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所有新犯人剛開始訓練沒多久。


    魏老鼠所在的小組就鬧出事情。


    “劉天毅!我再說一次,跟著隊列跑步!”


    魏老鼠帶著八個人繞著操場跑了一圈後,發現劉天毅這個傻批還站在原地,頓時怒了。


    他不怒也沒辦法啊!


    之前說過,監獄嚴格實行的連坐製度。


    既然他擔任了軍訓小組的小組長。


    隻要有人不服從管教,不聽從管理。


    不說三人連坐了,整個小組的十個人都得受罰。


    魏老鼠身為小組長,能眼睜睜看著劉天毅連累整個小組的人?


    他隻能厲喝對方,要求對方馬上起身跑步!


    “跑?跑你娘了個大血批!魏金言!老子被你坑的現在都走不了路,你讓我跑?”


    劉天毅顯然根本沒把魏老鼠放在眼裏,冷笑說道。


    “你……”


    魏老鼠氣的鼻孔冒煙。


    誰不是被捅了一下,誰不是疼的到現在沒辦法跑步。


    可這又有什麽辦法?


    隻要犯了罪關進監獄,這就是你該受的報應!


    你不跑?


    難道等今天訓練結束,讓我們整個小組受罰嗎?


    完不成訓練任務,所有人連睡覺都睡不成!


    “我特碼再說一次,跑!”


    魏老鼠不由動了怒火,站在劉天毅麵前,厲聲大喝。


    “我……”


    劉天毅還要拒絕,可看到這一次魏老鼠不是一個人了。


    他的身後,還站著八個同組的犯人。


    顯然這幫人也同仇敵愾,怒視著自己。


    劉天毅一下子害怕起來,慌忙轉頭看向不遠處站著的大組長。


    對方負責所有犯人的訓練!


    可看大組長也沒叼用啊。


    大組長也不過是個犯人,怎麽敢招惹自己。


    同時對方也肩負著訓練任務,也不會主動說你不用訓練這種話。


    見劉天毅看來,對方直接轉過了頭,視而不見!


    劉天毅忙再尋找附近的管教,發現管教們也是一臉熟視無睹的樣子。


    本來嘛!


    你劉天毅有門有路,和大隊長宋誌廣關係熟稔。


    但你又沒把好處送到我們手裏。


    看在宋隊長的麵子,對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算了。


    你讓我們都寵著你?


    寵你娘了個大腿毛!


    “劉天毅!聽到沒有,馬上跑步!否則原地蹲起五百個!”


    魏老鼠帶著整個小組的犯人,再次逼迫對方。


    “好,好!老登,你特娘別後悔!”


    劉天毅色厲內荏的說了一句,隻好強忍著屁股傳來的劇痛,動起身子。


    魏老鼠見狀才滿意點了點頭,當前帶隊跑步。


    可跑了沒多遠,意外又發生了!


    跟在後麵的劉天毅,如何能忍耐這麽個猥瑣的老登收拾自己。


    我特娘來監獄度假來了,又不是來服刑。


    不顯露顯露小爺的牛逼,真以為我沒脾氣?


    跑了兩步之後,劉天毅索性加快速度,跑到魏老鼠的身後,一個伸腿就將對方絆倒。


    “哎……啊……”


    魏老鼠猝不及防,整個人直接摔飛出去。


    要知道,訓練操場可不是什麽大學裏的橡膠地麵,而是堅硬的混凝土地。


    這一摔,臉部落地,整個臉頓時血淋嘩啦。


    魏老鼠當場發出慘叫。


    整個小組的人都停了下來,傻傻看著。


    “哈哈哈……老傻批,跟我鬧騰,我弄不死你!”


    劉天毅顯然在外麵也囂張慣了,見魏老鼠摔的一臉是血,哈哈大笑。


    同時還不打算放過對方,上前一步脫了魏老鼠的褲子,隨意扔到遠處。


    這一下,吸引的整個操場的人都停了下來。


    看到魏老鼠光著屁股,滿臉是血的模樣,還以為這哥們自己把自己的褲子都摔飛了,哈哈笑了起來。


    這一下,徹底將魏老鼠激怒了啊。


    他媽的!


    泥人還有三分火氣,更別說我魏老鼠了!


    劉天毅!


    老子拚著加刑,也要弄死你啊!


    魏老鼠擦了一把滿臉的血,站起身子甚至顧不上找迴自己的褲子,厲吼一聲。


    “劉天毅,我日你娘!”


    說完,衝著對方就撲了上去。


    魏老鼠再不濟,也是個常年幹活,一身腱子肉的底層漢子。


    他劉天毅雖然年輕,但早被酒色掏空了身子。


    被撲上來的瞬間,劉天毅應聲而倒,隨後臉上就挨了一拳。


    “救……救命!”


    劉天毅痛唿起來。


    “幹什麽!”


    “住手!”


    “全部住手!”


    周圍的管教見狀,再也沒辦法裝看不見了,火速衝了過來將兩人分開。


    “宋隊長,救命啊!宋隊長,有人打我!”


    劉天毅站起來,一臉委屈的大喊,甚至眼淚都流出來了。


    這讓一幫管教們看了,隻想踹他一腳。


    打你?


    打你活特娘該!


    有你這樣欺負人的?


    人家小組長讓你跑操你不跑,你還故意絆倒人家,甚至扒了人家的褲子?


    你是自己往死裏作啊!


    也就你認識宋隊長吧。


    若是換成一般犯人,不說如何處理魏金言,先把你打一頓再說!


    “幹什麽呢!”


    一聲厲喝傳來,宋誌廣果然來了。


    他身為入監大隊的大隊長,幹的就是監督整個入檢大隊的訓練工作。


    地位上雖然沒有科室的科長,監區的監區長牛逼,但也屬於中層領導,比一般的中隊長、小管教厲害多了。


    見宋隊長來了,有管教慌忙要將事情說一遍。


    “宋隊長,這個劉天毅……”


    劉天毅已打斷對方。


    “報告!宋隊長!”


    “我正常跟著我們小組組長魏金言跑步。”


    “誰知他突然摔倒,我趕緊上前攙扶!可能沒扶好,不小心拽掉了他的褲子。”


    “魏金言二話不說,爬起來就打我啊!宋隊長!”


    “您看看,我這鼻子都被他打出血了……”


    劉天毅眼淚嘩嘩的訴說著,在幾百個犯人麵前歪曲事實。


    一眾管教見狀,明智的都閉上了嘴巴。


    “是……這樣嗎!魏金言?”


    宋誌廣自然不是傻批,一眼看出絕對是劉天毅先找的事情。


    但他完全明白,胳膊肘該往哪裏拐。


    不說劉天毅老爹家裏送來的錢,就說人家老娘家裏的勢力,宋誌廣也招惹不起。


    一句話能讓他這個入監大隊的大隊長升職,也能讓他淪為一個小管教,甚至離開監獄。


    所以,有時候黑不是黑,白不是白。


    “報告!我……”


    魏老鼠真要瘋了!


    活活被氣瘋了!


    算他倒黴,一來就招惹兩個惹不起的存在。


    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


    此刻他隻有隱忍,隱忍到老大葉城出現,才能訴說自己的委屈。


    “報告,我……就是不小心摔了!劉天毅攙扶我的時候,我以為他要脫我的褲子,所以打了他一拳!”


    魏老鼠打斷牙齒往肚裏咽,憋屈萬分的說道。


    “你打人?”


    宋誌廣見他如此配合,嗬嗬冷笑起來。


    老登,你以為配合就行了嗎?


    不給你點教訓,不再所有犯人麵前給劉天毅立個榜樣,以後這種事還少不了!


    就算誰都知道,我罩著他劉天毅,但也不能每天給他擦屁股吧?


    “魏金言!你自己跑步摔倒,人家過去攙扶你,你反而敢動手打人?”


    “你行啊!你是真行啊你!”


    宋誌廣衝著身後厲喝一聲。


    “陳管教!”


    “到!”


    一個管教慌忙跑了過來。


    “犯人魏金言動手打人,該處以什麽樣的懲罰?”


    管教心裏一苦,隻好說道。


    “剛入監就敢打人,氣焰囂張!應扣除100積分,再敢鬧事,列入嚴管犯待遇,若還不服,關入禁閉……”


    “嗬嗬!”


    宋誌廣聞言笑了,轉頭看向魏老鼠。


    “魏老鼠!聽到沒有!你這個月100分,扣光了!我說的!”


    “再敢打人鬧事,我特娘繼續扣,扣到你負一百,負二百,也要繼續扣下去!”


    “你可以試試!扣分不怕的話,那就給你嚴管犯待遇,甚至關你禁閉,你服不服?”


    “我……”


    魏老鼠聽了宋誌廣的話,眼眶瞬間紅了。


    100分啊!


    剛來監獄沒幾個小時,這個月的分數就扣光了。


    甚至還要給我嚴管犯待遇?還要關我緊閉?


    憑他媽什麽?


    就因為我惹了一個不該惹到的人?


    “你不服從管教?”


    宋誌廣冷聲喝道,魏老鼠痛苦的垂下了頭。


    “服,我服……”


    “嗬嗬!”


    宋誌廣又笑了起來,看向劉天毅,目光詢問這樣處理你滿不滿意。


    劉天毅顯然是個不弄死人不罷休的狠辣性格。


    他一指自己流血的鼻子。


    “宋隊長,就扣分?我媽要是知道,我剛來省一監就被人打成這樣,肯定會不高興的!”


    這話一說,宋誌廣心裏一抖。


    靠!


    你媽不高興,我可就攤上大事了啊。


    魏金言啊魏金言!


    你說你挖了誰家的祖墳,如此倒黴?


    他趕緊收起笑容,再次厲喝起來。


    “魏金言!你不是跑步也會摔嗎?看來你身子骨很弱啊!”


    “現在,立刻給我全速奔跑十公裏!快!”


    什麽!


    魏金言聽到宋誌廣的命令,整個人都要癱在地上。


    十公裏?


    米啊!


    還是全速奔跑!


    甭說一個剛在看守所蹲了大半年的勞改犯了,身體機能早已嚴重蛻化。


    就是正常人缺乏鍛煉,也不一定能跑的下來!


    訓練操場是標準400米跑道,一萬米就是二十五圈。


    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他魏老鼠能活活跑死在半路上!


    “還不跑?你特娘還等什麽!”


    不等魏老鼠出言哀求,宋誌廣已再次厲喝起來。


    這一下,所有犯人都知道是怎麽迴事了,嚇的臉色發白,不敢說一句廢話。


    “跑!”


    宋誌廣再次厲吼一聲,魏老鼠隻好忍著臉上和屁股上的疼痛,拚命跑了起來。


    他甚至連褲子都沒能穿上,就這麽光著屁股邁開雙腿。


    所有人,就這麽眼睜睜看著。


    誰也不敢發笑,隻剩下深深的懼意。


    這,就是我的監獄生涯嗎?


    所有人感到同病相憐。


    一圈、兩圈、三圈、四圈……


    “加速!跑慢了重跑!”


    宋誌廣又厲喝一聲,魏老鼠本已精疲力盡,隻好憋著一口氣再次提速。


    五圈、六圈、七圈……


    肉眼可見。


    魏老鼠早已精疲力盡,不過在強撐著邁動步伐,似乎下一秒就要暈倒在操場上。


    “嗬嗬,天毅,你看差不多行了吧?真跑十公裏,他必死無疑!”


    宋誌廣隱晦的給劉天毅說了一聲,讓他注意分寸。


    “嗬嗬,我知道,我不會為難你的,宋隊。再讓這個傻批跑幾圈,這事就這麽算了……”


    劉天毅笑著還沒說完。


    轟!


    犯人們突然響起一聲驚唿。


    但見魏金言果然已到最大極限,跑著跑著一頭栽在跑道上,再無動靜。


    “嘶……”


    宋誌廣見狀,心裏一沉,趕緊衝著不遠處的獄醫招手。


    “還愣著幹什麽,還不過去搶救?”


    得罪劉天毅的家裏可能要出事。


    可在他入監大隊死了犯人,也是天大的事啊!


    兩個陪護軍訓的獄醫慌忙跑了過去。


    宋誌廣的心裏也極度慌張,跟著過去查看情況。


    一直折騰了十來分鍾,都沒救醒魏金言。


    讓他一身冷汗。


    正在宋誌廣打算,讓管教扛著魏金言往監區醫院送的時候。


    冷不丁的,身邊突然站了一個年輕人。


    “他沒事吧?”


    那人輕聲問道。


    宋誌廣一愣,轉過頭。


    但見此人沒穿號服,甚至沒理頭發,更沒穿著管教的警服。


    就穿著一身便服,站在自己身邊。


    監獄裏,還有這種打扮存在?


    他忍不住喝問道:“你是誰?”


    “我?”


    青年淡淡笑了,露出紅口白牙。


    “我叫葉城!”


    “爺爺的葉,成全你的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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