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稍作一番思索後,趙崢並不打算直接拒絕蘇媚兒。


    你不是一直都高高在上嗎?


    從不會求人的嗎?


    很好!


    我今日就讓你吃吃求人的苦!


    趙崢嘴角泛起一絲柔和如明媚春風般的笑容。


    “若隻是為蘇掌櫃在夏侯大小姐麵前說一兩句話,這事兒不難,但趙某卻不敢打包票,畢竟,我隻是拿人錢財,與人爭魁。”


    趙崢淺淺一笑:“換言之,我與夏侯小姐,隻是雇傭與被雇傭的關係,蘇掌櫃若有此心,當親自與夏侯大小姐明說才是。”


    蘇媚兒那張本就很白的臉,瞬間蒼白了好幾個度,自己以前還罵過人家……


    現在,怎麽去求人家?


    趙崢,你這究竟是拒絕,還是答應?


    抑或,想看我低下頭來,求你嗎?


    “嗯,後半場詩會開始了!”趙崢看向不遠處的鬆木半圓舞台,立刻就轉移了話題。


    其上已經可見一個容姿絕世的麗人,身穿一套露出纖細柳腰和小腹,上半身隻有包裹驚人之處的一片紅色舞衣,下半身同樣如此,全是緊貼肌膚的豔紅色短裙,自大腿以下,全部用透明的紅紗遮蓋。


    這般打扮,若隱似現,猶抱琵琶半遮麵,簡直充滿了無盡魅惑。


    此尤物走向舞台中心的時候,修長的玉腿伴隨著優雅的步伐邁動之際,其上渾圓的大片嫩白腿肉,都在輕顫抖動著,撩撥在場所有男性的目光。


    甚至,就連不少女子,也被這人優美的腿型所吸引了目光,投去了或是羨慕,或是妒恨的眼神。


    蘇媚兒收迴目光,那雙天然生成的媚眼緩緩閉合,細長的眼皮,透露著一絲無法遮掩的妖嬈弧形。


    自己都已經這樣放下身段求你了!


    難道,你就不可以看在往日的情分上……


    “趙公子,你……你吃糖嗎?”蘇甜甜吃到一種很好吃的小酥糖,怯生生地看著趙崢,神色緊張地問了一句。


    趙崢溫和一笑:“小孩子才吃糖,大人喝酒的!”


    蘇甜甜嘿嘿一笑,收迴了目光。


    這時候,夏侯長娟和秦飛燕到了。


    秦飛燕一如往常,身穿捕頭服,整個人看起來冷厲幹練,當然,也總有一種捕頭服馬上要被撐爆了的視覺錯覺;或者,可以說衙門司的捕頭服製作的時候,總是偷工減料。


    隻是,說偷工減料也不太合適。


    畢竟,趙崢第一次見到秦捕頭的時候,她的捕頭服看起來就要被撐爆了,可是看到現在,也沒有爆了。


    這說明,捕頭服的質量絕對過關!


    隻是今日,捕頭大人看起來有些忸怩之色,坐下後感覺渾身都不舒服一樣。


    “怎麽樣?”夏侯長娟看了一眼趙崢。


    趙崢掃了一眼身前桌子上的紙筆,迴頭看了一眼慶月,示意她上前來研墨。


    梨木舞台上,那容姿絕世的麗人,已經開始說著開場白。


    趙崢隻是看了一眼,就有點移不開目光。


    因為,這個女人每次說完一句話,就會矯揉造作地故作激動,身體便會情不自禁地抖動幾下。


    那麽,該跟著抖的地方,自然也會跟著抖;不該抖的地方,也會跟著抖,而且極其洶湧!


    甚至,下邊的看台裏,已經有人發出驚唿聲來了。


    蘇媚兒是第一次來教坊司,蘇甜甜更是……尤其是,人家還是個孩子啊!


    怎麽可以看這種兒童不宜的誇張開場白?


    可恨的是,他身邊的前夫趙崢,那一雙眼珠子,都像是恨不得摳出來丟到台上去,就近看個真切……


    趙崢啊趙崢,為什麽以前,我不曾發現,你原來是這樣的一個人呐?


    夏侯長娟似乎早就已經司空見慣,秦飛燕也是從都城來的人,是見過大世麵的,當然覺得無妨。


    她甚至在心中想著,京都的表演,比這個誇張得多了去了。


    隨後,就是演唱臨江仙滾滾長江東逝水。


    這首詞的基調雄渾沉鬱,慷慨悲壯。


    尤物主持人方才退下後,鼓聲就已經迴蕩起來。


    隨後一片垂下的薄沙裏邊,有人開始撫動古箏。


    左右兩邊成列的樂師,開始配合節奏。


    一種雄渾悲壯的基礎音律,就此展開。


    趙崢頗感驚訝,沒想到,這教坊司內樂師,水平如此之高啊!


    難怪穿越者常說的一句口頭禪便是今日無事、勾欄聽曲。


    看這樣子,自己日後也應該多多來聽聽曲兒,陶冶一下情操才是啊!


    “滾滾長江東逝水……”


    薄紗後,那撫動古箏的美妙麗人,清麗的嗓音緩緩地唱了起來。


    “浪花淘盡英雄,是非成敗……轉頭空……”


    趙崢微微頷首,真是不錯啊!


    看著研墨好了的墨汁,趙崢提起筆來,飛快地書寫下給秦飛燕的這首詩。


    題目——靜夜思。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寫完後,趙崢悄然推給了夏侯長娟。


    夏侯長娟掃了一眼後,目中先是閃過一抹驚訝之色,隨後方才滿意地點點頭,把靜夜思推給了秦飛燕。


    秦飛燕看了幾眼後,立刻投給趙崢一個感激的眼神,便開始認真背誦了起來。


    隻是,看著秦飛燕那吃力背誦的樣子,趙崢就清楚,遠在都城的那位秦大捕頭,感慨自己一身登峰造極的抓賊技術,後繼無人是很有道理的……


    這首詩很難嗎?


    放在自己以前那個世界,幼兒園的小寶寶都會背!


    一曲作罷!


    薄紗退去,趙崢看到了那撫動古箏之人,頓覺眼前一亮。


    常言說得好,一山還比一山高!


    他迴頭看了看身邊的夏侯長娟,嗯,這個是沒有山的,她是一馬平川。


    於是,他悄悄偷看了一眼自己的前妻,感慨這是一座高山!


    然後,又看了看秦捕頭,最後看向了那彈奏古箏的麗人。


    不得不說,這話太有道理。


    這真是一座山比一座高,料想此山是巔峰的時候,卻發現,還有更高的山峰!


    “主人,這就是大白饅頭!”


    站在趙崢身後的趙閑,悄然走上前來,低聲說了一句話。


    “她?”


    趙崢猛然想起什麽,那是一個安靜的早晨,趙閑將三個窺探自己家宅情況的混賬玩意兒,丟進府邸外不遠處公共茅房裏。


    結果,這三個混賬玩意兒張嘴就喊救命,哪曾想立刻就引得粘稠的糞水倒灌進入口中。


    沒多少文化的趙閑是這麽描述的。


    “那場麵,可刺激了,像是喝粥一樣,噸噸噸……幾口就喝飽了,還他娘打飽嗝呢!”


    這一度讓趙崢現在都不敢喝粥……


    也就是那會兒,自己口誤,說了要吃又大又白的大白饅頭。


    結果,慶月臉紅了。


    這才從趙閑這裏得知,大白饅頭原來是教坊司一位花魁的藝名。


    嗯,對了,還有一位叫小白饅頭為藝名的花魁……


    甚至於現在想起來了,她都情不自禁地往前妻身邊挨近了些許,大大地吞吸了幾口前妻身上那令自己很舒服的體香。


    蘇媚兒怪異地看了一眼趙崢。


    趙崢隻好順勢使了一個眼色,看了一眼夏侯長娟,表示自己願意為你說話,免得讓前妻以為自己對她做出什麽輕薄之舉來。


    見此一幕,蘇媚兒心頭一顫,他願意幫我!


    “夏侯小姐!”趙崢輕聲道:“蘇掌櫃與我有故,還請你在稍後布行的訂單上,高抬貴手,多讓一些與蘇掌櫃。”


    夏侯長娟聽著趙崢這話,很是驚訝,鳳目略微一看將過來,蘇媚兒也滿麵柔色,含笑開口:


    “夏侯大小姐高抬貴手,蘇媚兒感激不盡。”


    “這事兒啊……”夏侯長娟冰雪聰明,腦海中立刻就作出判斷。


    自己先前和趙崢談及此事的時候,他那時的說法是,與我何幹?


    可是,趙崢現在卻又如此問自己?


    那這其中,隻怕必定有蹊蹺啊!


    夏侯長娟立刻明白,這恐怕是蘇媚兒特意開口,請趙崢說情。


    終究是一日夫妻百日恩。


    這個男人心腸不夠狠,礙於情麵麽?


    不過,趙崢早就已經表明過態度了,那麽……


    “趙公子,我是個生意人,生意人那就應該就事論事,我請你出山,爭奪文魁,早就已經付出了巨大的代價,當初你開價的時候,我可曾說過什麽?”


    “這個……”趙崢一臉羞愧,“不曾,隻是我與蘇掌櫃有舊,還請夏侯小姐高抬貴手……”


    “那我請趙公子高抬貴手,將我們約定好的酬金潤筆,減去三分之一,不知趙公子意下如何呢?”


    “這……”趙崢苦笑著搖頭:“那筆錢,我準備自己購置農莊,安享生活的,實在是沒辦法……”


    “這就是了,我夏侯家花費巨資,請趙公子出山,力壓西蜀第一才子平鴻羽,奪得文魁,也正是為了這些豐厚的訂單,為我夏侯家創造一筆可觀的收入。”


    “這……”趙崢感慨一聲,迴頭看著蘇媚兒,笑了笑:“蘇掌櫃,你也看到了,這並非是我不想幫你,實在是在下無能為力。”


    “無……無妨,是小妹奢望了!”蘇媚兒何等聰明,如何看不出來趙崢和夏侯長娟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


    這話裏話外,都是明嘲暗諷,奚落著自己。


    自己到底是怎麽了?


    為什麽會糊塗到,真以為趙崢不恨自己,還會幫著自己呢?


    看著人家一唱一和地嘲笑自己?


    蘇媚兒啊蘇媚兒,你這還真是利令智昏啊!


    趙崢!


    從今以後,我蘇媚兒不會再奢望你幫我半點!


    至於遊園不值這首詩……


    我蘇媚兒先前聘請的文人是三千兩銀子,稍後詩會結束,我也奉上三千兩銀子,自此以後,你我之間,恩斷義絕,再無瓜葛!


    蘇甜甜在一邊蜷縮著脖子,如同一隻小鬆鼠躲在樹洞裏,悄悄磕著堅果一般,內心隻是感慨。


    姐姐啊姐姐,如果當初不是你把姐夫趕走了的話,今日的文魁,可就要落在我們家了啊!


    那今日,可就是別的人,來求著我們給他們一條生路了啊!


    姐姐啊姐姐,你是多麽的短視啊!


    趙崢含笑著收迴目光,正要看向別處的時候,卻發現演唱臨江城已經結束,整個院落中,所有的人,都在看著自己。


    包括梨木舞台上那“最後一座山”的花魁大白饅頭,也是眉目含情脈脈地看著自己。


    “嗯?怎麽迴事兒?”趙崢一臉懵逼,咋迴事兒啊?


    自己方才講話的聲音也不大啊?


    應該不至於吵到了正在專心致誌表演的花魁大白饅頭吧?


    難道說……是演出結束了?


    人家給自己填的詞譜好曲子,又現場吹拉彈唱,完事兒後,肯定想看自己這個原作者表態!


    趙崢心中飛速這般想著,覺得非常的合情合理,當即迎著大白饅頭那雙含情脈脈的水潤眸子看了過去,一拍手,大聲喝道:“好!”


    哪曾想,一個“好”字出口,頓時惹得全場歡唿。


    這般樣子,就好像是趙崢一拍桌子站起身來,大喝一聲:“今天晚上所有的消費,趙公子買單”一樣。


    隨後,在這狂熱的歡唿聲音裏,趙崢聽到了夏侯長娟壓低了的嗓音,驚愕問道:“哎呀!你幹嘛?”


    “嗯?我幹嘛了?”


    趙崢這會兒真是徹底懵了,他現在的樣子,就跟數學課堂上開小差後,忽然就被老師點名起來迴答問題的某學生一樣。


    我在哪兒?


    我是誰?


    我在幹什麽?


    一問三不知。


    甚至,就連夏侯長娟,都被他這一聲“好”給弄出坤哥的靈魂發問了。


    那……到底怎麽了?


    夏侯長娟一臉驚訝:“你什麽都沒聽清楚,你說什麽好啊?”


    趁著眾人的歡唿聲還沒停下,趙崢急忙問道:“那到底是啥?我剛走神了,沒注意聽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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