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齊白這家夥說了什麽?


    段乘鳶摔疼了都沒想著第一時間站起來,她趴在地上,愣愣的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北極熊。


    齊白也被段乘鳶的這個反應驚到了,俯下身體去碰對方的臉蛋,輕輕的碰,像是在詢問怎麽了。


    他沒有什麽話,但雙眼寫滿了擔憂。


    疼不疼呀?


    段乘鳶甩了甩腦袋,剛剛是不是腦袋也被撞到了啊,所以耳朵也聽不清了,不然怎麽會聽到齊白和她說上輩子認識的崽崽。


    她吸了吸鼻子,慢吞吞的順著齊白的力量爬了起來。


    “不,不是。”段乘鳶深吸一口氣,使自己盡快冷靜下來,眼神幽深又認真的看著齊白說:“你是不是全都想起來了。”


    說出的話是疑問句,但是語氣卻是已經肯定了。


    這兩個如此奇怪的名字,都和自己有關,總不能是齊白替以後的小孩取的名字吧。


    “想起來了熊貓,帝企鵝,對了你知道帝企鵝嗎?我們生活在北極,帝企鵝就生活在南極,你知道北極南極嗎?”


    沒有記憶時期的齊白,對於這些當然不會懂,南極北極是什麽意思?恢複了記憶之後,齊白隱隱約約有了一個概念。


    那是一個和北極一樣的地方,常年積雪,一年的時間裏麵,一半都是黑夜,一半是白晝。


    “知道的。”他這麽說。


    “我全都想起來了,帝企鵝,熊貓,都是你我。”


    之後,二熊之間便又陷入了沉默,段乘鳶則是大腦像是被歡樂蛋砸暈了一樣,整隻熊像是被摁下了暫停鍵,隻有風吹起她的毛發,表示這並非是靜止畫麵。


    她眨了眨眼睛,感覺眼前突然變得有些模糊了,鼻子也酸酸的,怎麽辦,自己又不爭氣的想哭了。


    本來還以為這個世界,齊白再也不會想起來從前的事情了,結果沒想到,他還是記起來了。


    剛剛跌倒撞到了額頭,疼痛感提醒著她這並非做夢。


    千言萬語匯聚於心頭,段乘鳶勉強穩住自己的心神,問的第一句話是:“你是什麽時候想起來的?剛剛?還是昨天?”


    記得上一次齊白想起上輩子的記憶,還是段小熊來到這個世界的那一天。


    熊貓生產一般來講都不會很順利,大約是太過擔心自己了,可能這就刺激了他的大腦,加上自己那幾天老是夢到小鳶鳶,和齊白說的緣故。


    可是這一次是為什麽呢?


    她這幾天也沒做什麽出格的事情啊?


    看可愛的熊崽崽不算。


    齊白搖搖頭,下意識的迴想了起來,最後有些遺憾的說道:“不記得了,但是很早就想起來了。”


    “……”段乘鳶嘴巴張成一個“o”形。


    很早就想起來了?


    那到底是多早啊?


    不對,你當初想起來了,為什麽沒有和我說呢?


    段乘鳶的問題跟連珠炮似的,一個接著一個的問出,一般熊聽到腦袋肯定要暈乎乎的。


    齊白沒有立刻迴答,表麵上他歪著腦袋盯著段乘鳶看,直勾勾的盯著,但實質上他在思考。


    到底是什麽時候想起來的呢?


    哪一天想起來的呢?


    具體的時間他是真的不記得了。


    不過看著段乘鳶的樣子,顯然是對於自己恢複記憶這件事情很高興了。


    “天還是黑乎乎的時候。”齊白給了一個很籠統的答案。


    “雪很大,風也很大,很危險。”


    其實他想起來的那個時候,是想與段乘鳶說的,可是不知道該從哪裏說比較好,於是就開始糾結,結果糾結著糾結著,春天到了。


    那極致的快樂使得齊白將這件事情拋之腦後。


    說完那兩個答案之後,齊白想了想又說:“你不要生氣,我不是故意忘記的。”然後又撓了撓腦袋,似乎有些苦惱,語氣帶著哄的意味:“我給你抓海豹吃怎麽樣?”


    其實,他知道,這個時候如果自己說給阿鳶小寶貝抓隻熊崽崽來玩,她會更開心。


    但是齊白不會這麽做的。


    不是因為他有多麽多麽崇高,而是因為照顧熊崽崽很麻煩。


    而且被搶了熊崽崽的母熊會進入狂暴狀態,和她們打架很累的,也不好玩,齊白當然選擇拒絕。


    段乘鳶一動不動。


    “嗷嗷嗷。”我沒有生氣。


    她先解釋了這個,隨後再繼續說道:“我隻想知道,你既然想起來了,為什麽當時不說呢,你肯定有很多想和我說的話是不是?”


    看起來如果以後在別的世界裏麵,齊白還是失憶狀態,那自己一定要和這家夥好好說說這方麵的事情。


    齊白想了想,點點頭:“是的,很多很多話,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麽和你說,就這麽放著,然後我就忘了。”


    “真的,很多話。”他強調了這一點,忽然又有些苦惱:“可是都忘了。”


    那個時候的感覺,想必齊白就算是迴憶起來了,他也沒辦法準確的描述出來。


    隻覺得是一種酸澀又甜蜜的感覺,大抵也是覺得幸運吧,幸運自己與段乘鳶還能在一起,還能再接著第三個世界裏麵重逢,相遇相知相愛。


    當然,還有喜悅。


    段乘鳶又問:是因為後麵發生了什麽要緊的事情,讓你注意力轉移了?


    是遷徙嗎?


    龐大的工作量確實是讓熊轉移不了一點兒注意力的。


    結果齊白搖搖頭,他說不是的,是因為後麵他們兩個在甜蜜的約會啊,不然怎麽會忘。


    段乘鳶:“!!!”


    小熊被這件事情鬧了個臉紅,她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是因為這個。


    她尷尬的咳嗽了一下。


    這讓她實在是有些羞澀。


    算了,不要繼續這個問題了。


    “嗷嗷嗷。”好的,我知道了。


    段乘鳶裝作很鎮定的樣子,迴複了齊白的這句話。


    隨即他們兩個之間又陷入了某種沉默的氣氛中,齊白還在等著段乘鳶的下一個問題,但是段乘鳶卻不想再問了。


    沒關係,忘就忘了吧,隻要你還在我身邊,那就夠了,段乘鳶往前走了一步,吻部蹭了蹭齊白的嘴。


    不管怎麽說,你記起來了,那就是件很開心的事情!


    至少以後她下意識的講起上個世界的事情的時候,齊白不會一頭霧水看著自己了,他也能接上話了。


    五到六月份的時候,兩隻北極熊都努力捕獵,爭取讓身上的肥膘都長迴來。


    夏季又到了。


    北極熊的生活就是這樣,無聊且煩悶,並且一直重複著,和齊白在一起的日子,讓段乘鳶最初要扒著人類生活的想法漸漸淡去。


    而在人類之中,屬於兩隻北極熊的甜蜜往事卻沒有消停


    一直有新人了解他們兩個的事情,然後垂直入坑,北極的情況也被更多人了解,嚴格意義上來說,小熊安娜和她的伴侶格裏菲斯是北極最耀眼的明星也說得過去。


    段乘鳶他們一家的情況,在齊白快要三十歲那一年,他盡可能的不在小熊麵前表露出自己身上的變化,可時間太過無情,衰老所帶來的影響是躲不過的。


    段乘鳶其實也一樣,隻是她較齊白小幾歲,時間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跡還沒顯露出來。


    當段乘鳶察覺到齊白的身體狀況的時候,非常果斷的要爭奪捕獵的主力這個位置,她讓這隻北極熊享受到被熊包養的好。


    反正吃來吃去,也就這幾樣。


    而且如今的小熊,也已不能再稱唿小熊了,她看著依舊圓潤可愛,但是年齡卻是快接近老年了。


    齊白擔心段乘鳶,可惜衰老所帶來的影響太過強烈,身體各方麵的機能已經退化,現在的他,是真的打不過段乘鳶了。


    衰老這件事情,對於段乘鳶和齊白來說,並不是第一次經曆了。


    最初意識到之後,有些慌亂,但也很快就鎮定下來了。


    並且開始判斷今年能否繼續遷徙。


    當然,喂養齊白的事情,段乘鳶也是第一次,最初的激動興奮之後,沒過幾天就開始害怕茫然。


    因為她所麵臨的殘酷的事實,就是她要看著一頭北極熊在自己麵前日益衰老。


    那是自己相濡以沫的伴侶。


    時間最後還會帶走對方的生命,上輩子所發生的事情,她也會再麵臨一次,並且她毫無反抗之力。


    段乘鳶真的有點害怕了,她很難受,可是這又有什麽辦法呢?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要將齊白喂的白白胖胖的,不要讓對方挨餓,為此,她一直很努力的捕獵。


    除去捕獵的時間之外,段乘鳶一直陪著齊白。


    即便是知道還有下個世界,可是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值得珍惜的。


    有些時候,一覺睡醒,看到睡在自己身邊的齊白,段乘鳶會沉默,會盯著看對方許久。


    她看很多地方,對方的毛發,身形,爪子等等。


    看夠了之後,她挪過去抱住對方,再繼續睡過去。


    看來,今年的遷徙,是完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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