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沒有倒汽油的,就是陸淮安和林宜所在的位置。


    顏靜秋丟了打火機之後,就走了過來,扯過一張椅子,坐在陸淮安的身邊,她抱著陸淮安的屍體,又拉過林宜的手,放在陸淮安冰冷的手上。


    “我們一家三口,終於可以永遠在一起了。”


    “淮安,我帶著小宜來找你了。”


    “別走的太急,等等我們……”


    顏靜秋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嘴角甚至勾出一抹笑容。


    片刻後,她的嘴角滲出血跡。


    應該是提前服毒了。


    今天晚上,顏靜秋就沒想要活。


    當然,她也沒想讓林宜活。


    “陸總!”卓新的聲音響起,他和一眾人被大火擋在了外麵。


    林宜猛地迴過神來,卻見陸硯南穿過火牆,徑直到了她麵前。


    “陸硯南……”林宜的聲音在發抖。


    陸硯南脫下外套,裹在她身上,雙手將林宜抱起,“小宜別怕,我來了。”


    火勢太大了,四周彌漫的濃煙,足以讓人窒息而死。


    陸硯南望著熊熊火牆,知道再不出去,就真的出不去了。


    他抱緊林宜,“小宜,我帶你出去。”


    林宜已經被煙嗆的說不出話來,甚至連點頭的力氣都沒有了。


    陸硯南抱著她穿過火牆,林宜最後看見的畫麵,是顏靜秋和陸淮安被大火舔舐殆盡的屍體……


    ——


    那場大火,在海上燒了一天一夜。


    直到最後一絲火苗湮滅,才徹底沉入海底。


    三天後,陸振東收到了這個消息。


    之後,他便要求見林宜。


    在探視室裏,陸振東獨自坐了十分鍾。


    門一開,他抬頭看向來人,卻發現來的不止林宜一個,還有陸硯南也來了。


    陸振東看見陸硯南,眸中生出厭惡,“誰讓你來的?滾出去!我不想見到你!”


    麵對他的冷斥,陸硯南並不在意,甚至都沒有迴答他,拉開椅子,讓林宜先坐下來。


    陸振東看著麵前恩愛的兩人,眼中的憤怒更甚,“真是諷刺啊,連魔鬼都擁有愛了。”


    林宜看向他,經過幾天的休息,她已經恢複了體力,人也變得平靜許多,“他們說你吵著要見我,有什麽話,就請說吧。”


    陸振東抬手,指著陸硯南,質問林宜:“像他這樣的人,根本不配得到愛!林宜,你被他騙了!”


    林宜很平靜,“我的丈夫是什麽樣子的人,我應該比你更清楚。如果你再詆毀他一句,我便馬上就走!”


    “……”陸振東愣住,而後失笑出聲,“嗬嗬,嗬嗬嗬嗬……可笑,真是可笑!愚蠢啊,真是愚蠢!”


    林宜站起身,“看來我們沒什麽好說的了。”


    “林宜!”陸振東情緒激動起來,他猛地站起來,戴著鐐銬的手在桌麵上敲的砰砰作響,“你真的了解你身邊的這個男人嗎?你知道嗎?魔鬼生下來的依舊是魔鬼!沈潔那樣滿口謊言的人,生下來的也不過是個孽種!不過她應該也沒有想到,正是她生下的這個孽種,親手送她上了西天!”


    林宜驀的轉身,詫異的看向他。


    陸振東看見她的反應,笑了,“他肯定跟你編了一個很美好的故事,把自己摘的一幹二淨吧?那麽就由我來告訴你真相吧。”


    他緩緩的抬起左手,食指筆直的指向陸硯南,一字一句的說道:“當年那碗墮胎藥,是他親手端給沈潔的!是他,親眼看著沈潔喝下那碗藥,然後腹痛,流血不止。最終,死在了床前!”


    林宜震驚的看向陸硯南。


    他隻是默默地地站著,沒有說話,也沒有要為自己辯解的意思。


    陸振東瘋狂的笑聲迴蕩在整個室內,“是他害死了沈潔!可笑的是沈潔臨死之前,竟然求我繞他一命。嗬嗬嗬……嗬嗬嗬嗬……可笑啊,真是太可笑了!”


    “嗬~”陸硯南忽然低笑出聲。


    “……”


    他這一笑,像一根釘子,將陸振東釘住了。


    陸振東死死地盯著他,“你笑什麽?你竟然還笑的出來?”


    陸硯南抬眸,迎上那雙憤怒的眼睛,“你知道這麽多年來,我最後悔的事情是什麽嗎?就是當初站在我媽的床前,握緊了手裏的水果刀,卻饒了你一條命!陸振東,你就是個瘋子!”


    “我是瘋子。那你呢?陸硯南,你又是什麽?你是瘋子和魔鬼的兒子,即便你殺了淮安,也永遠翻不了身!”


    陸硯南輕嗤一聲,道:“您忘了?我不是您兒子。”


    陸振東狠狠一震。


    陸硯南接著說道:“在我五歲那年,你不是已經做過親子鑒定了嗎?怎麽?以為我一直都不知道?”


    “是!”陸振東咬著牙齒,額上的青筋幾乎爆裂,雙眼幾乎充血,“你就是個雜種!沈潔背著我在外麵偷人,你就是個野種,一個不能見光的野種!即使你爬的再高,你也是個野種!”


    “是嗎?”陸硯南不置可否。


    這時候,卓新敲門進來,“這是您要的鑒定報告。”


    林宜明白看見封麵上幾個大字:親子鑒定報告。


    陸硯南翻都沒翻,直接丟到了陸振東麵前,“看看這個吧。”


    那幾個大字映入陸振東的眼簾,他卻警惕著沒動,反而是反問陸硯南,“這是什麽?”


    “親子鑒定報告。”陸硯南說,“也是我送給您最後一份禮物。”


    說完,他牽過林宜的手,柔聲道:“小宜,我們走吧。”


    林宜點點頭,卻還是忍不住迴了一下頭。


    在他們走出去之前,她看見陸振東還是伸手拿起了那份鑒定報告。


    門關上,陸硯南止步於門口。


    等了大概兩分鍾,裏麵忽然爆發出陸振東的吼聲:“不可能!這不可能!假的!這是假的!陸硯南,你騙我!你騙我!”


    那吼聲撕心裂肺,字字泣血,看似堅定,實際上卻充滿了無力,脆弱的不堪一擊。


    兩天後,陸振東在獄中自殺了。


    林宜陪著陸硯南去簽了字,獄警走過來,拿出一封信遞給陸硯南,“陸先生,這是您父親留給您的信。他拜托我們,一定要交到您手裏。”


    陸硯南垂眸看了一眼,卻並未伸手接,而是道:“請隨他的屍體,一起焚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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