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昱一心查案,已有四五日不歸家了。


    喬嫚有點擔心。


    寧祈好笑道:“你莫不是擔心二哥禁不起誘惑?”


    喬嫚搖頭,“二哥那副模樣,走到哪也算是惹眼,我是擔心他被居心不良的人盯上,在他身上用些不光彩的手段。”


    以喬昱的武藝,若是硬來,怎麽都不至於吃虧,但就怕對方耍陰招,讓人防不勝防。


    寧祈久經官場,聲色名利場上的事,他多少都見過,聞言自然也明白妻子的擔憂。


    為讓她寬心,便道:“我讓影二暗中寸步不離的跟著二哥,你放心。”


    喬嫚哦了聲,默了默,道:“能換成影一嗎?……如不然,影三也成。”


    寧祈:……


    影二到底把自個兒名聲作成什麽樣了?


    喬嫚倒不是嫌棄,隻是覺得影二這個小暗衛雖然武藝高強,但心眼少、沒什麽謀算,讓他貼身跟隨二哥,她真怕這孩子一不小心把自己也折進去。


    寧祈思忖片刻,便依探的話,將人換成了影三。


    喬嫚滿意了,湊上去,親了親男人的嘴角。


    換平時,男人不會客氣,可這會不行,她有孕,且前三個月,胎像不穩。


    眸色沉了沉,嗓音有些啞,“老實點。”


    既然什麽都不能做,那就少招惹他。


    喬嫚幸災樂禍的咯咯直笑,眉眼彎彎,像隻狡黠的小狐狸。


    ……


    劉夫人和劉璠徹底對劉庸死了心。


    劉庸卻咬死了不願意和離,原因也很簡單,和離於名聲有損,且妻子和長子是知道家中的秘密了,貿然離了,不是一家人,那必然不和自己一條心。


    但劉夫人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軟弱之輩,尤其是在得知劉庸在家中大半家產暗中給了方氏母子,她就已做好了魚死網破的打算。


    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兒子劉璠。


    她怕若真和劉庸撕破臉,兒子就什麽也撈不到。


    不料劉璠語出驚人,“娘覺得,父親還能風光幾天?”


    劉夫人被兒子這句話驚得六神飛起,“兒啊,你,你這是什麽意思?”


    劉璠:“京城來的那位寧侯爺久居商州不去,娘覺得會是為何?”


    “娘或許久居後院,了解不多,但兒子這些年走四方卻早有耳聞,那寧侯爺是出了名的斷案如神、嫉惡如仇,經他手,就沒有辦不成的案子、更沒有不敢懲治的人。”


    “陳州的龐雲,太後的侄兒,他都敢就地處斬;父親的所作所為若是被他發現,娘覺得,父親從前賄賂的那些京中官員,有幾個敢出來保人?”


    劉夫人啞口無言。


    外麵的事,她一個後宅婦人怎麽曉得。


    兒子的這番話,給她的震驚不小。


    劉璠頓了頓,繼續道:“父親的罪行,十惡不赦,兒子以前顧念父子情,不忍大義滅親,可娘如今也看到了,我拿他依禮敬重,父親可沒拿我當兒子,恐怕在他心中,隻有方氏生得那個劉楠,才是他的親兒子。”


    劉夫人儼然被震懾住了,“那,那你想如何?”


    劉璠聲音冷冽,“他不仁,我不義!更何況這些年他還縱著方氏屢次對您不敬,兒子早就忍夠了!”


    “若是等到寧侯爺查清一切那一天,你我母子也會被那廝連累,輕則下獄流放,重則性命不保。娘可願為那不仁不義之輩搭上性命?”


    劉夫人心神一震,下意識就道:“當然不願意!”


    好死不如賴活著,劉庸若對她有情有義,她陪他同生共死倒還有得商量;


    可自從方氏進門,他們的夫妻情分早就消磨殆盡了。


    別說陪他死,就是伺候他用頓飯她都覺得虧得慌。


    這正是劉璠想看到的,他們母子都對劉庸死了心,


    不指望,更不想因他的受罪而去吃苦,既如此,就必須早做打算。


    劉夫人忐忑道:“兒啊,你到底想做什麽?你和為娘交個底。”


    劉璠:“棄暗投明,爭取寬大處理。”


    劉夫人瞪大眼。


    劉璠:“當然,您和那人的和離必須提上日程,離了你們就不是夫妻,也就沒有幹係,他若獲罪,也就不會牽扯到娘的頭上。”


    劉夫人急道:“那你呢?你是他親兒子,就算我和他離了,獲罪時牽連家人,你也在劫難逃啊。”


    劉璠:“兒已提前打探好了,按大辰律法主動揭發罪行、棄暗投明者,可免死罪,以那人的罪行,兒子最多是做幾年牢獄或苦役,再用些銀錢疏通,也就罷了。”


    苦役二字就足以讓劉夫人心疼不已,“你自幼錦衣玉食,受得了去做苦役嗎?”


    劉璠卻笑得坦然,“隻要不再仰仗那人鼻息,兒子做什麽都願意。”


    劉夫人沉默許久,“他不願意和離。”


    劉璠:“娘放心,此事交給兒子,兒會讓他願意的。”


    劉夫人泣不成聲,悔不當初。


    至於悔得是什麽,便隻有她自己知道了。


    ……


    劉璠說到做到,當天迴到劉府,就徑直去了劉庸書房,父子倆談了很久。


    書房中,傳出過暴喝聲、怒斥聲,最後悉數化為了聲聲不孝的指責。


    劉璠從書房出來的時候,臉頰帶著兩個明顯巴掌印,嘴角卻帶著笑,手上更是拿到了能給母親解脫的的東西。


    迴到劉夫人的院子,劉夫人看到兒子的傷,心疼的眼淚直流,直罵那個老匹夫。


    劉璠卻一直在笑,“娘,收拾收拾,兒子帶您走!”


    劉夫人心酸之餘,亦是欣慰,“哎。”


    劉璠年近二十二,至今尚未成家,這些年,四處遊學行走,積累了不少人脈,手上也頗有些家底。


    自從有了幫母親掙脫樊籠的想法,他便提前在東郊置辦了一處安靜雅致的宅院,這會接著劉夫人,母子倆收拾了行囊,也正是要去那處。


    劉夫人讓身邊的丫鬟婆子著手首飾,該他們劉家的一分不拿,但自己當年帶來的嫁妝,也悉數必須都帶走。


    劉夫人的陪嫁丫鬟皆是心腹,惟主子命是從,這幫人手腳麻利,不過半日就將東西規整收拾完畢,馬車也在後門備著。


    門房家丁將箱籠先搬上馬車,劉璠攙扶著劉夫人,緩緩走出了劉宅。


    步伐緩慢,卻堅定,從始至終,一步也沒有迴頭。


    消息傳到劉府各院,方姨娘沒繃著,臉上笑意綻開。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老翁婆走了,那這劉府後院可不就是她的一言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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