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別跟我一般見識。


    我這個人你也知道,性子直,有的時候還沒腦子。


    這些年,要不是有哥你照顧我,我指不定被抓走八百次了。


    哥,你就跟我說說吧,咱們兄弟齊心協力,好好立個功,然後一起離開這裏!”


    “行,那我就跟你說一說!”


    大概是因為在自己家裏,對自家的安全有絕對的信心,兩個人商量的時候,聲音都沒有壓低,薑染聽得清清楚楚。


    薑染再次拿出筆和筆記本,將兩個人所說的重要的內容全都記了下來。


    這兩個人,大概根本不知道什麽叫做隔牆有耳。


    不過這樣也好,方便她了!


    兩人在屋裏商量了許久,這次確定了方案。


    他們兩個的意思是,不能讓上麵的人覺得他們謊報軍情,必須先小小地試一下。


    等上一個月,看看天氣是否有變化,會不會下雨。


    如果一切真的如許光霽所說,那他們到時再弄糧食過來,同時給上麵發電報。


    至於許光霽那邊,能拖就先拖著,如果真的拖不了,那也不去管他。


    反正現在他們想知道的,都已經知道了,許光霽對他們來說,已經徹底沒用了,根本不需要有任何的顧慮。


    聽著他們的話,薑染都為許光霽默哀了三秒鍾。


    許光霽又是給消息,又是出主意,結果前腳才出門,後腳就被人卸磨殺驢。


    他現在要是知道了,不知道會不會哭暈在廁所。


    薑染怕再有什麽變故,即便屋子裏的兩人已經商量好了,她也沒有著急離開,而是仍舊繼續等著。


    直到太陽逐漸西斜,天色漸漸地暗了下來,屋子裏的兩個人一直都在吃吃喝喝,侃天侃地,薑染這才確定沒什麽有用的消息了。


    蹲坐的時間太長了,薑染的腿都有些發麻,扶著牆慢慢地站了起來,又緩了好一會兒,雙腿這才恢複如常,輕手輕腳地挪到了院牆邊。


    這院牆對於薑染來說,沒有任何的挑戰性。


    根本不需要助跑,也不需要梯子凳子,薑染輕輕鬆鬆就上了牆頭,又悄無聲息地跳到了地上。


    這是一條沒有入戶門的巷子,薑染跳下來之前,也特意觀察了一下,巷子裏和巷子兩頭兒都沒有人。


    可她才剛剛落地,還沒走到巷子口兒,就見一個人從轉彎處過來,徑直朝著自己走來。


    這是一個年輕的男人,看年齡,也就二十多歲,絕對不到三十。


    哪怕天色已經漸漸暗了,可薑染仍舊一眼就看了出來,他的皮膚很白,皮膚也十分的細膩,眉眼長得也十分的清秀。


    頭發稍稍有些長,碎碎的劉海遮蓋在眼睛上。


    隨著他細微的動作,眸光會從稀碎的發縫間透出來。


    他好像是羞澀的,在和薑染對視之後,抿起了嘴角,眼睛也彎了彎。


    薑染隻來得及看他一眼,就和他擦肩而過。


    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也都沒有停下。


    薑染直接離開了巷子,並且朝著迴大院兒的方向走,一路上都沒停。


    快要接近大院兒的時候,薑染腳下的速度這才稍稍慢了一些,腦海中又浮現起了剛剛那個男人的樣貌和眼神。


    雖然那男人看起來十分的溫和無害,身上滿滿的都是少年感,可從末世穿越而來的薑染,還是能夠清楚的感覺到,這個男人身上彌漫著一股危險的氣息。


    他這個人,絕對沒有表麵看起來那麽純良。


    薑染也能確信,剛剛雖然兩人隻是對視了一眼,可他絕對已經把她記在了心上,就像她記住了他一樣。


    越是想起這個人,薑染的眉頭就皺得越緊。


    腳下的步子雖然一直都沒停,可是薑染的思緒,卻已經完全沉浸了,對於周圍的感知都沒那麽敏感了。


    就連沈堰是什麽時候湊過來的,又和她並肩前行了多久,薑染都不知道。


    還是聽到了別人的調侃聲,薑染這才從自己的思緒中迴過了神。


    薑染先朝著說話的人看了一眼,客氣地和對方打了招唿,又寒暄了兩句。


    等和對方錯身而過,並且走出去一段距離後,薑染這才去看沈堰,“你什麽時候過來的?怎麽沒有喊我?”


    沈堰滿眼擔憂地看著薑染,“我見你凝眉深思,覺得你應該是在想什麽重要的事情,所以才沒有喊你。


    染染,怎麽了?是發生什麽事兒了嗎?


    如果真的有什麽事兒,你可以告訴我,我們兩個一起想辦法解決。”


    薑染朝著沈堰看去,衝著沈堰就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就算你不問,我也是要告訴你的。”


    今天發生的每一件事兒,都非同一般,薑染一個人是絕對沒有辦法處理的,也不想擔著風險一個人處理。


    像是這種事情,還是告訴沈堰,讓他想辦法通知上麵的人,早點做出防範,才是最正確的做法。


    這就像是當初,薑染在國營飯店裏發現那兩個特務一樣。


    把他們的存在告訴沈堰,沈堰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把他們安排得妥妥帖帖。


    薑染先說的,自然是那兩個男人和許光霽的事情。


    從聽到第一句話開始,沈堰的表情就變得十分的嚴肅。


    等聽到了後麵,更是眉頭打成了結。


    “許光霽......”


    沈堰隻是念了許光霽的名字。


    但從這三個字裏,薑染就聽出了沈堰複雜的情緒。


    薑染能明白沈堰的心情。


    曾經自己手底下的兵,一而再再而三地犯錯,現在連原則性的錯誤都犯了。


    沈堰此時的心情,已經不單單是失望兩個字可以形容的了。


    薑染拍了拍沈堰的胳膊,“路都是自己選的,他自己選擇了這條路,就不必為他操心,該怎麽辦就怎麽辦!”


    沈堰點頭,“我知道。染染,今晚我怕是不能和你一起吃飯了——”


    “你不用跟我解釋,我跟你說這些之前,就已經想到了這些。


    一頓晚飯而已,今晚吃不成還有明天晚上呢,不著急!你快去忙吧!”


    沈堰伸手把薑染摟在了懷裏,大手在薑染的腰上狠狠地揉了揉,這才鬆開薑染,大步流星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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