憨憨手下,隻感覺臉上糊滿了亂七八糟的東西。


    同時嘴角一甜,忍不住伸出舌頭抿了一下。


    嗯?


    什麽他媽玩意兒?


    下一刻,他瞪大眼睛,才發現眼前的郝將軍竟已消失不見。


    人呢?


    不光郝搖旗消失,就連他座下的戰馬也同樣無影無蹤。


    “郝……郝爺……”


    那手下怔怔的喊了一聲,身下的馬卻沒停止衝鋒,依舊向著皇陵鎮眾人殺去。


    “全都,找死!”


    李辛看著對方衝來,白皙的臉上泛起冷峻狠辣之色。


    再說四個字後,那騎兵頭目也嘭的一下炸開。


    不過這一次倒不是炸成血霧了,隻是腦袋遭殃。


    沈煉、封堪鈺,包括所有人大口喘著粗氣,駭然看著那丟了腦袋的騎兵,縱馬衝入人群。


    眾人隻來及得閃身躲避,那戰馬已撞在金剛牆上,一頭撞死過去。


    上麵的騎兵翻身落下,呈現一種詭異的跪拜姿勢,衝著地宮方向。


    就好像……


    叛徒文琪剛剛死去的模樣那般。


    轟!


    看到這一幕,所有人真扛不住了。


    在場年紀輕的二十出頭的男人們,哇哇俯身嘔吐起來。


    年長的,見過世麵的守陵軍老兵們,也臉色白發,嚇的閉上眼睛。


    沈煉、封堪鈺不可置信的看著身後騎兵慘狀,又轉過頭看向李辛。


    “先生……”


    “爹……”


    兩人瞠目結舌,打死也想不到會發生這樣的事。


    尤其沈煉,接觸李辛時間最長,是親眼見他當年點中狀元,被天啟皇帝追殺,最終自毀顏麵,搖身一變成了觀山太保封禮辛的人。


    一個手無縛雞之力,說話溫和,滿臉睿智,喜歡用人格魅力征服旁人的先生……


    怎麽十七年未見,竟變成了一個殺人狂魔。


    李辛這十七年,究竟經曆了什麽?


    他的身上,究竟又發生了什麽變化?


    他又擁有了什麽手段,竟能如此厲害?


    已來不及沈煉多想了。


    那被郝搖旗帶領,衝進來的騎兵們見了眼前一幕,驚的差點跌落下馬。


    可緩過神後,又勃然大怒。


    妖人,竟殺了我們郝將軍!


    若不斬殺此人,如何迴去跟總哨劉爺,跟闖王交代?


    “殺啊!”


    “砍死他……”


    “斬了他的腦袋……”


    三十多個騎兵怒喝著,抽出腰刀向著李辛狂奔而來。


    李辛顯然開了殺戒,再無半點廢話。


    他仍是眼神一眯,那三十多個騎兵全都遭殃。


    砰砰砰砰……


    類似炮竹炸裂的聲音,不斷在地宮門前響起。


    不知情的還以為有人放起鞭炮,隻有德陵裏的人才明白。


    什麽叫……


    人間煉獄。


    一陣炸響後,德陵上空好似綻放了一朵血色煙花。


    空氣中都彌漫著甜滋滋的味道,瞬間又腥臭的令人作嘔。


    那些個衝來的騎兵,全部丟了中午吃飯的家當,被戰馬拖著在地宮外橫衝直撞。


    皇陵鎮老人們避之不及,滿頭汙血,嚇的往地宮裏不斷退後。


    唯剩下沈煉、封堪鈺依舊呆呆站在原地,看著妖魔一般的李辛。


    “初代!你……你就是初代……”


    沈煉驚聲大喊起來,拉著封堪鈺不斷退後,唯恐被對方所殺。


    李辛卻抽空轉頭看了沈煉一眼,眼中流露出一抹悲傷,微微搖了搖頭。


    沈煉一怔,不理解這是什麽意思。


    恰好。


    在地宮裏舉著火把查探的裴綸,也跑出來了。


    他手忙腳亂,滿臉驚慌,渾身發抖。


    明明是平整的路麵,愣是摔了三五個跟頭才衝出地宮。


    剛要開口大喊,可又看到外麵慘狀,整個人仿佛被掐住喉嚨,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啊……啊……唔……唔……”


    裴綸因為驚恐,暫時喪失說話的功能,隻能不斷拚命衝著沈煉搖頭。


    沈煉都要瘋了。


    什麽意思?


    老裴,你倒是說啊,在裏麵究竟看到了什麽?


    搖頭到底是什麽意思?


    裴綸卻說不出話,看看沈煉、看看封堪鈺,看看李辛,依舊不斷搖頭。


    那意思仿佛是。


    不要管我在裏麵看到了什麽。


    “你啊……小鈺,走……”


    沈煉一咬牙,就要親自跑進德陵地宮查看。


    看看裏麵究竟隱藏什麽。


    至於小鈺封堪鈺,卻已徹底呆了,整個人傻在原地。


    或許這孩子依舊想不明白,明明是一場父慈子孝的一天,為何變成這樣?


    父殺子看?


    沈煉見喊不應小鈺,咬咬牙隻好自己去查探事情真相。


    可惜,卻被裴綸攔在麵前,對方仍舊拚命搖頭。


    “老……老沈……不……不要……進去……”


    “你他媽給我起來。”


    沈煉一把就要推開對方,可耳邊竟傳來了李辛的話。


    “沈浪,不要進去。”


    “你們就留在這裏!我去處理外麵那些騎兵……”


    “你們也不要跟出來……”


    “正好,我布置九死驚陵甲,需要大量血料……”


    李辛淡淡說完,邁步向著德陵外走去。


    明明是漫天血霧,可他的身上卻依然潔淨,似乎那些鮮血落在他身前一尺便再透不過去。


    沈煉怔怔看著,隻剩下劇烈喘息。


    唯有封堪鈺,當聽到九死驚陵甲這五個字後,渾身一震,似乎想到了什麽。


    九死驚陵甲!


    觀山指迷術中記載的最強殺招!


    相傳,封家上一任家主封師古為了修仙,帶領封家全族人躲入巫山深處,就布置了這種兇甲。


    此甲一旦布成,可保地宮千年之內不被外來者入侵。


    但它所需要的材料殘忍至極,也血腥至極,堪稱喪盡天良。


    難道我爹要……


    封堪鈺渾身一震,再不敢想下去。


    因為老爹已走出德陵,外麵不斷響起淒慘叫聲!


    ……


    同一時間。


    “劉爺!劉爺!前麵……前麵出什麽事了!”


    從吳襄府中離開的劉宗敏,也點了上百個騎兵,直奔天壽山德陵趕來。


    他失手殺了吳三桂老娘,又辦了陳圓圓,自然要躲避闖王的責難。


    另一方麵,劉宗敏也對皇陵內可能埋藏的寶貝分外期待。


    要知道。


    闖軍盡管在京城追贓了九千萬兩白銀,可那是整個闖軍,或者說是李自成的財富。


    挖開明朝皇帝的帝陵,裏麵的東西才是我劉宗敏個人的寶貝。


    辛苦征戰十幾年,總不能空手還鄉吧?


    趁著追捕沈煉等人的由頭,一鼓作氣挖幾個帝陵,諒闖軍那幫人也說不出什麽。


    大不了,給他們一些封口費罷了。


    闖王和我又親如手足,更不會責怪。


    劉宗敏如此想著,才派郝搖旗大兵出動,並親自趕來查看情況。


    可誰知,剛趕到德陵附近,還沒靠近的時候,就看到了慘絕人寰的一幕。


    饒是劉宗敏身經百戰,什麽大場麵沒見過,看到這一幕也頭皮發麻。


    但見德陵外人仰馬翻,近萬騎兵們掉頭想逃。


    可惜在狹窄路上擠成疙瘩,圍聚在德陵前動彈不了一步。


    更令人恐懼的是。


    這些人不斷倒下,成批成排的倒下。


    不光他們,胯下坐騎也發出悲鳴,不斷倒地。


    那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一股彩雲慢慢從德陵門前升起。


    劉宗敏瞪圓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


    看著那彩雲仿佛一個鮮豔欲滴的蘑菇一般,籠罩在德陵上空,久久不散,蔚為可觀。


    等等!


    為什麽鮮豔欲滴?


    因為那蘑菇雲,竟是赤血一樣的……


    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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