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


    天啟皇帝朱由校?


    這怎麽可能?


    所有人隻感覺陳布的話太過扯淡,簡直沒有一點道理。


    為什麽?


    朱由校是誰啊。


    大明王朝的第十五任君主,雖然是有名的木匠皇帝,一輩子不務正業,可好歹也是高高在上的天子。


    他的屍骸,沒在後殿棺槨裏安生躺著,而是在大門口推搡著漢白玉大門?


    這也太離譜了。


    但……


    依據法醫學推斷出來的事實來說。


    20歲-25歲的成年男性,生前骨質疏鬆,吃的食物精細,又出現在地宮之內。


    除了天啟皇帝朱由校,還能是誰?


    因為朱由校正是23歲駕崩,死於溺水後的並發症,且生前體弱多病,飲食精細,符合眼前一切生理特征。


    種種推斷,讓坑外眾人感到頭皮發麻。


    “嗬嗬,怎麽可能!”


    豈料,陳布說出這驚世駭俗的言論後,葉城笑著開口。


    “你說朱由校不躺在後殿裏安生歇著,跑到前殿來推搡著大門?他吃飽撐了,還是詐屍跑出來了?”


    “難道他死了之後,察覺後世有人要挖他陵墓,特意從棺材裏跑出來守在門口?”


    額……


    陳布啞口無言,也覺得自己的猜測太過離奇。


    讓一個皇帝屍骸守在大門口嚇唬盜墓賊?


    那個缺心眼子的人也幹不出這種事啊。


    不過,難道真是朱由校自己跑出來的?


    陳布感到渾身一冷,苦笑道:“義父,你特娘可別嚇唬我啊,明知道我膽子小,還說這個。”


    他又看向一直沒吭聲的李岑。


    “李掌櫃,你說呢!如果不是朱由校的話,他又會是誰?”


    李岑臉上帶著些許異常,從陳布開始查驗骸骨的時候,就不太自然。


    此刻聽到對方詢問,他擠出笑容。


    “我……我也不知道,沒準還是力夫吧,此人抬著棺槨進去後,因為某些事情耽擱了,跑出來後,恰好被封死在地宮內部。”


    “逃又逃不了,隻能推搡石門想著能夠推開,卻不料上麵有自來石頂著,怎麽可能打開。”


    陳布眨了眨眼,“好像是這麽沒事,可是……”


    “沒什麽可是了。”


    葉城卻笑著揚了揚手,打斷陳布的話。


    “就這樣吧!他到底是誰,跟我們沒多大關係。”


    “讓坑外的人進來幾個,收斂這具骸骨,自然有更科學的辦法驗證他的身份。”


    “咱們還有要事,不能再耽擱下去。”


    說完,葉城舉起手電筒,往地宮深處探索而去。


    似乎對這具骸骨的身份,完全不在意一樣。


    陳布隻好答應,捂著耳麥給外麵交代幾句,也跟了上去。


    唯有李岑,死死的看著地上的骷髏,見葉城不打算追究,大大鬆了口氣。


    見兩人即將走入前殿,他慌忙追趕。


    “葉先生,陳警官!小心,在往前走就是前殿,封家老祖必然還有安排……”


    ……


    與此同時。


    左配殿中。


    隨著唿的一陣邪風,被點燃的蠟燭突然熄滅。


    這讓眾人都感到身子一沉,平靜了沒多長時間的小心髒又開始劇烈跳動起來。


    蠟燭滅了,代表什麽。


    眾人雖出身卸嶺力士,包括楊釗也是搬山道人,但都明白摸金校尉最信奉的規矩。


    人點燭,鬼吹燈!


    雞鳴燈滅不摸金!


    這是摸金校尉和墓主人的一種潛在約定。


    你點蠟燭問我能不能盜墓。


    我吹滅蠟燭告訴你,不行。


    馬上給我滾犢子!


    所有人再不敢往棺槨處多走一步,就這麽愣在原地。


    “表……表哥……”


    胡九兒更是嚇的臉色發白。


    她因為陳問天的阻攔,沒能靠近棺槨,自然沒看到棺槨裏到底有什麽東西。


    此刻小聲問著,尋求表哥的幫助。


    楊釗的臉色也難堪到了極點。


    經曆過九死驚陵甲的事情,他對德陵的設計者,那位觀山太保充滿敬意和恐懼。


    能設計出那種絕世兇陣的人,什麽事情幹不出來?


    此刻蠟燭熄滅,是否又在預示我們即將遭遇不測?


    楊釗吸了口氣,看向陳問天方向。


    他發現陳問天自從打開棺槨後,也沒吭聲,更沒動彈,就這麽愣愣的看著棺內。


    “老陳!陳魁首!陳問天……”


    楊釗低聲喊了幾句,終於喚醒陳問天的癔症。


    陳問天扭頭,擠出幾分苦笑:“楊兄弟,來,你過來看看。”


    楊釗越發好奇了。


    能讓卸嶺魁首都驚成這副模樣,這裏麵到底有什麽玩意兒。


    他並沒第一時間走到棺槨旁,而是踱步走向配殿的東南角,重新將熄滅的蠟燭點燃。


    見蠟燭恢複明亮之後,並沒有第一時間熄滅,楊釗微微鬆了口氣。


    說實在的,這已經壞了規矩。


    按照摸金校尉的行規來說,鬼吹燈之後絕不能繼續盜墓,要立刻按原路退出地宮,方能消災解厄。


    可原路退迴去怎麽退?


    路都被封死了還退個毛啊。


    另外,他姑姑姑父作為摸金校尉,更從來沒搭理過這種狗屁規矩。


    兩人一生盜掘多少大墓,哪一次不是蠟燭熄滅後不管不顧繼續探索。


    甚至那位姓王的前輩,更曾說過做盜墓賊要持之以恆。


    蠟燭滅了就再次點燃,再滅再點,用執著的精神感動墓主人冰冷的心。


    我就要盜你家的墓,你說你能咋滴吧!


    更何況眾人已走到這一步,逃過了九死驚陵甲的屠殺,怎麽可能這個時候放棄。


    楊釗隻好違心再次點燃蠟燭,才走到陳問天身旁。


    打眼往裏麵一看,吸了口涼氣。


    怪不得穩如陳問天,也呆愣了好一陣子。


    但見一具容貌俏麗的女屍,身穿怪異服飾,臉色慘白,安詳的躺在棺材裏麵。


    她雙手平放在腹部,手上的血管甚至清晰可辨。


    最讓楊釗感到不適的,是對方的眼眸。


    她居然睜著一雙大眼,冷冷的看著自己,好像從未死去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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