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離開檢查站,前往紅河口的國道上。


    高啟強接了個電話,隨後麵沉似水。


    他已從留在昆市的眼線口中,得知市裏發生的大部分事情。


    唐小虎被神秘砍刀隊斬殺,妹妹小蘭被國安救走。


    弟弟小盛和高曉晨暫時還不知下落。


    不過想來,也兇多吉少。


    雖然警署還沒有發出對他的通緝。


    但國安已緊追不舍。


    好像,還看到了安欣的身影。


    這種變局,讓高啟強痛苦的閉上眼睛,放在雙膝的拳頭死死捏住。


    如何是好!


    這可如何是好!


    調頭迴去,必然死路一條。


    並且,沒有一個人願意跟著自己迴去送死。


    難道我真要拋棄弟弟妹妹,獨自到外麵苟活?


    高啟強陷入極度不安之中,大腦飛速盤算著解決的辦法。


    這讓坐在旁邊的蔣德勝看著,臉色越發緊張。


    他不知道,這位極道大佬,為何不太開心?


    明明逃出生天,即將迎接嶄新生活。


    可隨即也想的明白。


    開心個屁啊。


    任誰被佛伯樂裹挾逼迫,放棄二十年奮鬥的一切,都開心不起來。


    導致蔣德勝想問問,什麽時候將我移交給佛伯樂也不敢開口,唯恐惹對方不快。


    豈料,又行駛一段距離後,高啟強竟嗬嗬笑了。


    內心縱有萬道驚雷,臉上依舊波瀾不驚。


    他心裏已有了計較。


    拿起放在手邊的保溫杯,擰開蓋子喝了一口水後,高啟強看向蔣德勝。


    “嗬嗬,蔣老哥,今年高壽啊?”


    問的是那麽雲淡風輕,那麽平易近人。


    就好像兩個單元門口蹲著曬太陽的老頭,隨意拉著閑話。


    蔣德勝:……


    就很尷尬!


    老子特娘的才四十出頭!


    怎麽在你高啟強麵前就成蔣老哥了?


    你高啟強高總,成名二十多年,今年也至少五十大幾了吧?


    “額……高總,我今年四十二,按理說該喊您一聲強哥!”


    高啟強:……


    艸!


    老弟,你特娘滿頭白發,滿臉皺眉,滿身腐朽,還不斷咳嗽。


    怎麽看也像一個七、八十的老逼登。


    怎麽才42歲?


    走眼了,真是走了眼。


    “嗬嗬,老弟,怎麽弄得,弄成這副樣子?”


    見高啟強竟然有和自己攀談的意思,蔣德勝也露出幾分笑意。


    不管以後發生什麽事,多認識一個極道大佬也是好的。


    向他們這種地老鼠,見不得光的存在,本需要多方勢力支持和保護。


    蔣德勝客氣笑道:“咳咳……那我就喊您強哥了。”


    “強哥!我這是沾染了太多屍毒,毒氣攻心,才導致蒼老成了這副模樣。”


    “屍毒?”


    高啟強眼睛亮了一下,顯然很感興趣。


    “沒錯!不知強哥對我了解多少……”


    蔣德勝挺挺腰杆子,在對方麵前恢複幾分氣度。


    “強哥,重新介紹一下……。”


    “鄙人乃是北派抇墓大把頭,道上外號蔣瘋子,擅長玄學風水、探墓定穴,觀風望氣,金石古玩。長江以北您打聽一下,隻要混藍道的,幾乎沒有不認識我蔣德勝的人!”


    蔣德勝伸出手,打算和高啟強重新認識一下,也讓對方高看自己幾分。


    高啟強卻皺眉看著他,遲疑道。


    “你這病……不傳染吧?”


    特娘的。


    抇墓?


    盜墓賊就盜墓賊。


    說什麽抇墓大把頭,給自己臉上貼金。


    什麽東西!


    高啟強盡管是個混極道的,也看不起這種挖人祖墳的玩意兒。


    要知道。


    龍國有一句古話叫:


    道不同,不相為謀。


    而這個‘道’,起初的意思並非理念和觀念,就是簡單的道派之分。


    無論是現今社會,還是古代,永遠存在著四個道。


    紅白黑藍!


    紅道很好理解,就是官家,從古至今的掌權者們。


    白道,則是普通百姓,商人,教書匠、郎中等等。


    黑道,也叫極道,以暴力掠奪他人資源為生,整個過程充滿血腥,比如高啟強,比如強盛集團。


    至於藍道,則複雜的多。


    他們一般由坑蒙拐騙偷的蟊賊組成。


    他們極度喪失道德底線,什麽缺德就去幹什麽事情。


    比如蔣德勝這種盜墓賊,對外一般稱自己為藍道中人。


    而四道排行,也以紅白黑藍的順序,組成千年以來的鄙視鏈。


    所以,混極道的高啟強,打心眼瞧不上蔣德勝。


    就像白道、紅道的人,也看不他高啟強一樣。


    髒!


    髒的厲害。


    而正是這些人,組成了龍國複雜社會。


    除此之外,在四道之上,聽說還有‘天道’的存在。


    但幾乎沒人見過天道傳人在世間行走。


    也可能有。


    隻是還沒被人察覺。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這裏不再多說。


    蔣德勝見高啟強明擺看不起他,尷尬的收起手,勉強笑著說。


    “不傳染,不傳染。強哥!”


    “我這身病,就是這輩子挖的大墓太多,接觸的死人也太多,沾染了屍毒,原本在外麵能用藥物壓製。”


    “可誰知到看守所半年,又被關到監獄裏,一直呆在陰暗潮濕的環境,徹底爆發出來……”


    “不打緊,等我給自己調配幾幅中藥喝喝,就能好上許多。”


    聽到蔣德勝說不傳染,高啟強微微點頭。


    可又聽到對方說接觸太多的屍體,越發感到晦氣。


    特娘的,你坐我車一迴,這車也不能要了。


    高啟強又問:“老弟,挖墓太多?難道挖到什麽好玩意,讓鷹醬佛伯樂不惜大費周章,也要救你出來?甚至動用我們……”


    “不知你,究竟挖到了什麽?”


    嗯?


    這句話一問,蔣德勝頓時一臉警惕之色。


    幹什麽啊!


    高啟強!


    這是你能問的問題嗎?


    老子就因為挖到佛伯樂想要的東西,才兩次策劃越獄。


    第一次越獄,佛伯樂找來外麵的雇傭兵持槍劫囚,引發整個雲省震動。


    第二次,更是動用了核汙染材料,舉國皆驚。


    不是天大的事情,佛伯樂能如此瘋狂?


    更不要說,這種秘密越少人知道,我自身的價值也就越高。


    怎麽可能告訴你?


    蔣德勝扯扯嘴角。


    “額……強哥,不太方便說。”


    “給您說了,也會給您,給強盛集團,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見他不說,高啟強嗬嗬笑了,點點頭不再逼問。


    蔣德勝暗暗觀察對方的臉色,鬆了口氣。


    “強……哥,不知咱和佛伯樂約定的地點在哪裏?”


    “我是跟著您先出國,再找他們,還是……咳咳咳……”


    蔣德勝話沒說完,又劇烈咳嗽起來。


    “閉嘴!”


    豈料,高啟強的臉如同六月的天氣,說變就變。


    剛剛還一臉微笑,現在已寒霜滿麵。


    他死死瞪來。


    “蔣德勝,你再敢在車上咳一聲,我立刻將你踹下去,讓你滾迴監獄!”


    “我……”


    看著對方臉上的陰沉,蔣德勝頓時傻了。


    任他混了一輩子藍道,也沒見過這麽喜怒多變的家夥。


    盡管還想咳嗽,也隻好拚命壓製下去,生怕被對方踹下汽車。


    這裏還是昆市周邊啊。


    一旦落單,先不說佛伯樂能不能將他找到。


    昆市警察就先將他抓迴去了。


    到時候等待他的,隻有死路一條。


    蔣德勝忙捂著嘴巴,再不敢廢話一句。


    隻是越發理解老祖宗那句話。


    道不同,不相為謀。


    不是一個道上的人,相處起來實在難受。


    車內一片安靜,又過了十來分鍾。


    他發現,整個車隊的速度竟然慢了下來。


    正要抬頭,看看是怎麽迴事。


    “強哥!前麵……有人把路給堵了……”


    司機迴過頭,臉色有些蒼白。


    逃亡的路上,終究還是有人趕過來了?


    蔣德勝慌忙向前看去。


    但見前方道路上,數輛黑色商務麵包車,將兩側的路堵的嚴嚴實實。


    麵包車橫放在路上,車門敞開,裏麵的人靜靜坐著。


    靜謐的夜色下,這邊車燈照耀過去,對方臉上全是殺意。


    整個車隊被迫停下來後,所有高家的人萬分緊張,下意識摸向腰裏的槍。


    “嗬嗬!不用緊張。”


    高啟強卻重新露出笑臉,看看身旁的蔣德勝。


    “走吧!老弟,佛伯樂來迎接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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