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了!上麵發通知了,真要挖了!”


    “說明天開始,正式發掘德陵……”


    京都文家。


    文閶闔拿著一份剛剛收到的文件,一臉震驚的走進大院。


    父親沒在,隻有管家秦文景,正一手捏著噴壺,一手抓著剪刀,給父親養的花草澆水,修剪上麵的枝條。


    “秦叔,你怎麽還有功夫擺弄這個!十三陵都被部隊給圍了。陳問天到現在生死不知,你……”


    文閶闔臉色發白,捏著文件的手都有些顫抖。


    他想不明白。


    怎麽整個文家,除了自己之外,其餘的人都旁若無事。


    事情發了!


    難道不應該馬上處理嗎?


    秦文景見這孩子一臉惶恐模樣,歎了口氣。


    他放下噴壺和剪刀,接過對方手中的文件。


    “這麽快,就要開始挖了?嗬嗬,【明十三陵考古挖掘工作指導小組】……”


    “組長,王和平!”


    秦文景眼眸一亮,沒想到最終還是這位老先生,背負了一切。


    不容易啊!


    “秦叔啊!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文閶闔的智商,顯然不足以讓他思考這麽複雜的問題。


    這麽多年活下來。


    他隻知道哪裏出現了問題,不用去解決問題,而是解決提出問題的人。


    可這一次……


    怎麽好像自投羅網一樣?


    文家都要遭受滅頂之災,你們怎麽都無動於衷。


    秦文景嗬嗬笑了:“閶闔,我給你講個故事,你聽嗎?”


    文閶闔一愣。


    這個時候還特娘顧得上聽故事?


    但秦文景不管他願不願意聽,已開口說了起來。


    “我爺爺小的時候,還是戰亂時期。”


    “我家窮,爺爺隻能幫地主放羊,種地,幹一些體力工作,放在過去就算長工。”


    “長工是指和地主簽訂長期契約關係的工人,原本沒什麽出息。”


    “可我爺爺比較聰明,又踏實肯幹,還有文化。很快就被地主老爺相中,提拔成外院管家。”


    “你沒聽錯,和我一樣,都是管家身份!”


    “當時的地主大院分內外兩院,外院管家負責處理老爺一切生意來往,內院管家負責打理家中事務。”


    “按理來說,內外管家的地位應該一樣,可實際上呢,內院管家要遠遠高出外院管家的。”


    “因為他常年接觸老爺,接觸夫人和小姐。所有人對他很認同。內院管家一句話,甚至能改變老爺一個決定。”


    文閶闔懵逼的聽了下去。


    秦文景繼續說道:“我爺爺成了外院管家之後,就想著這樣不行啊。”


    “我和內院管家不太對付,對方數次給我下絆子,使陰招,我防不勝防,我得想個辦法,把他搞走。不然遲早我得完蛋。”


    “當時,甭管內外院管家,還是家裏管事之人,如果僅依靠老爺的薪俸例錢,那是遠遠不夠的。”


    “每個人都要吃拿卡要,否則根本養不起一大家子。”


    “如今要對付內院管家,閶闔,你覺得我爺爺該怎麽做?”


    額……


    見秦文景突然發問,文閶闔一愣,下意識道。


    “收集內院管家貪墨證據,用這些證據向老爺舉報,扳倒對方!”


    “嗬嗬嗬!”


    秦文景苦笑起來,不斷搖頭。


    “我爺爺根本沒那樣做,因為他知道,僅憑這樣根本絆不倒內院管家。”


    “他開始放縱自己,有意無意的克扣下人的工資,找生意夥伴索要迴扣。”


    “甚至出去采買,也要做個假賬,讓自己多掙一點。”


    “啊?”


    文閶闔徹底傻了,這是要幹什麽啊。


    秦文景繼續說道。


    “時間長了,我爺爺的風評很差,甚至傳到了老爺的耳朵裏。”


    “但他做的很有分寸,該自己拿的就拿,不該自己拿的就不拿,絕不越過那一道紅線!”


    “而內院管家呢,知道和我爺爺是競爭關係,所有他任何事情做的都很謹慎小心。”


    “他不扣不拿,不要任何人送的好處,不答應任何人辦他們私事,就好像聖人一樣,公正廉潔,令人挑不出一點毛病。”


    “甚至,他還收集我爺爺所有證據,在某天放在了老爺的麵。”


    “閶闔,最終的結局你能猜出來嗎?”


    秦文景突然嚴肅問道。


    文閶闔依舊懵逼搖頭。


    老秦顯然失望不已,語氣也越發深沉。


    “最終,老爺將內院管家攆走,提拔我爺爺為內院管家,並告訴我爺爺……”


    “吃拿卡要,不可怕!每個人都有貪念!”


    “最可怕的是,他敢圖我的全部家產!”


    “這個人,絕不能留!”


    說完,秦文景拍拍文閶闔的肩膀,歎息離去。


    隻剩下文閶闔愣在原地,琢磨著秦管家話裏的意思。


    他莫名想到了兩個人。


    和珅與紀曉嵐……


    而秦文景早就走了,他還有事要忙。


    既然陳問天帶著那兩個人已經下墓,按照約定,六百億美刀中的三百億將釋放迴來。


    這三百億,該交迴去了。


    另外……


    秦文景還敏銳注意到。


    這份文件的最後一行字。


    【特邀指導專家:葉城、李岑】?


    葉城自不必說。


    此人就像一個攪屎棍一樣,哪都有他。


    李岑?


    觀山太保!


    也參與到挖掘德陵之中了嗎?


    秦管家露出幾分冷笑,邁步離開文家大院。


    ……


    同一時間。


    鷹醬舊金山。


    某座豪宅之中。


    兩個年邁的男人,正坐在碩大電視機前,玩著手柄遊戲。


    說年邁也很勉強。


    兩人雖然頭發都有些發白,但無論麵貌和精神狀態,好似四五十歲的中年一樣,充滿激情。


    電視畫麵裏,正子彈橫飛,場麵刺激。


    那體態肥胖的男人,甚至站起了身,激動大喊。


    “同誌們,勝利就在前方,跟我衝啊!”


    噠噠噠噠……


    一串子彈飛射過去,可惜全部打空。


    甚至,旁邊的隊員掩護不及時,導致胖子操控的人物當然死亡。


    “艸,不玩了!老胡,你特娘玩一百年了,水平還是這麽菜。”


    胖子氣的扔下手柄,抓住旁邊的肥宅快樂水喝了起來。


    “哈哈哈……”


    一旁的精壯男人,咧嘴大笑。


    “胖子,我故意讓你死的!你特娘要是活到最後,不得搶走我多少好玩意兒啊。”


    “你他媽的……”


    胖子氣的跳起來,要掐對方喉嚨。


    男人扭頭直躲,嘎嘎亂笑。


    吱鈕!


    豪宅的大門被推開,一個風姿綽約,不顯年邁的女人走了進來。


    隻不過頭上的白發和眼角的皺紋,暴露了她的年齡,至少有六十以上。


    “玩玩玩!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還有心思玩啊!啊!”


    女人一把關掉電視,氣的臉色發紫,瞪著麵前兩個老小孩。


    胖子見狀,尷尬笑著扭身就跑。


    “靠!幾點了,該去接我外孫放學了哈,老胡,你他媽等著,晚上迴來再收拾你!”


    等胖子一溜煙跑的沒影,那個精壯男人也站起了身。


    “額……媳婦兒,我……我也該去接孫子了,你讓讓路哈。”


    說著,騷眉搭臉的也要逃離案發現場。


    女人卻一步不動,臉色越發難堪。


    “老胡,外邊的佛伯樂全撤了,對咱們的監視……解除了。”


    嗡!


    男人腦袋嗡了一下,渾身繃緊,下意識問道。


    “九兒和小楊釗,已經進去了?”


    “肯定!”


    女人歎了口氣,走過去摟住男人的腰,將腦袋靠在對方的胸膛,眼睛流出淚花。


    “老胡啊,咱們四十多才有了九兒,你說你……為什麽非讓那兩個孩子迴到龍國……”


    “我,我心裏害怕啊!嗚嗚嗚……”


    被稱為老胡的男人,感受著妻子心中的擔憂。


    他抬起頭看向窗外,那是遙遠的東方。


    “有些債,總要還的!”


    “有些事,也總要有人去做!”


    ……


    京都,潘家園附近,觀山太保封世文家中。


    “唿……”


    老人忙碌著收拾東西,一邊問道。


    “確定明天開挖?”


    “是!”


    李岑站在一旁,想插手也插不上,臉色極為複雜。


    “……葉城也確定下墓?”


    “下!我和他一起下……”


    房間裏一陣沉默。


    封世文收拾好東西,將一個鼓鼓囊囊的行囊交到養子,也是徒弟的手中,長歎口氣。


    “徒兒啊!這些東西,你都帶著吧,平常教你你不用心學,現在到了用的時候,怕你給師門丟人……”


    李岑接過師父手中的行囊,擠出苦澀的笑。


    “不會,師父!”


    “我雖喜歡文玩古董,但對咱觀山一門的手藝也沒扔下。您教我的,我都記在心裏麵呢。”


    封世文聞言笑笑,拍拍徒弟的肩膀,認真問道。


    “嗬嗬,那就行!……恨我嗎?”


    李岑堅定的搖了搖頭:“不恨,師父!”


    “沒有您,我恐怕五十年前就死了,如何能活到現在。”


    封世文怔怔看著對方,想說什麽再說不出口。


    最終,隻能擺了擺手。


    “去吧!”


    “哎。”


    李岑轉身大步就要離開,隻不過眼角的淚再忍不住大顆滴落。


    他站在原地,悶聲問道。


    “師父,我要走了的話,您……”


    封世文感受著徒兒的掛念,朗聲笑道。


    “我也活不了幾天啦,嗬嗬!到時候沒準,咱們能一同跨過奈何橋!”


    李岑聞言越發悲傷,索性轉過身子,一頭磕了下去。


    “爹!我求求您,讓我改了李姓,隨您姓封行嗎?”


    他把頭磕在地上,失聲慟哭,淚水打濕了地上灰塵。


    封世文心情激蕩,再也無法克製自己的感情,同樣老淚縱橫。


    五十年了,這孩子終於喊了自己一聲爹!


    可讓你改成封姓……


    為何不讓觀山太保,就這樣徹底斷絕了呢?


    老人癱坐在藤椅上,沉默半天,終究說道。


    “兒啊,你若能活著迴來,我許你成為第二十一任……觀山太保。”


    “好!”


    李岑聽到後,認認真真給師父,給養父磕了三個響頭,起身大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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