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你們又幹啥去啊,大晚上的……”


    就在蘇豐穀捂著老腰,艱難走出客房後。


    蘇青禾已穿戴好衣服,和葉城並排站在走廊。


    “爸!我們撿漏去,哈哈,你要不要……”


    蘇青禾小臉上帶著笑意,就要邀請老爹同去。


    可被葉城拉了一下,想起電燈泡的事,慌忙又改口。


    “您早點歇著吧!我們一會就迴來。”


    說完,蘇青禾激動的就要和葉城離開。


    “等等!站住!撿漏?撿什麽漏?到底幹啥啊!”


    蘇豐穀伸手攔住兩人,衝著葉城瞪眼。


    你小子玩起來沒完沒了啊。


    大晚上又要帶我姑娘去哪裏放肆。


    不行,我得跟著。


    葉城見蘇老登累成狗也得跟著的模樣,無語道。


    “蘇叔,咱歇會吧!我有點正事要辦,順便帶著青禾去鬼市轉一圈,一會就迴來。咱能不能別跟著了。”


    “鬼市?”


    蘇豐穀還要再問。


    媳婦兒趙雅珍也從客房裏走出來了。


    她見老公這副模樣,也是一陣心疼。


    另外,也非常無語老公這種24小時緊盯戰術。


    但她明白,兩口子這輩子就這麽一個閨女。


    甭管葉城再優秀,也不舍得就這麽交給對方。


    唯一的小棉襖被人搶走,誰受得了啊。


    能拖一天拖一天吧。


    可憐天下父母心。


    不過還是開口道:“豐穀,你安生歇會吧!明天你不也要去看看宋老師。”


    “後天咱們就啟程迴江城,讓兩孩子自己玩一會吧,別跟著了,行嗎?”


    見老婆罕見的請求口氣,蘇豐穀沉默了。


    他如何不明白,閨女總有離開他們的一天。


    隻是希望這一天越晚到來越好。


    所以千方百計製止葉城,防止兩人親密接觸,婚前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


    尤其葉城的身份,不知今後要發展成什麽樣子。


    如果被上麵嚴密監管起來,難道閨女要苦守寒窯一輩子嗎?


    他真怕女兒痛苦終生。


    可看著老婆請求的目光,又看看閨女期待的眼神。


    老頭歎了口氣。


    “行了行了,去吧!我就不跟著了!”


    “不過,12點前必須迴來啊,12點前還不迴來,我立馬找你們去。”


    蘇豐穀擺了擺手,蘇青禾興奮的原地蹦起。


    “好嘞!爸!”


    葉城也笑了,終於能拉拉小手,摟摟抱抱。


    即便不和青禾發生更親密的關係,親個嘴不犯法吧?


    他笑著點頭,就要帶青禾離開。


    “等等!”


    蘇豐穀又道:“你們去哪啊?鬼市?這個時候哪裏有鬼市?”


    他也不是憨批,怎麽可能不知道老北京鬼市是什麽地方。


    說是百年前,京都有幾個偷偷大半夜賣貨的地方。


    大柳樹、潘家園、東鵬市場。


    那個時候,處於生活困難的年代,老百姓和八旗弟子們,都不好意思在天亮的時候販賣祖宗遺物。


    到了晚上天黑之後,才敢偷偷摸摸的出來擺攤。


    後來慢慢發展成古玩市場,尋寶撿漏的地方。


    不過這多年下來,哪裏還有撿漏的機會。


    早就成了騙子聚集地,和古玩交易區。


    那地方水深著呢。


    蘇豐穀真怕兩人被騙的褲衩子都剩不下來。


    尤其要是去……


    “潘家園,蘇叔。”


    葉城隨意迴答了一句,頓時令蘇豐穀和趙雅珍麵色一變。


    果然!


    怕什麽來什麽。


    “什麽?”


    兩人對視一眼,驚唿出聲。


    葉城詫異的看了過來。


    潘家園咋了?


    蘇青禾似乎也想到一些往事,俏臉也是一緊。


    “額……葉城,要不咱們去大柳樹,或者東鵬市場?我看,還是不要去潘家園了吧?”


    葉城見青禾居然都不想去,越發感到納悶。


    “哎!”


    蘇豐穀想說什麽還是沒說出口,歎了口氣,捂著老腰迴到房間。


    隻剩下趙雅珍神色複雜,看了看緊閉的房門,又看看整裝待發的葉城和青禾。


    “去吧,去吧!青禾,你記得買點水果禮物,既然都走到哪了,就上門看看!我聽說他……身體也不太好。”


    趙雅珍說了兩句,眼眶紅了,徑直迴屋。


    氣氛一下子沉寂下來。


    額……


    老兩口的反應讓葉城一頭霧水。


    這特娘到底咋了?


    “哎呀,走了走了!路上給你說。”


    蘇青禾癟癟嘴,拉著葉城離開賓館,一路打車前往潘家園。


    路上給葉城說了,老兩口為啥聽到潘家園就臉色難看。


    原來。


    趙雅珍的祖籍就是京都人,家境還很殷實。


    隻不過在那個年代下鄉到雲省江城,結識了蘇豐穀。


    兩人自由戀愛後,得到京都家裏的一致反對。


    最終家裏不惜和她斷絕關係,也不允許趙雅珍再迴京都。


    這麽多年過去,趙雅珍的父母早就病亡,她也不被允許迴家祭拜。


    京都隻剩一個哥哥,也就是蘇青禾舅舅,在潘家園繼承祖業,經營著古玩生意。


    據說發展到如今,產業很大。


    所以對趙雅珍來說,迴京都的感情是極其複雜的。


    若非蘇豐穀執意帶全家祭奠宋濂,恐怕她這輩子都不涉足京都一步。


    這幾天蘇青禾和葉城出門旅遊,她也從不離開賓館。


    隻是恰好又要去潘家園,讓老兩口想起傷心往事。


    “我去!青禾,你舅至不至於,這麽狠?你姥姥姥爺不在了,也不允許你媽迴家祭拜?”


    出租車上,葉城了解一切後,頗有些吃驚。


    “哎呀!也不是不讓!”蘇青禾唉聲歎氣道。


    “你不知道我爸那脾氣,當年我媽生我難產大出血,差點死了,我爸哭著讓他們來江城見我媽最後一麵。”


    “最後誰也沒來,也不知道是有事還是怎麽了,我媽還是挺過來了。後來我舅隔了半個月趕來了之後,讓我爸幾拳給打進醫院。”


    “兩家從此宣布老死不相往來,這麽多年再沒見過麵。”


    “哦……”


    葉城拉長聲音,哭笑不得。


    這很像蘇豐穀的辦事風格。


    一個窮當兵的,即便是搞科研軍工出身,也入不了趙家法眼。


    趙雅珍放棄錦衣玉食跑到江城,家裏自然傷心難過。


    再加上蘇豐穀還把大舅哥給打了,後邊能來往才算怪了。


    “葉城!一會我也不想見我舅啊!你幫我拎點東西,進去看看他什麽反應。”


    “要是還生我媽的氣,咱扭頭就走。要是……”


    蘇青禾再沒說下去,咬了咬嘴唇,充滿糾結。


    她也想促成老媽認祖歸宗。


    畢竟歲數大了,有些遺憾再不完成,到閉眼也不安心。


    “行!”


    葉城一口答應,根本沒當迴事,隨口問道。


    “對了,你舅叫什麽名字?”


    “叫……趙雅堂!”


    嗯?


    葉城挑起了眉頭,嗬嗬笑了。


    這個名字,和陳布發來短信上的名字,怎麽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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