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珠向來不是吃素的,真把她逼急了,什麽都可以不管不顧。


    她和陸永庭在床上打了起來,拳打腳踢,又罵又咬。雖然最後還是吃了虧,但陸永庭也沒好到哪裏去。頂著被她抓成花貓的臉被父親打了幾鞭子還罰跪三日祠堂。


    九珠待在屋裏自我反思了一日,想通了些事。


    ……


    打開祠堂的門,陸永庭背挺直的跪在地板上,膝蓋下也沒用蒲團墊。


    九珠抬腳邁進祠堂然後把門關上,挨著陸永庭跪了下來。


    陸永庭斜瞥了她一眼,默著。


    九珠輕扯了扯身旁人的袖子聲音微弱的道:“陸永庭……我們和好行不行。”


    好半晌了,陸永庭都是默著,看樣子還在置氣。


    九珠輕輕歎了口氣。


    “怎麽個和好法?”陸永庭忽地開口,隻是那臉還是一副別人欠他好多銀子不還的模樣。


    九珠道:“以後江學義寫給我的信,你不要看,我也不看,都把它燒了。”


    陸永庭道:“你是怕我知道你們的秘密是吧。”


    “我和江學義清清白白,沒有什麽秘密。我是怕你看了又無緣無故生氣。你一生氣便找我吵架,一吵架,父親就會訓你。宋嬤嬤告訴我,自打我嫁進門,父親訓你的次數都比小時候多。聽她這麽一說,我很難過。我不想破壞你們的父子關係,這罪名我擔不起。”


    原來是為了父親,陸永庭心裏堵得慌。


    九珠又道:“我給你賠不是,我把我所有的錢都給你,你不要生氣了行不行。”


    陸永庭睨了一眼:“誰要你的錢。”


    是啊,陸永庭這種人又不缺錢。跟他提錢,也不掂量自己幾斤幾兩。九珠沒話說了,垂下頭去。


    這女人怎麽才哄兩句就不哄了?連哄個人都要半途而廢?看她委屈樣……“我要你為我束發,做飯給我吃,陪我去看日出,去釣魚,教我剪喜字,能不能做到?”


    峰迴路轉,九珠見陸永庭要下台階了,抬頭看著他,立馬迴道:“能!”


    “我還要你的心,你的人,還要你為我生孩子。”


    九珠愣住。


    陸永庭見九珠猶豫,不高興問:“你不願意?”


    九珠忙道:“生孩子我願意,可心該如何給你?給了你我還能活嗎?還有我為什麽要給你?”


    連發三問,問得陸永庭無言以對,到底是他貪心求的太多了。


    岔開話題道:“你跪著幹嘛?迴去!”


    九珠搖頭,“我也有錯,不應該隻有你受罰。”


    算你還有良心,陸永庭起身,去牆角拿了一個蒲團墊,又走迴來,蹲下身子,往九珠膝蓋下塞。


    九珠會意,抬起膝蓋跪在上麵。


    做完一切,陸永庭重新掀袍跪迴原處。


    九珠陪陸永庭跪了兩日,然後一起去向父親認錯,保證以後不再鬧矛盾。


    當天,陸永庭從書房主動搬迴了夫妻兩人的屋子。


    九珠知道這算是和好了。皇祖母說的沒錯,陸永庭哄一哄就會好。


    晚間,就寢的時候陸永庭又靠過來,九珠身子不可控製的一顫。


    聲音從頭頂傳來。


    “不動你。”


    聞言,九珠才鬆了口氣,很快就睡去。


    正做著夢,豈料,那人半夜莫名其妙的又把她煩醒。她不知道陸永庭是怎麽了,明明說不碰她,結果又……而且和以往不同,疾風暴雨似的,比三天前那次還過分了些……


    清晨,九珠醒來,陸永庭已經不在屋裏。


    身上哪哪都不舒服的她躺在床上晃起了神。


    說來奇怪,她最近晚上老做夢,夢到的還都是江學義那病秧子。


    夢到她和江學義在深山老林裏的日子。


    走馬觀花似的場景,有些場景確實發生過,就比如推著江學義爬山去看日出這場景是真的,那日原本她是想把他從高處推下去摔死他,可到底沒下得手,畢竟那天剛升起的日出太美了,她舍不得做殘忍的事。


    有些又好像沒有。就比如說,她什麽時候和江學義騎過馬?而且還是同騎一匹。她什麽時候做過點心給江學義吃?這些都是沒有發生過的事。


    不過話說迴來,夢嘛,畢竟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昨晚她也夢到江學義了。夢裏,江學義躺在床上閉著眼睛一動不動,而她在床前拚命搖晃著他,試圖把他人給喊醒。結果夢裏江學義沒醒,現實中她人醒了。


    她是被陸永庭煩醒的……


    如今她和陸永庭關係算是和好了,隻希望那江學義不要再寫什麽勞什子信來給她。


    雖然信裏麵沒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但她不想讓陸永庭看了不高興。


    ……


    陸永庭在跑馬場和父親比劃了幾招,沒討得便宜,被父親狠踢了幾腳。


    父親在收拾完他之後要去軍營。


    他也跟去著,卻被父親製止了,讓他不要去外麵丟人現眼。


    他不明所以。


    直到父親走時不輕不重的用手戳了戳他的臉,明白過來後的他霎時紅了耳稍。


    三天前被那刁蠻妻子抓花的臉還沒好,此時確實不能去軍營裏丟人現眼。


    想起江九珠,陸永庭心裏又悶又堵。


    成婚五月,九珠睡覺會說夢話的事,陸永庭知曉。


    也不是經常說。


    偶爾說一次,夢裏喊的都是祖父。他當九珠小孩子心性,想念祖父所致。這雖讓他有些吃醋,但可以忍。


    昨晚上九珠又說夢話了,這次喊的可不是祖父……而是江學義!!!


    起初他以為自己聽錯了,屏住唿吸細聽……


    真是江學義的名字。


    一聲聲江學義,喊得可著急了。


    自己的妻子夢中喊別人的男人名字,這怎麽不讓他怒火中燒。


    他不準她喊,於是用嘴把她堵住,後來又覺得不解氣,又……


    她終於醒後,聽她惶恐的喊了幾聲“陸永庭,陸永庭”,這讓他心裏的怒氣消了一些,可還是不想放過她,於是稍使了蠻力。又聽她在身下惱怒的喊了好多聲“討厭鬼,討厭鬼。”


    喊陸永庭也好,喊討厭鬼也行,反正喊的都是自己。


    要問可恥嗎?


    恥!


    可在自己妻子麵前何須裝什麽正人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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