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硯南先是去了一趟醫生辦公室,問了下奶奶的檢查結果。等他折返迴病房,林宜已經醒了,正彎著腰替老人家蓋被子。


    聽見響動,她轉過身來,一雙眼裏還帶著剛睡醒的迷蒙,“陸總。”


    女孩的聲音軟軟的,在這暗夜裏聽著竟叫人心頭跟著放軟。陸硯南輕點了一下頭,“謝謝你照顧奶奶。”


    她沒走的原因,他一想便知道了,奶奶也從不輕易誇人,可見林宜是有些優秀品質在身上的。


    “您不用這麽客氣,我也沒做什麽。況且……我中午還吃了您的排骨湯。”


    所謂,拿人手短吃人嘴軟,她吃了人家的排骨湯,幫忙照看一下老人家也不算什麽難事。


    陸硯南看了她一眼,問:“味道怎麽樣?”


    “啊?”林宜沒想到他會這麽問,愣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挺好的,就是有點淡了。”


    “嗯。”陸硯南也沒生氣,很平和地接受了她的意見,並且解釋了一句:“老人家不能吃得太鹹,所以鹽放少了點。”


    林宜有些詫異,“那湯,是您燉的?”


    不等陸硯南迴答,陸奶奶的聲音便橫插過來,“是他燉的。他不僅會燉湯,還會做飯洗衣裳,換燈泡修家電……改天有時間,請你到家裏坐坐,嚐嚐他的手藝。”


    林宜迴頭,剛才還閉著眼睛睡得很香的陸奶奶,此刻已經睜開了眼睛,笑盈盈地看著陸硯南和她。


    話說到這份上,林宜不誇一句都不行,“陸總真能幹。”


    她見過不少工作上的巨人,生活上的矮子。但顯然陸硯南不是這類人,他舉手投足間都寫滿了自食其力,和不食人間的霸總還是很有區別的。


    陸硯南不接話,打開了食盒給陸奶奶。


    陸奶奶擺手,“我已經吃過晚飯了。”


    “吃過了?”陸硯南有些意外,奶奶比他還挑食,從不在外麵亂吃東西。


    陸奶奶笑著說:“林宜的姐姐過來送的晚飯,我和她們一塊吃的。”


    陸硯南收起食盒,“那我給您擦個臉。”


    “不用不用,林宜已經幫我擦過了,腳也泡過了。用不著你了。”


    陸硯南:“……”


    林宜拿起了包包,“陸總,時間不早了,我就先迴去了。陸奶奶再見。”


    “再見再見。”老人家微笑著衝她揮揮手。


    林宜一走,陸硯南就笑著開口:“您好像還真挺喜歡這丫頭的?”


    “我是很喜歡呐,你呢?你喜歡嗎?”沒了外人,老人家說話也變得直白起來,“我可是幫你打聽過了,人家和男朋友分手了,她現在單身。你要是有這個心,就要抓點緊了。”


    陸硯南滿臉無奈。


    ——


    林宜站在醫院廊簷下等車,忽然一陣風吹過來,冰涼的雨水迎麵澆過來,她下意識地抬手去擋,卻被一隻手拉了過去。


    男人身上的冷香撲入鼻息,林宜愣愣地看著出現在麵前的人,“陸總?”


    陸硯南握著她的手腕,掌心下的肌膚柔軟得超過他的想象,莫名地就很想使勁捏一捏。他忍下心頭衝動,低聲道:“怎麽每次看見我都臉紅?”


    聽到這句話,林宜隻覺得臉上爆熱,羞愧得無地自容,“沒……沒有,我隻是……隻是……”


    隻是了半天,也沒說出所以然來,陸硯南也不打斷她,隻是靜靜的看著她,望著她嫣紅一片的臉頰,覺得興致甚高。


    一股微風襲來,他嗅到了林宜身上獨特的香味,眸色頓時一眯。他稍一用力,林宜便被他扯了過來,整個人結結實實地撞在他懷裏。


    在林宜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側首低頭,去嗅她的脖子。


    “陸總!”林宜瞪大眼睛驚唿。


    隻覺得脖間一涼,陸硯南的鼻尖輕輕蹭過她的脖頸,留下一道曖昧的痕跡。


    林宜心慌得不行,她一把推開陸硯南,倉皇地跑進了雨幕中……


    ——


    迴到學校宿舍,已經是四十分鍾以後。


    林宜渾身都濕透了,當她拖著濕漉漉的身子上樓,掏出鑰匙準備開門的時候,卻看見了站在宿舍門口的身影。


    林宜兩腳不聽使喚地發軟,她停在原地,沒再往前。


    陸硯南掐滅了煙蒂,抬腳朝她走過來。


    高大的身影逐漸逼近,林宜想跑,可一雙腿卻似被灌了鉛似的,定在原地挪不動。隻得眼睜睜地看著他到了近前,嗓音澀然的開口叫了一聲:“陸總。”


    林宜整個人都是濕的,雨水順著她的發梢衣角不斷地往下滴,地上很快滴濕一片。她眼圈泛著紅,也不知道是不是冷的,有些發抖。


    “你跑什麽?”陸硯南的火氣,在一開口的時候就消失了無影無蹤。


    這樣柔弱的小女生,實在是讓他發不出來火,隻想攬在身後好好嗬護。


    想著先前在醫院門口的舉動嚇著她了,陸硯南也是有些愧疚,“抱歉,我之前的舉動有些過了。我沒別的意思,隻是剛好聞到了你身上的香水味……你告訴我,那晚是不是你?”


    他的眼神灼灼,仿佛帶著火焰,好似即便林宜此刻已經濕透了,他也能一瞬將她點燃。


    林宜搖頭往後退,“我……不知道您在說什麽。”


    陸硯南伸手捉住她的手腕,牢牢控住她,不讓她後退,眼神鎖定她,問得很直接,“露營的那天晚上,是不是你爬進了我的帳篷?”


    “不是我……”林宜矢口否認。


    陸硯南沉默片刻,喉結滾了一下,“敢不敢證明給我看?”


    林宜睜大眼,瞳孔閃爍,半天方擠出一個字:“敢!”


    ——


    宿舍的門一關上,室內就陷入昏暗。


    啪。


    林宜打開桌上的台燈,周圍變得明亮了一些。


    她緩緩的背轉過身,一顆一顆地去解自己的紐扣。而陸硯南則站在門後,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的背。


    那晚的女人在他身上留下了不少指印,那是極度歡愉下她留下的印記。陸硯南記得他並不溫柔,同樣他也在女人的身上刻下了烙印,如果林宜就是那個女人,那她的身上就一定會有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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